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灵惜咧着嘴笑笑,便跟着他们走了出去,打算去吃些东西,却没想到路上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在和她说“打扰了,生辰快乐。”
元灵惜有些奇怪:“为什么他们都在和我这么说?他们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辰的?”
春花笑道:“自然是庄主的安排啦。”
元灵惜有些忸怩的说道:“这有点……太让人不好意思了。”
沈妄书却也只是笑笑,而后他们在大堂找了个宽敞的地方落座,然后便有人送上了他们一早便定好的饭菜。只是这桌子菜,总让人感觉少了些什么。
沈妄书起身道:“我有些东西忘在楼上了,我去拿。”而后便匆匆的离开了,元灵惜便道:“不如我们等师父来了再一起吃吧。春花,你们也都坐,今日不分什么主仆尊卑,都是我的好朋友。”
春花等人推辞不过,又有沈言书的授意,便半推半就的坐了下来,屁股都不敢坐实。
而后元灵惜却见到沈妄书从后面走了过来,手上拿了个托盘,托盘中有一个大碗。
直到走近,元灵惜这才看到那碗中的是什么。
长寿面,还加了几个鸡蛋。
元灵惜看向沈妄书:“师父,怎么是你送过来的?”
沈妄书便笑着说道:“我做的,自然由我送来更好一些。”
“你做的呀?!”元灵惜惊讶的说道。沈言书在一旁就嚷嚷开了:“大哥你可是够偏心的啊,我生辰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准备?也没见你给我下长寿面?我可是你亲弟弟!”
沈妄书放下面,敲了他一记:“臭小子,嚷嚷什么,不是说饿了么,快吃饭。”
沈言书委屈的瘪瘪嘴,只能泄愤似的抓了只猪蹄啃了起来。
吃饭的时候倒是十分热闹,沈言书像是打翻了兄控的醋坛子,沈妄书给元灵惜夹个菜他都能酸半天,惹得元灵惜笑了他半天。
直到杯盘狼藉,月上西楼,这顿饭才算是结束,而后便有人来收拾,沈言书回了自己的房间,沈妄书则是跟着来到了元灵惜的房间。
其他人识趣的暂时离开,元灵惜坐在床上晃着腿说道:“师父,我今天感觉跟做梦一样。”
沈妄书轻笑道:“怎么?这是美梦,还是噩梦啊。”
元灵惜咂咂嘴说道:“白天的话,自然是噩梦,没人理我,你们还都出去了,也没人说关于我生辰的事情,我还以为你们把这事儿忘了呢,暗自伤心了老半天,还躲在被子里哭了一场。”
沈妄书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她说道:“傻丫头,好端端的哭什么,那都是为了晚上做准备呢。”
元灵惜耸耸鼻子道:“那时候我哪里知道嘛,只觉得跟被全世界抛弃了似的,本身还觉得师父会记得,可谁想到你提都不提,就这么过去了。我还以为,还以为你真的忘了呢。还偷偷生你的气了呢。”
沈妄书看着她的眼神都满是温柔:“这下不生气了吧。”
元灵惜笑眯眯的说道:“不生气了不生气了,一点儿都不生气了,就是师父,你们真的好沉得住气,这个春花,下午看着我自己偷偷的哭,都没敢说一个字儿,以她的性子,倒也能憋得住。”
沈妄书看着她一会儿气一会儿又笑的样子,便觉得可爱的不行,他鬼使神差的凑了上去,轻轻地在元灵惜的额头印了一个吻。
可真的等到他嘴唇接触到元灵惜的额头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
元灵惜直接呆住了,她瞪大着眼睛看着沈妄书:“师父,你……”
沈妄书忽然站起身来,有些仓皇的说道:“不早了,早点睡吧……晚安。”而后,便 像逃难似的离开了。
元灵惜伸手抚上额头,似乎还有沈妄书嘴唇的温度,他……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元灵惜只觉得今天一整天都恍恍惚惚的,好像做梦一样,早上的梦是噩梦,晚上的梦是美梦,而刚才的梦,却像是一个奇奇怪怪的梦,师父,为什么又会吻她的额头呢……?
但就算是这样,今天一整天的疲累,让元灵惜想着想着便陷入了梦乡。
沈妄书飞快的离开之后,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在街上漫无目的的奔跑,他并没有用轻功,而是在不断消耗着自己的体力。在月光下奔跑着,仿佛这街道没有尽头,没有终点。
他……竟然吻了她的额头。
他竟然真的这样做了。
丫头她,会不会因此而疏远他,会不会因为他这样奇怪的举动,从此远离他,不认他这个师父?
她会不会想到,其实他是喜欢她的,不是师父看徒儿一般的喜欢,而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丫头会讨厌他吧,人常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被像是父亲一样的人做这样的事,会觉得恶心吧。
沈妄书沮丧的想着。他快速的奔跑着,挤压着肺内的空气,呼,吸,呼,吸,他没有刻意去调节,此刻只觉得肺都快要炸了的感觉。
就这样疼痛吧,用这样的疼痛来惩罚他,惩罚他的贪心,惩罚他的不自控,惩罚他竟然生出了这样的情感,惩罚他所做的一切不好的不对的事情。
丫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喜欢你的,可我偏偏喜欢上了你。
丫头,对不起,我本来只该在你身边默默照顾你的,是我起了贪念。
或许是这夜的月光太温柔,或许是你的眼神太温柔,让我情不自禁的就这样吻了下午。
沈妄书耗尽了力气,停了下来,躺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闭上了眼睛,却只能看到入水的月光下,元灵惜的音容笑貌。
她笑的像是一只狡黠的小狐狸的样子,她笑的像个纯真的孩子的样子,她偷偷做了坏事憋着坏笑的样子,她装无辜扮可怜的样子。
她一笑起来就有些弯弯的眉眼像是月牙一样,明晃晃的,照在她的心头,她小小的虎牙带着小俏皮,有的时候却觉得是只凶萌凶萌的小老虎。
她冷静分析遇到的事情的样子,推理能力爆棚让人觉得十分可信赖有安全感的样子。
她故意把沈言书气得跳脚自己偷笑的样子,她所有的样子。
他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