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凤兄,你说焚剑前辈临走之前,对我们二人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赶往建元城的路上,方承向白玄凤询问道。
他一直很不理解,为什么焚剑老人会对他们露出如此古怪的神色,还一再强调,让他们二人得到宝剑后,日后不要背叛人族。
“不知道啊,像他那种前辈,看出了什么我们所看不到的事,也是正常。”
白玄凤反而没有方承那么在意,轻轻一笑说道。不过他的眼神一直看向侯子川,略有深意。
在焚剑老人要说出什么前,是侯子川急忙阻止了。白玄凤觉着,侯子川一定知道一些什么……
侯子川也感觉到了白玄凤望向他的眼神,回头温和一笑。
白玄凤身体一晃,急忙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对着方承说道:“话说我们很快便能赶到建元城,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能见到建元城主蓝宗泽。我对他,可是仰慕已久。”
“嗯,你说的那位蓝宗泽城主,是我一位朋友的师傅。这次前去建元城,便是想让他帮我一些忙,好让我顺利去到墨楼考核。”
方承轻声说道。
“哦?是蓝城主那位徒弟,人人尊称鬼才的那位蔡熙吗?”
白玄凤眼前一亮,向方承问道。
方承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其实可能我和蔡熙还算不上朋友吧。我也就和他有过一面之缘。不过他却给我留下了一个很深的印象。毕竟我从小便在青玄城这座小城中长大,每日只有师傅相伴,没个兄弟,朋友也少。他称呼我为一声朋友,我自然会把他当成朋友。”
白玄凤点头如捣蒜,抿了抿嘴。
“不知玄凤兄在伽落寺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呢?说实话,见到你的第一面起,我才知道这世上还有伽落寺这么个地方。”
方承饶有兴趣的问道。
白玄凤嘿嘿一笑,有些兴奋的说道:“伽落寺啊,可以说是整个世界上最无聊的地方了。从小到大,我每日面对的,便是那些满口佛理的老僧,还有一个个懵懂无知,每天只会哼着‘阿尼陀佛’的小和尚。还好啊,我有个老师傅,每日给我讲述一些寺外的故事,听得最多的,便是建元城主蓝宗泽的事迹!”
说到这里,他的眼中闪着崇拜的光芒。
不过慢慢的,他的眼神渐渐黯淡了下来:“不过刚刚听你说,你从小到大,每天陪着你的,就只有你师傅。我有那么一刻,感觉到很熟悉。因为我也是这样……”
“那我们二人真是同病相怜啊……”
方承感慨道。
“嗯,没错。不过我好像运气比你好一些啊,最起码我还能有那些老僧和小和尚们聊聊天,你比起我,可要孤独多了!”
白玄凤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方承的眼神中有些怜悯。
白玄凤的这个眼神,让方承有些不乐意了,撅了噘嘴,辩驳道:“谁说我孤独啊?我可比你好多了啊!最起码我在青玄城,有着一群小弟,走出青玄城后,又有韩冬、侯前辈还有我师姐林饮溪等等这些挚交好友。我可记得你说过,你是刚从伽落寺中走出来的啊!”
“我靠,你过分了啊!”面对方承的辩驳,无意中戳中了白玄凤的痛楚。白玄凤顿时也有了些脾气,不再是那副呆呆的模样,故作硬气的说道:“我在寺院里长大,朋友少那是正常。要是我有你这样的际遇,结交的朋友肯定比你好多,你信不信?”
“我信你个鬼,你这老头坏得很!”
方承嘴角扬起一丝邪笑,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对着白玄凤说道。
“老头……”
白玄凤脸色涨红,紧咬着牙,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
他好歹也是花季少年,自认风采无双,谈吐不凡。可面对方承刚刚戳中了他的痛处,还叫了他一声老头,脾气怎还忍得住?
“怎么?你是想和我打一架吗?”白玄凤故意做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右手大拇指轻轻的擦了下自己的鼻头,说不出的英姿风采,“我可是看出来了,你身上的冰系魂气虽然不似寻常冰系魂师那样,但应该刚突破移海境吧?用不用玄凤小爷我让着你,将实力压制在移海境,和你打上一架?”
“哎哟?我怎么记得某人不久前还说过,不会轻易动手,怕把人打伤,枉增自身罪孽?”方承摩拳擦掌,对着白玄凤嘲笑道,话中有话。
白玄凤听到方承说出这句话,脸色渐渐有些难看,眉头紧皱。
两人愈发针锋相对,站在路边,相互狠狠的对视着对方,同时撸起了袖子,怕是准备要打起来。
“我只是和你过过招,不会伤到你,就谈不上什么增添罪孽。不过刚好得了焚剑老人的乾阳剑,我正巧想试试,用得顺不顺手!”
