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引定局,凌霜让画扇在出口躲着,不要出声,远远她和铭忆就听到兵器打斗的声音。与铭忆对视一眼,悄悄的溜到七星殿的正门,门外的蔷薇长廊正好能掩盖他们的身影。定眼一看,让凌霜吓了一跳,怎么会是他?为什么?
“娘?”铭忆看到凌霜紧皱着眉头,猜度着这群来挑事的人,凌霜是认识的。
“别吵,听。”真是言简意赅啊。
七星殿内,两边人相互对峙,气氛十分严肃。“王爷如此兴兵来犯是何用意?”一身虎纹白衣的男子,摇着纸扇,缓缓问道,没有一丝紧张的味道。
“没什么意思,你们是江湖人士,本不与朝廷有任何联系。但是你们私藏朝廷侵犯,又一再与朝廷作对,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那人随意的坐在上座,挑衅、不屑。
“你……”
“十弟。”另一位身穿深紫蛟龙官服的男子说道,“虽然不知道溪苏与夜狼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其中联系定是不浅,不然你们也不会一再帮她。但是本王不可能一味的忍让。把人交出来,我定放你们一马。”
“在下当真没有王爷口里说的人,又如何将人交出来呢?”白虎坚决。
“习氏通敌叛国灭九族,又如何留下余孽。”此话一处,屋外偷听的凌霜抓住铭忆的手紧了几分,疼得铭忆快哭了,可又不敢出声。委屈的看着紧张的凌霜,等她回神,吓了一跳,身边的铭忆都快变成怨妇状。
“在下才疏学浅,又九位涉世,不知道王爷口中习氏一族是什么!”
十王爷冷笑,“你不用欲盖弥彰,这几年,我们把夜狼的底细查的一干二净,不然又怎么能进这七星殿呢?”
朱雀有些性急,都想跳出去反驳,却被风驰拉住,不让她多嘴。夜狼的规矩是溪苏身前定下的,入了夜狼,过去的一切化作一张白纸,谁也不过问,连同经常陪在习婉身边的她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
“那就休怪我们不客气。”十王爷说着便下令让人拔剑对峙。
正听着就看到他们打起来了,玄武的武功造诣最高。对上十王爷,比试数十招后,铭忆双手抱胸,摇头道,“他必输无疑。”他话音刚落,玄武一个扫腿,便把他打出场外。
“逸兴王爷,今日,有我玄武在,谁也别想踏进七星殿一步。”
“那就休怪我不客气!”
两人的剑才碰到一起,就被一支金针打飞,玄武诧异的看着自己手中的剑,地上躺着的金针,那力道,他很熟悉,转头看着殿外,空荡荡的,直觉看着那蔷薇花。景清也吃惊,这一幕有些熟悉。
凌霜慌了,一时情急便出手,此刻又该如何是好,她还不想和他们碰面,也没做好准备,看着铭忆,轻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便把他推了出去。
铭忆酿酿跄跄的被人推出来,吓了他们一跳,眼前忽然多出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圆润的脸庞,炯炯有神的双眸,没有一丝胆怯,嘴角带着笑容,带着浅浅的小酒窝。神情和一个人很相似,这个念头在大家脑海里闪过。铭忆站稳了,回头瞪了一眼身后的蔷薇墙,可是凌霜早就在大家的注意力在铭忆身上的时候溜开了。
铭忆无奈,只要硬着头皮上。一直低着头,抖了抖身上沾上的叶子,抬头淡笑,正气道,“谁敢在我的地盘撒野,活的不耐烦了?”
“哈哈哈,哈哈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也敢出来这样叫嚣,莫不是夜狼无人了?”老十看到他,放声大笑,谁知又一根金针不偏不倚的向他刺去,他险险的躲开,“你,你居然放暗器。”
白虎等人还在吃惊中,这个孩子是什么来历,使用暗器的手法,和她很相似。“江湖上,谁说不可以使用暗器了,如果你能躲得过我的暗器。”
“好大的口气。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问别人的时候,是不是该把自己的名字报上呢。”铭忆轻笑,踩着平稳的步子,绕过人群,坐在主位上,这让夜狼里的其他人也不满了。
“下来,那不是你能坐的。”青龙严厉的说,在他的心中,那个位置,永远只属于那个人的,那个将他救出是非之地,水深火热的地方。
“要是我不呢,这可是我的。”
“放肆。”
白虎却笑了,拦住发怒的青龙,“不知道小公子姓名?”
“本公子姓轩辕,名铭忆。你是白虎?”
