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没事儿说这做什么?”
纪远知道她的意思,不由无奈的插话。
夏月眨眨眼,也觉得这话听起来怪怪的,好像某种情景下的惯用台词,却又细想不起来,也不知该怎么回应,只好讪讪道:“其实我们本来是要回明海市的——”
只是话没说话,便被于映茹出声打断:“远儿去明海市接手定远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回过家了,这次难得回来,一定要好好的多住几天。”
说着,她扭头望向纪远:“听到了吗?”
“是是是,母亲大人!”纪远嘴上应着,表情有些无奈,“妈,那你跟轻瑶先聊着,我打个电话。”
“去吧去吧!”
久未见面的母子两人,原本应该有很多贴心的话说,可是因为夏月,纪远在她看来,也不那么重要了。
而纪远离开客厅后,她便又继续和夏月聊了起来。
“对了轻瑶小姐,今年多大啦?”
都说女人的年龄是不能说的秘密,可是于映茹却丝毫没有在意这个禁忌,就这么直接的问了出来。夏月扯扯嘴角,老实回答。
“今年20。”
“20?”于映茹似乎有些讶异,却又继续笑道:“20好啊,年轻!”
“呵呵……”夏月不知道她问这做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接她的话,于是只好陪着笑。
正傻笑着,佣人端了茶水过来,这才勉强缓解了一丝尴尬。
只是端了杯子刚喝了口水,于映茹的声音又再次传来。
“那轻瑶小姐有对象了吗?”
“咳……咳咳……”
夏月被她一句话问得呛了口水,连声咳了起来。
“哎呀怎么了?慢点喝慢点喝。”
于映茹连声安慰她,还伸手在她后背轻轻的拍了几下,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就是让她呛水的罪魁祸首。
“我——”
“妈,哪有你这样的,第一次见面就问别人这种问题,也不怕让人笑话。”
夏月刚要回答,纪远突然回来,并打断了她的话。
“嘿,这有什么,这聊天不就是随便聊聊吗,那我问问不也是很正常的事,你说是不是轻瑶?”
于映茹对自己的言语不以为意,也根本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末了还向夏月寻求附和。
夏月扯扯嘴角,点了点头。
“是……啊,随便聊聊……”
“你怎么打电话这么快,我们才聊了两句你就回来了。”
听到她的话,夏月和纪远无不无奈的露出一丝苦笑。
“妈,你意思是我妨碍你们了?那是不是要我再继续去打电话?”
“我没意见!”于映茹看了他一眼,回答说。
说完,又扭头看向夏月,继续问她刚才的问题。
“轻瑶,你还没回答我呢,到底有没有对象啊?要是没有的话,我给你介绍。”
呵呵……她要介绍的,当然就是她的宝贝儿子纪远啦。
不过夏月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好生失望。
“伯母,我已经结婚了!”
“什么?你……结婚了?”
于映茹惊讶得下巴差点掉到地上,“才20岁就结婚了?”
“嗯。”
夏月点点头,把水杯放回到茶几上。
“那他是谁啊?长得怎么样?多大了?是干什么的?对你好不好?”
原以为自己的回答可以结束这个话题,却不想竟然连秦未南的信息她都不肯放过。夏月不由黑线滚滚。
而这问题不仅让夏月不自在,连纪远也尴尬不已。
“妈,你问这些做什么。”
不等夏月回答,他便连忙出声制止,他很清楚他这个老妈的用意。
自己单身了三十年,一直对终身大事毫不热衷,所有的相亲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拒绝,别说带女人回家,就连关系亲密的女人都不曾有过。
所以这次见自己带夏月回来,这个老妈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更何况她对儿媳的要求本来就不苛刻,在她看来,只要她看得顺眼就行,完全没有那些豪门所谓的条条框框。
“我问问也不行吗?”于映茹白了他一眼。
“她是明海市秦氏总裁秦未南的太太!”
