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哭了许久,沈月照把她搂在怀里,怎么劝也劝不住。
最后只得把韩纾请了过来。
李慎初也陪着一道过来了,二人问清楚缘由后,韩纾叹口气,心疼的把小妹抱进怀里。
“夫人莫怪,自打上次出事以后,庆儿的情绪就不太稳定。只要看到有人跌倒或是受伤,她就会害怕。”
沈月照看着小丫头单薄的身子蜷起来,缩在韩将军的怀里,肩头还在一抽一抽地瑟缩着,心里也跟着叹口气。
她还记得当时在医篷里,初次见到庆儿时,她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后来虽然是清醒了过来,但却一直恐慌自责。
想她小小年纪,花骨朵似地娇嫩纯净,却眼睁睁看着母亲在眼前被人杀死,该是何等地惊惧与残忍。
“韩将军,不如先带庆儿回屋休息会儿吧!”沈月照的目光紧紧黏在小丫头身上,想着等她哭累了,再睡上一觉,或许就又能笑起来了。
“多谢夫人的好意。”韩纾对她点了点头,转而又看向旁边的李慎初,语含歉意地说道:“今日给李兄和夫人添麻烦了,我先带小妹回去,改日再登门拜访。”
沈月照有些不放心庆儿,还想挽留他们,但被李慎初不动声色地握住腕子阻止住了。
“缃竹,去让人备辆马车,你跟着把人好生送回勤义伯府。”李慎初看了一眼沈月照的脚后,吩咐道。
缃竹领命,直接引着客人出去了。
李慎初又对棠棣吩咐道:“去永安坊鸽子巷李宅,把兰大夫请过来。”
“奴婢这就……”
“嗳,别。”沈月照忙出声阻止。转头看向旁边的男人,“我只不过是崴了脚,没有伤筋断骨,擦点药就行了,哪里需要请大夫过来。”
李慎初没应声,直接将人打横抱起,往花园外走去。
沈月照“哎哟”一声,忙用力抱紧对方的脖子,软嫩清甜的脸蛋上不自觉染上两抹红晕。
“侯、侯爷,我自己能走,先放我下来吧。”
“……”
“这么多人看着不好,他们会笑话我的。”
“谁敢?”
“我、我会害羞的!”
“脸已经红了。”
“那你快放我下来。”
“你脚疼!”
“我不疼!”
“疼!”
“真不……”
“我疼。”
沈月照瞬间把脸往人怀里一埋,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虽然最后没有去请兰鉴过来,但李慎初还是让府里的大夫过来给瞧了瞧,确定没有伤到筋骨后方才安了心。
大夫刚离开,徐嬷嬷就把活血化瘀的药酒取了过来。
李慎初伸手接过,便挥手示意其余人也可以下去了。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后,沈月照才反应过来对方要做什么,慌忙把脚缩了回去。
“侯、侯爷……”
李慎初淡淡瞥她一眼,脸上带着似笑非笑地表情,“扭捏什么,你身上哪处我没有瞧过,乖,别乱动。”
说着,手如闪电般地伸了过去,准确无误地握住女子娇小的赤足,略一使力就拉到自己怀里。
沈月照被他的动作吓得惊呼一声,胡乱挣扎了几下,发现毫无用处后,只能把脸撇到一边去。
虽然他们做过比这些更亲密的事情,可摸脚却是第一次,她难免会有些紧张。
最重要的是,男子的手心略有粗糙,又散发着热气,只是攒着她的脚无意识地摩挲了几下,就让她顿觉身子一麻,好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
“侯、侯爷,我、没洗脚。”沈月照红着脸说道。
李慎初但笑不语,挑起狭长的眸子睨她一眼,温雅地下颚动了起来,“别乱动,疼的话就叫出来。”
这话……听着有些暧昧。
沈月照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总觉得李慎初笑得有些奸诈。
正愣神间,脚踝上突然传来一阵沁凉的感觉,她低头看过去,就见李慎初一手捧着她的脚,另一个手掌覆在她的脚踝上慢慢地揉着,模样极其认真。
她一时有些看呆了,但随着他的力道渐渐加大,疼痛也急剧上升,让她忍不住低呼一声“疼”
李慎初马上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观察着她的面色,因为疼痛,她的脸蛋上一片潮红,精致的眼眸里隐隐有水光浮动,模样当真是惹人怜爱。
“乖,你忍一忍,适应一会儿就不疼了。”李慎初用着极尽温柔地语调哄道。
沈月照知道这个理儿,若不把淤血揉开,她的脚会好的更慢。
索性一咬牙,对着男人点点头,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说道:“你来吧,我忍着就是了。”
李慎初被她这副表情逗乐了,闷声笑了会儿,最后还是在女子的逼视中,渐渐止住笑意,继续上手揉了起来。
擦过药酒后,沈月照就被勒令停止一切活动,躺在床上好好养伤。
可现在还是下午,她一点儿都不困。
“我还没吃饭,我饿。”她眼巴巴望着面前的男人。
李慎初不为所动,“饭菜做好后,徐嬷嬷会端上来。”
沈月照不死心,“可我不困。”
李慎初的态度依然坚定,“那就躺着养养神。”
沈月照不满地瞪过去,“躺着太无聊了,我会疯掉的。”
明知她说的是假话,李慎初还是认真考虑了一下后,决定道:“那我把公文拿上来,在这里陪着你。”
沈月照僵住了,虽然心里仍有不悦,但考虑到对方已经做出如此大的让步,那她就勉为其难的接受吧。
李慎初陪着她用完午膳后,就命人把书案抬了上来,特意摆在床边。
沈月照乖乖躺在床上,一会儿看看手里的话本,一会儿又忍不住瞧上李慎初几眼。
他办公的时候坐姿也十分端正,一身气势隐隐散出。他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上的公文,时不时拿着笔在上面写些批注,眉头偶尔会紧锁,时而又舒展开。
其实沈月照已经连着观察他好几天了,虽然他的脸上不会出现太多表情,但就是那张堪比谪仙的容颜与气质,也足够让人移不开目光了。
“如何?可够赏心悦目?”她正看的入迷,却听男子突然开口问了句话。
她愣怔住,似乎没有听懂对方的话,又仔细瞧着对方,见他依然专注地批阅着公文,就怀疑是自己出现了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