“夫人想让为夫坦白什么?”李慎初一时被她这番作为给逗乐了。
“不准笑!”沈月照黑着脸,严肃地望着他。
李慎初马上收起笑脸,学着她的样子板起脸,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才苦恼地问道:“夫人可有提示?”
“提示?”沈月照的音调忽然拔高不少,露出一副“这种事情还需要提示”的神情。
李慎初显然是误会了什么,忙解释道:“我对夫人的衷心天地可鉴,亦不会……”
沈月照见他绕来绕去,就是不提那件事情,当即怒火攻心,“你被圣上禁足这件事情,究竟想瞒我到何时?在你眼里我就那么不可信吗?”
此话一出,李慎初的表情明显怔了一下,对上女子那饱含受伤的眼神,终是心疼的叹口气,“阿和,我是不想你担心,禁足只是暂时的,圣上也没有因此削减我的职权。”
“可你认为这种事情能瞒得住吗?今儿就算不是心儿,只要我走出侯府,还是会发现你被禁足的事情。”当初父亲被禁足时,侯府便被宫里派过来的侍卫把守着府门,想必现在也是这种情况。
李慎初摸上她的头,凝视着她的双眼,诚恳地说道:“此事是我的错,是我没有顾虑到你的感受,但你放心,我真的没事。”
“哼,看在你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我暂且不与你计较。”沈月照最初时是真的很生气,气到如果对方再不说实话,她就准备下手掐死他。
可是等她亲耳听过对方的解释后,哪怕只是寥寥几句,那颗躁动的心忽然就奇迹般地安静了下来。
她这才明白,比起生气,她更心疼李慎初会遭受冤屈。但幸好,他只是被暂时禁足了。
“多谢夫人高抬贵手,日后为夫必定对夫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李慎初缓缓松口气。
沈月照顺势说道:“既然侯爷如此有诚意,那侯爷可否告知妾身,圣上为何要将你禁足?”
李慎初走近两步,牵着女子的手环在腰间,两人的身体瞬间贴在一起。
他用手轻轻抚摸着女子的头,轻声说道:“平宣坊一事中,有两位官员受了重伤,其中还有不少官员家属受伤,所以此事不仅是民间的祸事,在朝廷中也引起不小的动荡。有几位大臣因此弹劾金吾卫玩忽职守,才会酿成今日之锅。于是,圣上以我治下不严管理不当为由,定了我的罪,将我禁足于府中。”
沈月照听后心里难免有些惊讶,想不到昨天在朝堂上还发生了这种事情。
她忍不住蹙眉说道:“侯爷不是说那些江湖人的身份有问题吗?万一是有人设计陷害你呢?圣上这样把你拘起来,岂非是让那些歹人有机可乘。”
李慎初用指腹抚平她眉宇间的褶皱,说道:“好了,先不说这个了,难道你想让客人就这么一直等着吗?”
经他一提醒,沈月照这才记起林氏兄妹。
刚才只顾着生气,竟然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哎呀,我出来这么久,想必他们都等急了。”沈月照顿时收回双手,推开面前的人,从书案上跳下来。
腰间的温暖一消失,李慎初顿觉心里空落落的,再瞧对方那迫不及待地模样,当下心情就不怎么美了。
他伸手把人拽住,边整理衣袍边说道:“不过是多等上片刻,你着什么急。走,先陪我去换身衣服。”
沈月照有些犹豫,“可是我已经出来很久了,再不过去,以心儿的脾气……”
“心儿的脾气我也了解,放心,她一定会乖乖等着,毕竟她还没能如愿奚落我几句,你觉得她会走吗?”
李慎初不由分说的拉着她的手上楼,哼,那位林侍郎不是很有毅力吗,那就让他再多等会儿。
此时的林氏兄妹,一个端正风雅地坐着,虽然时不时往外面瞟一眼,但表情还是非常淡定的,一副极有耐心的模样。
相比之下,另一个就有点坐不住了,屋里屋外轮番走了几圈,最后终于按捺不住拍上桌子,“哥,他们是不是把咱们给忘了?真是岂有此理,咱们好歹也是侯府的表亲,那个李慎初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放心吧,沈娘子不是那样的人,他们迟迟没有过来,想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林嘉砚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后,非常坚定地说道。
林挽心表情一变,高深莫测地看着自家兄长,问道:“哥,我发现你怎么总是在维护那位沈娘子呢?”
“我说的是事实。”林嘉砚面不改色地回道。
“你和沈娘子很熟吗?怎么那么了解她。”林挽心眼里的猜疑更重了。
先前她没怎么注意,现下仔细一想,就觉得事情好像不简单。
上次她来侯府时,兄长主动要跟着她过来,后来还单独与那位沈娘子相处了很长时间。
而这次来侯府,是兄长主动对母亲提及的,本来母亲是不同意的,可兄长不知用的什么法子,最后竟然说动了母亲。
她也是无意中听到了一些话,得知李慎初此次触怒龙颜,被禁足在家中。她当即就决定跟过来,想要好好打压一番他的气势。
只是没想到,兄长来之后,并没有急着要见侯爷,并且言语间似对沈娘子多有维护。
难道……
不会的,林挽心用力摇摇头,兄长直到现在还对表姐念念不忘,所以才到了这个年纪还不肯定亲,就连母亲也拿他没辙。
“心儿,有些话不可乱说,女子的清誉是最重要的,你明白吗?”林嘉砚严厉地训斥道。
林挽心表示很委屈,她觉得自己并没有乱说,也不是想污人清白,她就是觉得兄长对那位沈娘子的态度有些不一般,可她一时又说不上哪里不一般。
“心儿明白了。”她呐呐地应道。
兄妹二人一时陷入沉默,又约莫过去一盏茶的功夫,李慎初与沈月照终于姗姗来迟。
他们将将出现在厅堂外,里面的人还未来得及打招呼,林嘉砚的眼神就是一闪,胸口隐隐有些刺痛。
沈月照硬着头皮迎接着屋里二人看过来的目光,心里不禁开始后悔,刚才就不该听李慎初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