纪远清楚自己母亲的性格,她想问的事情,要是不问出个所以然来,是绝对不肯罢休的,所以抢在夏月开口之前,纪远干脆替她做了回答。
而听到“秦氏”两个字,于映茹不由一愣,一双眼睛狐疑的看着纪远。
纪远点点头。
“就是秦修的儿子,秦未南。他就是轻瑶的丈夫!”
夏月不知道纪远为什么要把秦未南的身份说得那么详细,只是于映茹没有再继续追问她,所以她也没有多想。
于映茹虽然不再追着问她的私事,热情却是不减丝毫。晚上吃饭,她一个劲的招呼夏月多吃,像是生怕怠慢了她一般。
吃过饭,纪远因为有事出去了一趟,夏月一个人闲着无事,便体贴地陪于映茹到屋外的园里散步,陪她闲聊。
虽说两人不过是聊一些家常的话题,可是于映茹却因为她的陪伴而心情愉快。
纪远回来的时候,夏月已经睡下。他想着去书房看看,推开门却见于映茹坐在书房里。
“妈,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一个人坐在儿做什么?”
于映茹抬头看了他一眼,神色早已不似之前那般,微蹙的眉头里,带着几丝凝重的色彩。
“你喜欢轻瑶?”
纪远愣了一下,笑道:“怎么这么问?”
“回答我的问题。”
“是。”
“她是秦未南的妻子。”
“我知道!”
“你是认真的?”
纪远忽然默了声。
喜不喜欢,他可以轻易的作出回答,但是不是认真的,对他来说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而对于这一点,纪远自己都还没有答案。
他只是喜欢看到她,期待和她相处,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感觉。
纪远不说话,于映茹心里也明了了几分。
也许他是不确定所以沉默,但不确的原因可能是真的不确定,也可能是正处在一个犹豫的边缘。
于映茹相信他是后者。
“如果你真的喜欢,妈可以帮你!”
纪远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眉头一皱,问:“妈,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既然是我儿子喜欢的人,那我这个当妈的,自然有责任也有义务帮你得到她。更何况,我也挺喜欢她的,虽然今天才第一次见面,可是若是她做我的儿媳,也不错!”
于映茹笑着说道,纪远眉心里的皱褶却是深了几分。
“妈,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不需要你插手。”
和夏月的相遇不过只是一个意外,虽然后来发现她和秦未南有关系之后,他的确是有意继续接近她,可是现在,他觉得有些东西正在发生变化,所以他不希望任何人插手这件事。
即使是自己的母亲,也不可以!
“远儿,你放心,我自有分寸!你不是也一心想要了结咱们纪家跟秦家的恩怨吗?商场上的事,我也许帮不上忙,也厌了,但是感情上,我却可以让秦家人痛苦难过。而感情上的伤口,往往才是最致命的!”