“正是是在下,不知公子有何指教。”
“你们要叙旧,等交出犯人之后再说。白虎,我再说一次,把人交出来。”
“恕难从命。”
“那么就休怪本王不客气。来人那……”众士兵拔刀上前。一个清脆稚嫩的声音打断他们,“慢着。”
“你又想干什么?不要以为你是个孩子,本王就不敢把你怎么样!”
“是吗,那王爷打算怎么处置我?”
“你……果然是没人要的孩子,既然如此,就让本王来教训教训你!”
此刻,铭忆有了几分胆怯,虽然他与无崖子学武,也是真刀真枪,但是无崖子是控着力道,要是真对上大人,他一个孩子哪里抵得住大人的武力,铭忆勉勉强强的躲过几招,景清一个转身,剑刃朝他刺来,好在铭忆还小,灵活,轻轻的躲过,却不想被绊倒在地。
“哼,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也不过是三脚猫的功夫。”
对于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孩子,白虎他们还是想不明白,看着他这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今天,我就替你爹娘,好好的教训你。”
“不劳王爷大驾。”殿内传来一个空灵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凌霜带上旧日的面具,一身男装从内堂走出来,坐在主位上。大家只需看一眼,便恭恭敬敬的退到两旁,微微沙哑的声音,对他们来说万分熟悉。“铭忆,你还要坐在地上到什么时候?”铭忆一看,立刻缩到凌霜的怀里,委屈的看着她。凌霜抚摸着他的头,抱他在怀。“王爷大闹我七星殿,是为何?”
“本王奉旨来捉拿习氏遗孤。”景清不偏不倚说道,大义凌然。
凌霜心中感叹,五年不见,原来什么都变了。“习氏,在下孤陋寡闻,不曾听过习氏。”
“是吗,据我所知,公子手下青龙便是当年习氏的漏网之鱼。不然皇家镖局唐门为何一夜之间惨遭杀害。”
“哦……是吗!”凌霜拉长的音,双眼微闭,并未在意他的话,“如果鄙人没记错的话,刚才王爷说过,十余年前,习氏灭门,圣上还下旨诛九族,又何来的漏网之鱼呢,即便是青龙,那又有什么证据说青龙能在一夜之间在总目睽睽之下剿灭唐门呢?”
看着逸兴无言以对,凌霜满是杀意的双眼看着他,让人不觉一震,“无凭无据就敢到我七星殿要人,莫非圣上觉得日子太过舒坦不成。”
“你……”
“十王爷,你不过是旁支,仗着自己母妃有一点功劳才当上王爷,切勿以小失大,瞎搅和。六王爷,不知道,你是不是可以带着你的人离开了呢,七星殿供不起你这尊大佛。”大有赶人的意思。
景清知道今天他无论如何是不能带走人了,只好退一步,先回去。看着主位上的男子很久,最后还是掉头,带着人离开。目送他们离开后,一直在凌霜怀里的铭忆抗议了,“娘,你好坏啊,要是他伤到儿子怎么办?”
“不会的,有我在,那么会让他伤到你呢?”
“娘,你好恨的心啊,就看着铭忆在外面应对这么多人。”
‘娘’铭忆这句话,让所有人都停在原地,愣愣的看着凌霜,朱雀更是颤着手指,不敢接近,“你,你,你到底是谁?”
倒是白虎,一脸笑容的拱手作揖,“属下恭迎少主回来。”
朱雀诡异的看着白虎,有看看戴面具的凌霜,不敢置信,那个他们寻了这么多年杳无音信的人,现在居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有些无法接受,朱雀抓着风驰的手,一个劲捏他,风驰只是皱着眉头强忍着,“为什么,为什么不疼,难道我做梦了,为什么那么像溪苏,怎么会?一定是我在做梦。”
风驰不满的拍掉她的手,“你捏我当然不痛了,你捏捏你自己。”看着他们斗嘴,铭忆破涕为笑。
“朱雀,你别再折磨风驰了,要是伤了他,那谁来保护我呢?”
朱雀不在闹,直勾勾的看着带着面具的凌霜,想看清面具下的人。凌霜笑着将面具摘下,面若中秋之月,色如冬雪,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中带笑。清新素雅,这种容貌,这种风仪,他们再熟悉不过了。只需一眼便难以忘怀,如薄雾一般让人迷惘,如水一般流过心田。
朱雀最先扑到凌霜的怀里,放声大哭,“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为什么,为什么,我们都担心,你知道不知道。为什么啊……”
凌霜安抚,拍着她的后背,铭忆却不高兴了,“你别弄脏了我娘的衣服。”
“谁是你娘啊,滚边,小屁孩。”朱雀不满道,都已经为人妇了,还跟孩子似得和铭忆斗嘴。
“你抱着的是我娘,快松手。”铭忆大声道,十分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