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枫搜遍了南楚都城的客栈,都没有发现墨尘的身影,但是心里仍然存在着些许的侥幸,希望墨尘今晚没有进入南楚的皇宫之内。
就这样到了黎明的时候,亦枫一晚上没睡,脑子里一片混沌,城门初开,街上的行人尚且还是寥寥。
“啊——”忽然,一声尖锐的叫声打碎了黎明。
亦枫也从这声凄厉的喊叫声中再次恢复了些许的清醒,打算今日在去探探南楚皇宫的虚实。
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城门之下指指点点,这么多人聚集吸引了亦枫的注意力,今日城墙之上有什么玩意?
亦枫追随大流感到城墙门口。
一个头颅挂在城墙上。
底下还有一滩血污,渗入了黄色的泥土之中,可想而知,这个头颅应该是不就刚挂上的。
那人的头头颅低着,辨不清容貌,但是这般残忍的手法让亦枫的头皮发麻,浑身恶寒。
“咣咣咣——”有士兵打着罗吸引百姓的视线,一群人聚集了过去。
“昨晚,大夏内奸墨尘潜入我南楚皇宫,幸而小皇子英明,成功的将其擒拿,并将其斩首示众弄,以儆效尤。”
旁人的议论纷纷在也入不了亦枫的耳朵。
身旁的一切仿佛都不存在了一般,整个世界只剩下虚无。
“墨尘——”亦枫嘶吼出声,全然忘记现在是在南楚的皇城之内,周围有着重官兵把守。
亦枫脚尖轻点,跳高了几丈,分明看清那张熟悉的脸颊,脸色浑然没有一丝血色,死气沉沉的脸颊,皆是证明了这个人就是墨尘。
千真万确。
等他想要隔断绳索将墨尘的头颅解救下来的时候,箭雨从他的身后破空而来。
亦枫运功极速转身,以手臂为刃,挡住飞奔而来的箭雨,可是终究因为箭雨众多,而有不敌,很快,一支箭破空而来,直接射入了他的身体。
数十个侍卫围在他的身边。
“大胆,何人竟然如此放肆。”为首的侍卫举着弓箭,眼神中的杀意一闪而过,如果今日这个头颅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劫走,那么他的好日子怕是也到头了。
“你的祖爷爷。”亦枫忍者痛,强行拔下身上的箭羽,疼痛方让他的脑子开始清醒,现在是在南楚的皇城,这里卧虎藏龙,一下不小心自己都会身首异处,刚刚自己是在是太过于冲动了。
亦枫深知现在不能久留,定要返回大夏告知祁雎樘和沈思思此事,墨尘的仇,他们一定会报的,亦枫脑子里面闪过和墨尘的点点滴滴,竟然一时生出了想要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想法。
“受死吧。”侍卫的头目看着负伤的亦枫,已经做好了要将此人杀死邀功的准备
亦枫尽管受伤又岂是泛泛之辈,忍着疼痛,不想要与他们纠缠,这件事一定要迅速的知会祁雎樘,他现在在这里多加纠缠,知会白白送死,平白长了敌人的锐气罢了。
侍卫见亦枫忽然发力,全力以赴想要留下亦枫,围观的百姓看见这般凶狠,一个个躲了起来,在一旁观战。
亦枫的实力又岂是这些泛泛之辈可比,三两下,亦枫就脱离了战斗,截了一个人的马,策马扬尘而去。
上官桥日日夜夜管理着北庭的局势,现在他依靠暴力镇压再次躲得的皇位,可是终究是日日人心惶惶,不得安宁,上官桥不得不殚精竭力,维持着北庭朝局的安稳。
刚下了早朝,上官桥在正在看着奏折。
暗卫不知从何处现出身来。
挥退了太监侍女:“那边怎么样了?”