死别也许令人悲伤,可是生离,才是真正的痛苦。明明深爱着对方,却不得不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离开,那种爱又不能在一起,明知她就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里,却再也不得相见,再也没有关系……那种感觉,光想想,都会让人心里发痛。
于映茹想着,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却无法掩饰深处的忧伤。
而正如她所说,秦家现在在商场有怎样的地位,她不关心,如果可以,她更希望是感情上的报复,因为这是她缺失的,也是秦家欠她的。
于映茹离开书房后,纪远却一个人站在窗前,久久没有离去。
纪家和秦家的恩怨……那已经是二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当年因为秦修耍手段的关系,纪家的产业被迫宣告破产,欠下巨债。虽然后来有于映茹娘家帮忙偿还了那些债务,但受到打击的纪华清,也就是纪远的父亲却从此一病不起,最后不到半年,便因此而撒手西去,丢下她们母子二人。
每每想到这件事,于映茹都痛苦得不能自已,即便已经二十多年过去,秦修也在三年前病逝,但这依旧没有化解她心中的仇恨。
于映茹为了帮丈夫讨回公道,不仅一直没有再嫁,还借助娘家的实力成立了定远集团,并且等到纪远一成年,便把他放到公司接触公司的事务。
当然,同时她也不忘向他灌输那段令她痛苦的往事,以及自己的心愿。
纪远从小失去父爱,对纪华清的印象也永远停在了几岁的时候。父爱的缺失,对父爱的渴望,以及目睹于映茹常常以泪洗面的痛苦,都加深了他对秦修的恨意。
所以他去了明海市。
秦修去世了,秦氏还在,秦未南还在。
第二天吃过早饭,纪远便带着夏月出了门。
原本夏月是想叫上于映茹一起去的,不过于映茹找了理由拒绝了。
她没必要去当电灯炮,而她希望这样的相处,能够培养夏月对纪远的感情。
在她看来,感情这种东西,相处得多了,自然就会有了。
所谓日久生情,无非就是这个道理。
K市是一座平原城市,从来没有离开过明海市的夏月一路上都好奇得不得了。
昨天从机场回来的路上其实她就已经发现了,可是纪远忙着回家,根本都没有机会和这座城市亲密接触。
两人逛了半天,中午纪远带她去吃了K市的招牌美食,吃得夏月连声称赞。
吃饭的时候,于映茹还打了电话给纪远,几句话过后,便让他把电话给了夏月。
“轻瑶,玩得开心吗?”
“嗯……”
夏月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远儿说你们正在吃饭,那你们慢慢吃,吃得开心点,啊!”
“嗯好。”
“好好,那我先挂了!”
说完,于映茹却直接挂了电话。
夏月讪笑着把电话还给纪远,纪远不好意思的朝她笑笑:“你别介意,我妈就这样,跟个孩子似的。”
“没关系,其实我觉得伯母挺好的,甚至好……可爱,一点架子都没有!”夏月不知道“可爱”这个词是否准确,但在她看来,于映茹的确给她这样的感觉。
“架子?你觉得她该有什么架子?”
“当然是皇太后那种架子啊,电视上不都那么演的吗?”
“呵……”纪远轻笑一声,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看来你挺喜欢她的。”纪远又说。
“当然了,她人那么好,又平易近人,应该很难有人不喜欢她吧!”夏月实话实说。
“她也很喜欢你。”
“真的吗?”
夏月不过是条件反射性的反问,其实于映茹喜不喜欢她,对她来说没那么重要。
“嗯。”
“那我真是太高兴了!”
“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被人喜欢当然是件高兴的事啊,难道你喜欢被人讨厌啊?”
两人就这样边吃边聊,笑容不时荡漾在脸上,放眼过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情侣呢。
下午两人逛得累了,纪远又带她去看了一场电影。
电影是夏月选的,是一部喜剧片,这是她的最爱,整场她都不时哈哈大笑,毫无形象可言不说,连散了场出来,她还沉浸在方才的剧情里。
纪远像个忠实的听众,只是安静的听她一个人喋喋不休的说着,夏月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直到上了车,她才总算停了下来。
因为知道纪远回来,所以晚上许昭和师毅特地约了他吃饭,纪远则带上了夏月一同前往。
刚一见面,两人都以为夏月是纪远的女朋友,在纪远做完介绍之后,都不由的有些失望。
虽说大家都是单身,不过纪远却单得有点奇葩,至今为止,还没有过一个正式交往过的女朋友。
“许昭?我好像听你说过这个名字!”
听到纪远介绍,夏月不由的蹙着眉说了一句。
“第一次我送你回家的半路上,打电话来的就是他。”
经纪远这么一提,夏月才想了起来。
“原来就是你呀?”夏月快言快语,惊讶的说。
许昭在知道状况后,趁着夏月和师毅攀谈之际,连忙凑到纪远耳边,低声说:“你不是吧,带已婚女人回家就算了,居然还勾搭了好几个月?”
