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里突然安静下来,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沈月照边摇头边叹息,却不再继续把话说下去。
兰鉴被她这一句话吊地有些心痒,等了半晌后,终于忍不住主动问道:“是何原因?”
哟,终于沉不住气了!
臭小子,真当姐姐治不了你吗?
沈月照继续表现出一副痛心疾首地模样,目光随意扫了一眼棠棣与缃竹,而后凑近兰鉴,小声说道:“此事我只告诉兰大夫一人,还望兰大夫能替子玉保密。”
兰鉴马上点点头。
沈月照又凑近些许,附在对方的耳边小声说道:“是为了一名失踪两年的姑娘,她们二人有过约定,若要成亲,对象必须要得到对方的认可才行。可是现在那位姑娘不知所踪,子玉却一直死守着这个约定,你说她是不是很傻?”
傻?简直就是愚蠢至极!
兰鉴当下就绷紧了脸,索性有面具挡着,他倒也不到别人能看出什么。
那个约定,是他故意拿来为难苏子玉的,他从未当真过。可是没想到,她居然一直记着,甚至为了那个破约定,连自己的终身大事都耽搁了。
这世上怎会有那么笨的女人呢?她不是洛州城有名的女捕头吗,断案缉凶对她来说都是信手拈来,可偏偏在这种事情上,她怎么就不开窍呢?
再说,以他们之间那箭弩拔张的关系,就算她真的领来一个男人,他也不可能认可。他们不是从一开始就这个样子吗,谁也不肯向谁低头。
难道他一辈子不认可,她就一辈子不嫁人吗?
沈月照坐直身体,静静看着兰鉴突然陷入沉默,周身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
这么一看,她的猜测又好像没有错!
“兰大夫……”
“沈娘子,您需要多休息,在下就先告辞了。”兰鉴不等沈月照把话说完,便起身告辞了。
沈月照没有再拦下他,看他刚才的状态,应是听到了那些事情后心里有所感触。
小小的风寒,两天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沈月照除了喉咙还有些不适外,身子已经基本恢复了。
庆儿这两日只要有空,便会过来陪着她,正巧今个儿苏子玉也得空过来。
沈月照在屋里闷了两天,也觉得无聊,于是就裹上厚厚的披风,来到院子里坐下看苏子玉是如何传业授道的。
庆儿每天都一直严格按照苏子玉的要求来锻炼,身子骨确实比以往看着硬朗不少。苏子玉又在她身上摸了几把,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又对她进行了一番考验测试,脸上的表情就更加满意了。
沈月照没看多久,便觉得有些乏了,这种打打杀杀的东西,果然不适合她,还没有读书有乐趣呢。
“娘子可是要回房休息?”棠棣在旁边及时地问道。
沈月照点点头,“回吧,等她们练完后再叫我。”
棠棣忙伸手把人扶起来。
一个时辰后,沈月照从梦里醒来,看了看天色,觉得时辰尚早,庆儿应当还在练功,索性就继续躺在床上没有动。
不过这么躺着也着实无趣,她又已经睡饱,所以不到半个时辰就熬不下去了。
缃竹就在屋里守着,她正拿着绣绷忙活时,余光瞥见主子动了一下,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小跑着来到床边。
“娘子,您醒了。”她伸手把人扶起来。
待沈月照坐好后,她又转身倒了杯白开水端过来。
水温正好,沈月照一口饮尽。
“吩咐厨房多准备几道膳食,去把兰大夫也请过来一起用午膳。”沈月照放下茶杯,吩咐道。
缃竹点头应下,很快便退了出去。
沈月照穿戴整齐地走下楼时,便瞧见书房门是开着的。
她颇感意外,最近李慎初忙的紧,几乎天天忙到夜里才能回来,今儿个倒是回来的早。
她心情极好地走进书房,便瞧见李慎初正在与廉御商议事情,于是就挑了张椅子先坐下。
约莫等了一盏茶的功夫,那边两个人便结束了交谈了,廉御退下时看到沈月照也在,便对着她行了个礼。
目送走廉御的身影,沈月照回过头,正巧对上李慎初那双深不见底地眸子,犹如浩瀚星海,璀璨夺目却又深邃神秘。
二人相视片刻,李慎初先起身朝她走过来,并顺手关上屋门。
“身子可好些了?”他伸手在女子额头试了试温度。
沈月照拉下他的手却没有松开,而是起身陪他一起回到书案那边。
“已经无碍了,你今儿个怎么回来这么早?”
李慎初在书案后坐下,又将女子拉到自己腿上坐好,抬头望着她仍有些苍白的脸庞回道:“紧要的事情已经处理妥当,这几日终于可以清闲清闲了。”
“这几日?”沈月照敏锐地捕捉到他话里的深意。
李慎初轻点一下她的鼻尖,解释道:“半个月后,圣上钦点的洛州都督就会走马上任,这段时日我便是为此事而忙。”
“洛州都督?不是京里的人吗?”沈月照有些惊讶。
这都督一职在本朝权力不小,而洛州都督,便是掌管着整个洛州府的兵民之政。换言之就是,在这洛州地界里,但凡二品以下的官员,都归都督来管制。
这么重要的位置,圣上委派之人应当是位非常德高望重之人吧。
不过能得圣上如此信任的人,应该都是京城才对。
“不是京里的人,但到底是谁,圣上未曾明说,官员们也各有猜测。”李慎初摸着她说道:“不过这都与我无关,我只需管好我的金吾卫便可。”
“你倒是看得开。”沈月照轻轻地在他脸上掐了一把。
“我明日正好休沐,便在‘鹤颐楼’设宴,请来了司天台的晏大人。”李慎初说着又着意看了一眼怀里的人,继续道:“你明日随我一同过去。”
司天台的晏玄机!
沈月照对此人还有些印象,特别是他身边那只猫,现在想想还觉得浑身发颤。
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他带猫吗?”
李慎初自然知道她在怕什么,忍不住笑了笑,轻揉着她的脑袋宽慰道:“别怕,有我在,不会让那只猫儿伤了你的。”
沈月照瞬间苦了脸,很想马上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