白玄凤说完,从空间戒指中取出自己存放在里边的乾阳剑,在方承面前,微微舞动了几下。
“我也正有此意,想试试这把鹿元剑合不合我的口味!”
方承舔了舔嘴唇,也从空间戒指中取出鹿元剑,眼神一直紧盯着白玄凤。
“咳咳……”
看到二人随时会打起来,一旁沉默不语的侯子川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还偷偷发笑:“好了,我们都在赶路呢,你们现在要是真打起来,天黑了都不一定能到建元城呢。”
白玄凤和方承二人身体顿时一怔,微微回过神来。确实,他们现在是要赶路去建元城的,万一真打起来,会耗费不少的时间。
“依我看,你们两个如此投缘,不如就结拜为异姓兄弟好了。这样啊,你们就不用继续辩驳谁更孤独了……”
想忍住心中的笑意,却没有忍住,侯子川便建议道。
“结拜为异姓兄弟?”
白玄凤和方承一愣,呆滞住了。
“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啊,我做了你大哥,你这小弟不服气都不行啊!”方承摸了摸下巴,深感兴趣的说道。
“嗯,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你叫我一声大哥,我唤你一声小弟,不用打起来,还能解气不少啊!”
白玄凤也是一样,眼珠骨碌一转,脸上笑意满满。
“对了,陌鱼轩留给我的空间戒指中,还存有一些好酒。如果你们两个真打算结义,我倒是可以忍痛将酒拿出来,让你们结拜时用。”
侯子川在一旁接着说道。
“我靠,侯前辈,你不是说陌前辈的空间戒指中没啥好东西了吗?有酒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啊?”
方承抱怨道。他本质上,早已被师傅沈然培养成一个小酒鬼,听到“酒”这个字,喉咙便有些发渴。
“废话,我不对你藏着,陌鱼轩留下的好酒,还能留到现在吗?”
侯子川义正言辞的说道,从陌鱼轩的空间戒指中,拿出了两壶酒。还未开封,方承便能远远的闻到酒香,便判断定是好酒无疑,忍不住流了口水。
“方承,你可愿与我结拜?”
白玄凤自小便在伽落寺中长大,寺中并不允许僧人饮酒。他虽不是僧人,但也每日受到老僧们的熏陶,自然也对酒不感兴趣,反而更在意方承肯不肯与他结拜。
“有何不愿?虽然你这家伙有时候呆呆的,不过做你大哥,我方承自豪!”
方承嘿嘿一笑,爽朗的说道。
“嘿,你今年多大?便想做我白玄凤的大哥?”白玄凤又急了,气冲冲的说道,“不说年纪,你现在不过移海境的实力,而我很快便能凝化出瀚海境精元。自古以来,能者居上,自然是我做你大哥,你做我小弟!”
“这……”
方承还想辩驳什么,脸色渐渐有些为难。确实,白玄凤不说别的,实力已然达到了瀚海境,拥有“四象极限”这种变态的变异能力,更何况还领悟了什么“魂气终解”。要是跟他打,方承怎么都不是对手。
“我今年十五,还有半个多月便到十六。看你年纪和我差不多,说不定你还比我小呢!”方承忽然想到了什么,大声地对着白玄凤说道。
“哎哟,瞧了!我一个月前便刚好到十六周岁,还真不好意思了!这个大哥,我貌似做定了!”
白玄凤嘿嘿一笑。
“这……”
方承彻底有些犹豫了。
“好了,我白玄凤这一生没什么朋友,走出寺院后,遇到方承你,倒是觉得挺投脾气的!”白玄凤搂着方承的肩膀,并没有再和方承辩驳下去,而是一脸正色的说道,“若是我们今日有缘结为异姓兄弟,我白玄凤这一生终于多了个家人,倒还挺不错的!”
“也是,反正我从小到大没个兄弟啥的,也不咋讨厌你白玄凤,反而觉得有些地方我们很是相似……”
方承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说完,二人分开,跪在地上,同时望着苍天,抱拳沉声。
“苍天在上,我白玄凤(方承),对天盟誓,今日愿结为异姓兄弟,生死与共。从今往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宣誓完,二人同时对着天空,重重的磕了八个响头。
同时举起侯子川给他们递上的两壶酒,碰了一下,便仰着头一口喝下。
“大哥!”
方承饮尽,将酒壶丢弃在一边,擦了擦嘴巴,激动的看向白玄凤。
“二弟!”
白玄凤也是爽朗的将酒壶丢在一边,脸色微微涨红,兴奋的回应道。
从今往后,他们二人之间便有了这份羁绊,相互成为对方一生之中,影响最大的人。
炼丹大陆后世史书记载,洛朝天行历五年,妖皇方承与玄祖白玄凤,结义于此。自此,两兄弟生死与共,联手颠覆了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