“瞎说什么!”
由于只是朋友之间的小聚,加上要开车的关系,所以几人都没怎么喝酒。吃过饭,本来还想转移阵地换个地方坐坐,纪远却因为夏月不经意的一句有些累了而婉拒了许昭和师毅的提议。
随后的两天,纪远又带夏月去了K市周边一些有名的景点,夏月玩得很开心,甚至忘记了现在是和纪远出差期间,她却完全把这当成是渡假了。
两人的相处,于映茹看在眼里。
虽然夏月并没有对纪远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感情,但对于映茹来说,这根本都不是问题。
只要她不讨厌纪远,那么在于映茹看来,一切便皆有可能。
晚上吃饭,几人边吃边聊,而于映茹话匣一开,更加健谈。甚至到了最后,说着说着,话题就转到了纪远身上。
一个母亲在另一个女人面前谈论自己的儿子,无非就是明里暗里的夸夸他的优点,除此之外,便是说一些关于自己儿子的过去。
近的远的,于映茹把纪远的糗事一一曝了出来,夏月听得和她一起笑作一团,纪远则在一旁无奈的看着两个女人。
“妈,你怎么能跟轻瑶说这些,都多少年的事了。”
纪远终于听不下去了,于是提出抗议。
于映茹却不以为意:“这有什么不能说的,要不是轻瑶,我还不说了呢。”
“就是就是,不兴这样打岔的啊。”夏月听得兴起,一边朝纪远挤眼,一边附和于映茹,完了又问:“伯母,还有吗?”
“有,多着呢,他小时候啊,可是个十足的捣乱鬼!”
……
夏月越是感兴趣,于映茹就越是满意,也说得越加起劲。
看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纪远只觉额上黑线连连。
是谁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两个女人其实也能唱出一台戏来。
比如说眼前的这两人。
为了给两人更多的相处空间,于映茹晚上早早的就回了房间。
夏月没那么困,所以把于映茹送回房后,便来到了园里。
园里,纪远背对着自己坐在休息椅上,看着他的背影,夏月有些不忍打扰他,却还是抬腿走了过去。
“在想什么呢?”
她不请自便的在他身边坐下,小声的问他。
“没想什么,就是发发呆!”
夏月了也不多说,只是继续问他:“纪总,我们也在这儿待了几天了,什么时候回去啊?”
“想回去了?”
“嗯,这都快两个星期了。”
听夏月这么一说,的确是有些时间了,不过真正属于他们两人的时间,不过才三天而已。
“都这么久了!”
“是啊。”夏月点点头。
“那就明天吧。”
“明天?真的?”夏月一听,竟是有些兴奋。
不知怎的,看她兴奋的样子,纪远没来由的有些失落。
他知道,她急着要回去的原因,无非是因为秦未南。
“嗯!”纪远点头,“要是再不让你回去,秦总估计也会找我麻烦了。”
“好好的干嘛提到他啊!”
秦未南的确有在电话里问过她什么时候回去,不过她不认为那是他想她的原因,或许只是正好通电话,所以就随口问问。
“人家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秦总这么多天不见你,估计也早就盼着你回去了!”
纪远忍不住打趣她。
“你放心吧,他不会的!”
面对纪远的调侃,夏月不以为意。
纪远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随后两人在园里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了半天,这才各自回了屋。
得知两人要走的消息,于映茹颇有些不舍。
虽然K市与明海市相隔并不算远,但忙着工作的纪远却并不常常回家,也难怪于映茹舍不得。
不过比起对纪远的不舍,对夏月也并没差到哪里去。
临走前,她一个劲的向夏月发出邀请,要她以后没事就到K市玩,还特地叫她和纪远一起。
面对她的热情,夏月直感招架不住。
事实上她实在想不出来自己有什么还会再来的必要。
在机场候机的时候,无所事事的夏月翻着手机里这几天拍的照片。
“这几天玩得开心吗?”
