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馋猫,就惦记着吃。”沈月照笑着摇摇头,又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说道:“放心,你想吃什么尽管告诉徐嬷嬷,保管让你吃个够。”
“真的?”庆儿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眼珠子骨碌碌地又转到桌子上,笑得狡黠,“庆儿可以吃这些吗?”
沈月照摸摸她的脑袋,招呼旁边的缃竹等人道:“把这些东西都打开吧。”
几人听命,立刻围上去开始拆礼物。
的确如霍蓁所言,全是些民间糕点与民间小物件,的确不值多少银钱。但胜在有许多东西,是她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也有曾听闻过却是第一次见的。
“霍小姐当真是有心了,这么多东西要全部搜罗来也是不易。”徐嬷嬷边整理着桌面上的东西边说道:“这些小物件便罢了,难得的是糕点,能从那么远的北地带过来,还没有坏掉,当真是有心了。”
“北地?”沈月照敏锐地捕捉到一个词,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
徐嬷嬷只顾着低头整理,没有瞧见她的异样,只是指着几样糕点说道:“这些都是北方的特产,而且距离咱们洛州城得有五六日的路程。”
庆儿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看,眼里散发着光芒,将将伸出手去拿,却在半道突然被一只手给截断了。
她抬起头,委屈又希冀地看着沈月照。
沈月照暂时没顾得上理她,转眼瞧瞧其他人,见她们都没有动过糕点,心里没来由松口气。
这种突然冒出来的怪异之感,让她也有些迷茫,清了清嗓子,迟疑道:“这些都先别动,到底是从外面买回来的东西,又隔了这许久,万一吃坏了肚子可不好。我先把东西拿走,让人给瞧瞧,若无碍你们再吃。”
临时想到的借口,到底是有些勉强,她也能感受到徐嬷嬷等人的目光都渐渐产生了变化。
但眼下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万一只是她多想了呢,那样岂不是让大家虚惊一场!
“徐嬷嬷,把这些糕点都装进食盒里。”
沈月照说着又看了看庆儿,转而对缃竹等人吩咐道:“你们先带着庆儿小姐去外面玩会儿,我和侯爷有要事要谈。”
等到众人都离开,她才提着食盒走进书房。
李慎初见她过来,便把手里的公文放到一边。
“夫人这是来给为夫送饭的吗?”他盯着女子手里的食盒,含笑问道。
沈月照没有答话,径直提着食盒走到书案前,找了个空地儿把食盒放在上面。
“这是刚刚霍小姐送过来的糕点,听嬷嬷说都是北方的特产。”
李慎初不知她在卖什么关子,只是看着她略微严肃的表情挑了挑眉,问道:“有什么问题吗?还是不喜欢?”
“霍小姐离京时也来找过我,她说公主要带她去南方游玩儿。”沈月照说着就皱了皱眉头。
这下李慎初总算听出她话里的含义,垂眸看一眼食盒问道:“她们几时出发的?”
“八月十三。”沈月照回道。
“今日是八月二十,她们回来的倒是快。”李慎初沉声道。
短短六七天,她们怕是才刚到南方就急着赶回来了吧!
沈月照用手背拖着下巴,咬着嘴唇思考了半晌,脸上渐渐露出怪异的表情,抬头看向男人说道:“今儿见到霍小姐时,发现她右手背上有一小块红痕,据她说是被水壶烫伤的,但我瞧着不太像,倒是更像胎记之类的印子。”
“之前见过吗?”李慎初扬眉问道。
沈月照又努力回想了一番,摇头表示没有印象,这是不是从侧面说明以前那手上或许没印子?
李慎初着看她的表情变来变去的,于是点了点食盒问道:“你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被他这么一提,沈月照这才想起自己过来的主要目的,忙打开食盒的盖子。随后又从头上拔下一支银簪,直接插在糕点上。
她握着银簪等上片刻后,又重新拔出来,打眼一瞧,顿时露出惊骇的表情。
“当、当真有毒!”
她说完后,又连忙试了试别的糕点,面色渐渐变得阴沉起来。
“都有毒!”
她把银簪拍在书案上,脑子里乱成一团麻,想到霍蓁那透着几分可爱的性子,想着她们相谈甚欢的场景,实在不敢相信她会在糕点里下毒。
为了什么呢?
“我记得,这个霍蓁是镇北侯府的小姐。”李慎初意味深长地看着沈月照,说道:“镇北侯府霍家,正是当年揭发童家通敌叛国的首告。”
沈月照一愣,忽然明白了过来。
不管童家通敌叛国的罪名是不是属实的,但当霍家人得知童家还有血脉存活至今,而且此人现在又是处尊居显,他们会否害怕遭到报复?
所以就要想方设法除掉这个隐患!
“这么说来,冷三娘的死,还有前段时间的刺杀,都有可能是镇北侯府所为。”沈月照惊道,随即又反驳似得摇了摇头,“可是为什么会选择让霍蓁来做这件事情呢?她十年前就已经离开了镇北侯府,而且据她所说,当年如果不是公主把她从霍家里救出来,她怕是早就死在了那里。以她对镇北侯府的情意来讲,她又怎会甘愿为了霍家做这等危险的事情呢?”
“人心难测,我们在这里瞎琢磨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你派人去公主府一趟,以你的名义请霍蓁来侯府一趟。”李慎初抬手摸摸她的脸颊,说道。
“那我明日派人去请她,免得她起疑心。”沈月照点点头,男子的手掌心有些粗糙,但摸在脸上一点不觉得难受,那温热的触感,甚至让她安心不少。
“她若不来,也不用强求,免得打草惊蛇,我再想别的办法试探。”李慎初感受到她有意无意地拿脸蹭自己的手,嘴角几不可查地弯了起来。
“看来昨晚为夫还不够卖力。”
他突如其来地转移了话题,沈月照一时懵住,低低地“啊”了一声,还未来得及回味他那句话的意思,顿时就觉得眼前一暗,男子就那么隔着不算太宽的书案凑过来,就势噙住她半开着的嘴,湿滑的舌头也顺势钻了进去。
沈月照的脑袋里“轰然”一声就炸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