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公主府的霍小姐前来拜访。”沈月照刚从“庆云丹阙”里走出来,迎面就遇上了过来报信的棠棣。
今儿早上侯爷临走前特意吩咐过,侯府闭门谢客。
本来门房是打算执行侯爷的吩咐,不过这位霍小姐他倒是有些印象,知道她与沈娘子熟稔。
所以就暂把人留下,着人递话给后院的沈娘子。
有过之前那次毒糕点的教训,沈月照再听到“霍小姐”这个称呼时,心里既激动又犹豫。
她站在原地沉默片刻后,才让人把霍蓁请到前院的厅堂里。
这次再见到霍蓁时,沈月照觉得她与印象中有些不大一样……
“怎么这样看着我?才一个月没见,阿照不会已经把我给忘了吧?”霍蓁摸摸自己的脸,忽然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公主带着我去海边住了几日,所以晒黑了不少,难怪你一直这么瞅着我。”
沈月照一凝眸,总算是明白哪里不对了,原来是肤色加深了,难怪看着有点奇怪。
“南边好玩吗?瞧你乐不思蜀的样子,足足一个月才肯回来。”沈月照命人看茶,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
“好玩儿倒是好玩儿,但就是湿气太重,比咱们这儿热,雨水也多。”
霍蓁简单概括了一下对南边州县的印象,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我还给你捎了礼物回来。”
一听礼物,沈月照顿时又打起精神,眼底闪过一丝戒备。
霍蓁正从婢女手中接过一只锦盒,没有注意到她脸上那一闪而逝的表情,然后笑眯眯地把锦盒递过去。
“你打开看看。”
沈月照对着锦盒看了几眼,目光冷不丁跑到霍蓁的右手上,见手背上并没有那块红印子,便不动声色地问道:“你手上的烫伤好了?”
霍蓁脸上的笑容一怔,缓缓露出奇怪地表情,对着自己的两只手看了看,不明所以的问道:“我手上没有烫伤,阿照,你是不是记错人了?”
沈月照也是一愣,心里很快便有了计较,笑着说道:“可能是我记错了,那人右手背上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红印子。”
她说着就伸手打开了面前的锦盒,里面用雪白的丝绒垫着,上面放着一颗犹如鹌鹑蛋大小的珠子。
“这是明月珠,晚上会发光,就是有些小,你可以把它编成配饰戴在身上。”霍蓁在旁边解释道。
沈月照听说过这种珠子,小时候也曾有幸目睹过它的风采,但侯府却是没有这种东西的。
眼前这颗虽然小,但想来也价值不菲。
“让你破费了,我很喜欢,一定好好珍藏。”沈月照露出真心的笑容。
霍蓁见她喜欢,自然也高兴,又想到她之前那番话,脸上不禁闪过一丝隐忧,踟躇着问道:“阿照,你认得霍蔚?”
沈月照刚把锦盒合上,就听她嘴里说出一个陌生的名字,她下意识摇了摇头。
见此,霍蓁才松口气,凑近她低声说道:“霍蔚是霍家长女,这个人心思不端,日后见到她一定要躲开。”
霍蔚,霍家长女,这么说来她应该是霍蓁的姐姐。
但霍蓁却对她直呼其名,俨然二人关系不好。
不过她突然提到这个人,难道和右手上的红印子有关?
“你……”脱口而出的话瞬间被硬生生止住,沈月照觉得这么直接地打听别人的家事不太好,但想到之前遇到的事情,最后还是问了出来:“你和霍蔚是孪生姊妹吗?我之前见过她一回,差点就把你们认错了。”
霍蓁撇嘴,立刻反驳道:“我和她才不是孪生姊妹,她娘不过是我父亲的继室,当年若非我母亲去的早,这镇北侯府哪里容得她们母亲俩猖狂。”
“原来如此,不过你们两个长得倒是很像。”沈月照恍然道。
“哼,霍蔚的母亲与我母亲是亲姊妹,当年她们先后嫁给父亲,母亲是正室,霍蔚的母亲不过是个妾。”霍蓁应该是极不喜欢她们,脸上一直挂着嫌弃又厌恶的表情,说话也有些口无遮拦。
棠棣在旁边听着,忍不住看了自家主子好几眼。心道:这位霍小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家娘子现在就是妾,正朝着继室发展呢!
她这么看不起镇北侯府里那位,岂不是在变相看低她家娘子吗?
索性沈月照对这些不太在意,左右她当初也是李慎初明媒正娶地正妻,今次只因易了身份才会有此境遇,所以她现在对这种事情倒也看的开。
只是没想到霍蓁的身世竟是这样的,也难怪她不喜欢回镇北侯府。
沈月照让霍蓁留下来用过午膳后,才放她回公主府,至于毒糕点的事情,对她只字未提。
说到底也和她没什么关系,定是那霍蔚在作怪,所以还是不要让她知道为好,也免得徒增烦忧。
李慎初今儿个回来的还算早,下午未时就到家了。
沈月照命人准备了午膳,陪着他又用了一些。
等对方吃饱后,她才把霍蓁与霍蔚的事情告诉他。
李慎初像是早就知道了此事,脸上不见一丝惊讶,“之前我派人查探过,那日来侯府的人的确是霍家长女,但当时情况特殊,我也不便发作。最近事忙,倒是把这茬儿给忘了,回头寻个机会,再和他们镇北侯府好好算算这笔账。”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沈月照露出失望的神色。
早就查出来了,却不告诉她。哼,以后再有什么事情,她也不会再第一时间就通知他了。
“我不是有意要瞒你,霍蔚当初是顶着霍蓁的名义来的,我们手里只有毒糕点这个证据,冒然出手只怕会弄巧成拙。”
“所以你就瞒着我,怕我知道会私自行动打草惊蛇吗?”沈月照接过话头,不冷不热地说道。
“我是怕你有危险,这种事情有我来处理就好,你只需要天天开开心心,平平安安的,我就满足了。”李慎初好言说道。
沈月照能够理解他的想法,虽然理解,但不代表她就赞同他的做法。
夫妻之间不就该彼此坦诚,能共享荣耀,也能共担责任共承风雨吗!
可每次李慎初都只会让她躲到后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