纪远看她盯着照片的认真样,忍不住出声问她。
“嗯!”夏月点点头,随口道:“很开心,原来跟你出差还有这样的好处,嘻嘻……”
如果不是纪远,这后面几天她早就在公司累得天昏地暗了吧。
“那下次出差还让你一起来。”
“可以考虑。”
夏月随口回答他,正看得起劲,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喂,未南,怎么了?”
“还没登机?”
“还没呢。”
“几点的?”
夏月把手机拿到面前看了一眼,又放到耳朵旁:“还有二十分钟登机!”
“几点到?”
夏月又报了一遍时间,然后几句闲话后,这才挂了电话。
“看来秦总真的很想你。”
纪远幽幽的说了一句。不用想,他也知道是谁的来电。
“呵呵……”夏月讪讪的笑笑,却不知该怎么接话。
而被纪远这么说,她总觉得怪怪的。
好在纪远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在飞机上,夏月睡了一觉,两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到明海市的土地。
秦未南提前到了机场等她。
接机的地方,看到夏月出来,他竟是有些小小的兴奋,不过他把这情绪掩藏得很好。
而在看到她身边的纪远的时候,那丝兴奋却又似被泼了一瓢冷水一般,顿时降了一半。
他选择性的无视掉碍眼的纪远,他径迎到夏月身前,伸手接过她的行李。
虽然没有小别重逢的热烈拥抱,甚至没有一句好听的甜言蜜语,但他的出现和接行李的动作还是让夏月开心不已。
纪远没有人接机,夏月想着是不是有人在外面等他,可是一起来到大厅外面的时候,却仍不见有人接他。于是夏月问:“纪总,要是没有人来接你,不如和我们一起吧?让未南送你一程。”
秦未南本来就看他不爽,所以从见面到现在,他甚至都没有跟他打招呼,可是不想夏月竟然自作主张邀请他一起,还要他送他?
于是放好行李,他连忙过来插话:“我想我们跟纪总并不顺路,你说是吧纪总?”说完,他故意挑眉问纪远。
纪远当然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但他并没有理会他的话,只是朝夏月笑了笑,道:“是啊轻瑶,我们不顺路,你跟秦总先走吧,我坐出租车就行了!”
“真的吗?”
“嗯!”
见纪远自己都这么说,夏月也不好再说什么,而秦未南在两人说话时,已经为她拉开了车门,还连带催促了两声,于是夏月见状,只得匆匆和纪远道了别便上了车。
“你等很久了?”刚上车,夏月就问他,她其实没想到他会提前过来。
“没有。”秦未南淡声回应,想到她现在才回来,他心里有些莫名的不快。
“说一个星期回来,怎么拖了半个月。”
似问非问的话,夏月听了,不由地眨了眨眼,回答他:“那是因为临时有事啊!”
“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们纪总亲自出面都搞不定的?竟然一拖再拖,拖那么久。”
感觉到秦未南怪怪的语气,夏月打量了他一眼,疑惑问:“我出差多久,你抱怨什么呀?再说我不在家你就不用看到我,对你来说不是好事吗?”
虽说两人的关系在发布会之后有了很明显的改变,但夏月知道,骨子里面,彼此间其实并没有看起来那么亲密。如果非要给一个定义的话,或许只是更像朋友,仅此而已。
“好什么?你跟一男人成天朝夕相处,我能好就怪了!”
秦未南实话实说,这次不像刚才,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这话说得有多暧昧,分明是吃醋的节奏。
夏月皱皱眉,瞥了他一眼,故意笑他:“你这语气,怎么听起来那么酸呢?反正咱们又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夫妻,我跟谁朝夕相处,跟你有什么关系呀?”说着,她顿了顿,又继续:“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秦未南听罢,这才惊觉自己刚才的话实在是有些太过明显,于是正了正色,肃声道:“现在谁都知道你是我的太太,你说跟我有没有关系?”