那边,自然指的是南楚和墨尘,昨夜,墨尘离开之后,他就派暗卫紧跟着,想要看看墨尘是不是去了南楚找慕容萧算账,如果他还有点血性的话,现在就应该在天上陪着他上官凌玉。
“不出主人作料,墨尘昨夜刺杀失败,今早上他的头颅被挂在城墙上示众。”
上官桥冷笑一声,墨尘不自量力,被他的话激了几句,就真的去找慕容萧算账了,一点脑子都没有:“好了,我知道了,近几日你派人看守着大臣们,那个敢妄议朕,杀无赦。”
“遵命。”暗卫恭谨的道:“主人,昨日属下跟随墨尘进了南楚皇宫,慕容萧因墨尘的关系受了重伤。”
“重伤。”上官桥的眼神眯了起来,墨尘失去了武功的事情他是知道的,竟然能够让慕容萧那个老狐狸受伤,看来还有两把刷子。
上官桥嗯了一声不在理会,埋头处理起了国事。
那头,亦枫因为失血过多不得不在半途中修整片刻,慕容萧在整个南楚下了命令,务必要将亦枫杀死,因此,无数的暗卫和江湖人士都埋伏在路途中,若不是亦枫行事谨慎,怕是已经死了无数次。
也因着这些人,耽搁了好长的功夫。
转眼,已经是天黑。
亦枫和墨尘都没有传过来任何的消息,祁雎樘和沈思思眉宇间皆是忧虑重重。
“我们在派人去看看吧。”沈思思一天都心神不宁,生怕他们出了什么岔子,尤其是墨尘,他现在没有一点武功,落在旁人的手里,就是石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父皇,母后,我去吧。”祁思樘前几日送走了莲儿之后,一直在军队里抓紧练兵,亦枫和墨尘的消息他今日才听说。
“不行,太危险了。”沈思思一口否决,祁思樘在她的眼里就还是一个孩子,怎么敌得过慕容萧诡计多端呢。
几人正在争执商议之间,有侍卫前来报:“亦枫大人回来了。”
三人迅速的赶往亦枫的寝殿,亦枫是硬撑着一口气回来的,最后晕倒在了大夏皇宫的门口,还是侍卫认出人来,将他救回来了,太医已经简单的看过了伤口,上了药,也包扎了起来。
沈思思看过亦枫没有大碍之后,三个人就心思重重的出去了。
亦枫这番重伤的模样,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而更加重要的是,墨尘没有回来。
“不会有事的,事情要往好处想,说不定是亦枫没有找到墨尘呢。”祁雎樘握住沈思思的冰凉的手,沈思思这才发现她自己竟然在发抖。
偌大的恐惧将她包围了起来,她害怕,刚刚失去了上官凌玉,又会失去墨尘。
亦枫昏迷了多久,沈思思就看了多久的天空,她忽然响起了很多过去的事情,那时候,所有的人都还在,虽然不时有危机,可是所有的人都能安全的回来。
自从上次凌玉自刎之后,她才明白,原来所有人的生命都是如此的脆弱,在这战乱的年代,所有的幸福都是海上的泡影,随时可以消失不见。
“皇后,亦枫大人醒了。”侍候了亦枫一晚上的侍女前来汇报。
“你下去休息吧。”沈思思和祁雎樘迅速的前往亦枫的住处。
亦枫脸色苍白,这次一路上的伤口都没来得及啊好好处理,失血过多,怕是要好好将养一些时日才能恢复过来。
“皇上,皇后,臣有罪。”亦枫一看见祁雎樘和沈思思过来就要挣扎着下跪,幸而是祁雎樘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亦枫将倒的身子,将他安置在床上。
“你身体虚弱,好好躺着说话。”
沈思思看见亦枫的表情,似乎已经能够想到什么事情,她浑身都在发抖,如果不是最后的念力在支撑着自己,怕是就要倒下去:“亦枫,你可找到墨尘了?怎么受这么重的伤?”
沈思思的话带着浓浓的颤音。
亦枫忍者悲痛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到最后眼中甚至有了热泪:“这件事都怪我,没有看守好墨尘。”
“不,怪我。”沈思思听见亦枫说墨尘死去的一刹那,双脚发软,浑身都靠在齐聚探的身上,依靠他的力量勉强支撑着:“都怪我,管理后宫没有照顾好墨尘,都怪我,凌玉的死,玉念的投毒,上官桥的背叛,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我。”
“思思,不怪你的。”齐聚探心疼的看着沈思思这般万念俱灰的模样,心中一阵疼痛。
“是我的错,是我心软,是我思虑不周。”沈思思一时之间悲愤交加,一口鲜血直直的吐了出来。
“思思——”
“皇后——”
沈思思两眼发黑,晕了过去。
墨尘的头颅依旧风干在南楚的城门口,夜晚的南楚都城,人更少了点。
因着城门口有着死人,不少人害怕忌讳,因此,今夜的人比之往常更少。
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站在城门口的一棵杨树上。
他浑身都沐浴在黑色之中,静静的注视着那颗头颅,眼神在朦胧的月色之下更加显得朦胧。
“阿弥陀佛,都是造孽啊。”一阵风气,吹落了他的帽子,光洁的头颅露在了半空之中,没错,这个人正是神秘僧人文智。
他救下祁雎樘,帮助大夏击退了南楚度过了危机,可是,战乱年代,怎么会有和平。
这个乌烟瘴气的天下啊,文智就这样站在树上,仿佛老僧入定一般,是良久的沉默与忏悔
想要彻底视线天下太平,必须要经过战乱和无数的灭亡。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天下枭雄,也只有祁雎樘配成为着天下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