“切,那是因为别人不清楚我们之间的真实情况嘛!”
“你是这么想,那你敢保证你们纪总对你没想法?”
“哈?”夏月笑了起来,“拜托秦先生,你都说了,现在大家都知道我是你太太,纪总那种条件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已婚女人有想法?你也太夸张了吧。”
“这就跟女人喜欢已婚男人是一个道理。”
“歪理!”
“那你说说,你这到N市出差,怎么会是从K市回来的?”
秦未南扯了一堆,总算是把问题扯到了他心中的疑惑上。
“你说这个呀……”夏月笑了笑,她当时只说临时有新的工作要晚回来,但并没说是去K市,但她知道是航班暴露了她的行程。
“其实是因为纪总家在K市,他说想顺便回去一趟,就让我跟他一起去了。”
“回家还要带上你,你还敢说他对你没想法?”
“我本来是不去的呀,那他说这是出差行程的一部份,所以我也没有办法咯。”
夏月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事实上她也的确是因为他这么说了才会最后答应的。
“我看他就是想找机会跟你独处。”
“噗……”夏月笑,“你别这么幽怨了好不好,要不然我真的会以为你这是在吃醋。”
“我这是在好心提醒你,别傻乎乎的上了男人的当,到时候看你连哭都来不及。再说,好歹你现在是别人眼中的有夫之妇,不管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我,有些闲话能避免的就要尽量避免。”
“看你说得那么严重,我又不是傻瓜,哪有那么容易上当啊!”夏月不以为意,完全没有意识到醉酒的那天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如果那天不是纪远而是换了另一个人,说不定就真的贞洁不保了。
“你不是傻瓜,只是有点笨而已。”
“嘁,你才笨呢!”夏月回敬,接着突然嘻嘻一笑,一脸兴奋的继续:“不过说到跟纪总回家,我可真是吓了一跳。”
“怎么?”
“我看到他 妈妈了,噗……我本来以为像他那种身份的人,他的妈妈一定是那种又尖酸又刻薄的形象,可是你都不知道他 妈妈有多热情,而且像个孩子一样,超可爱的,走的时候他 妈妈还叫我以后有时间就跟纪总一起去玩呢。”
“所以呢?”
“什么所以啊?”
“所以你答应了?”
“是啊!”夏月点点头,应完才觉得不妥,于是又加了一句:“那种情形下,我当然只有答应啊,礼貌嘛,要不然多不给别人面子是不是。”
秦未南轻哼一声没有接话,夏月忽的又似想到什么,便继续出声:“对了,他 妈妈知道我结了婚,是你的太太,还问你好半天呢。”
“问我做什么?”秦未南疑惑。
“当然是问你人好不好啊,长得怎么样,做什么的,对我好不好之类的。”
“她问这些干什么?”
“我哪知道,就是聊天瞎聊的呗。”
秦未南没再接话,而说了这么半天,夏月也觉得有些累了,于是便也不再多说,把头往椅靠上一靠,便闭上眼睛打起盹来。
秦未南见她一脸疲惫的样子,也没再打扰她。
*
第二天到了公司,刚见到夏月,徐琳就一脸艳羡的凑了过来。
“啧啧,轻瑶,这回你可是赚大发了,早知道是和纪总一起出差,我就自己去了,真是亏到死!”
“那下次这种事可别再找我了!还赚呢,我都累死了!”
累是累,不过那也只是前一个多星期的事情而已。当然,这种事她不能对徐琳说。
虽然和纪远一起去过他家,两人朝夕相处了几天,但夏月对他并没有任何的变化,在她眼里,他依旧只是她的上司她的朋友。
不过纪远则不同,三天的相处,就像是一副慢性催化剂,催化了从相识以来,他一直没有认真面对的东西。
只是他什么都没说,也没有表露出来。
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日子就这样平静的过着,很快到了秦未南的三十岁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