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殿下按住小主的手,不然下官无法诊脉。”长者已经见惯了这样的场面,稳稳的说。代龙轩还未靠近凌霜就被一计掌风扫开,好在他伸手敏捷,转身躲开。
凌寒将药丢给月娥,“让小姐吃下。我们去外面比,今天定要分出个胜负。”
“本王奉陪到底。”代龙轩本就是一身黑色龙袍,淡雅无双,手持双剑,凌厉无比。
凌寒披一身戎装,脸上一副淡漠的样子,看不出来什么变化。凌寒开始动手了,提剑刺去,使得很灵活,变换着招式。
代龙轩也不躲,也不迎,只待他从自己身边拂过之时,听他问了一句:“代龙轩,这次可是真的?”
两人这回是真的动手开打了,九公主也跟着来看笑话,看到五公主也在,问到:“你怎么出来了?”
五公主答道:“世子和殿下动武,怕出事,来看看。”
轩辕琳说道:“好吧,要看就看,别闹出什么笑话来就行。”说完,便转过身去不再理她。
凌寒就是剑法精湛,代龙轩也非善类,他的武功和景翎不相上下,也并非一味的躲闪,瞬时间有一刹那的反攻形势,却只是一闪而过。代龙轩守中带着防,防中带着守,攻守结合,方为上策。突然凌寒一个箭步冲了上去,长剑刺了过去,代龙轩银剑轻轻一挥在他眼前闪过,凌寒双手臂间的衣服破碎了一些,都出血了,可是剑却没有碰上凌寒之身,只是被剑气伤的。
凌寒不服,再想与他比试,可是有人叫住了,“别打了,小姐她疼的厉害。”月娥制止,屋内冒着汗,全身抽搐,无法诊脉。凌寒扔了剑跑进屋,第一次看到这样发病的凌霜。
“药,药呢?”凌寒着急。那看好戏的九公主也想进去一探究竟,可是被代龙轩挡在门外,吃了个闭门羹。月娥将药递给凌寒,凌寒叫着凌霜,又让人按住她的四肢,强行的将药喂下去。
靠着门窗的代龙轩看着发病的凌霜,有些颓废,又是这样,只能默默的看着她挺过去,却不能帮她。以前是景泽,现在是凌寒,他总是错过,无法为他分担。
“快过来,帮我按住她,我去请我爹。”说着将凌霜交给代龙轩,自己赶回山庄找伯仲。
吃了药的凌霜渐渐的平静,御医才敢给她把脉,靠在代龙轩怀里,凌霜有一种熟悉感,一切都变的很安宁。代龙轩目不转睛的看着熟睡的凌霜,很深情。
在御医的手移开凌霜的一瞬间,他就开口了,“怎么样?是什么病?”
“心痛症,只能调养无法根治。”
“是吗,你们下去吧。”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两人,代龙轩握着她的手,喃喃自语。“溪苏,你似乎不喜欢听到这个名字,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是在兴城的林子里,你一个人坐着轮椅,毫无征兆的闯进我的世界。知道你是女儿身,看到你一身白衣靠在床栏的时候,觉得你像仙子,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要美。”
握着凌霜的手,“而你却在除夕夜用自己的方式取得两国结盟,有时候不得不佩服你的才智,连司马云都要佩服你。那一夜,你一直强忍的寒毒也发作了,景泽带你离开,你就这样消失掉了,好像只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在我想放弃的时候,你又给我惊喜。带着你赏花游湖,我的心一点点沦陷。”
“如果那一次没有救你,你会怎么样,我是不是也不会这样放不下你。你记不记得,我们两人喝过合欢酒啊,这样算来,你也算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虽然名不正言不顺吧。可是你在戴宫的那两个月里,每日提心吊胆你的记忆随时会恢复,但是确是我最开心的日子。”
“也是我最开心的日子。”
“你醒了?”代龙轩看着怀里的人,微微睁开眼,心里暖暖的。代龙轩将她放在床上,握着她的手,关心,“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这是,为什么,难道是?”他心里猜想,这是不是他离开她的原因。
“心痛症,无药可救。是与人比武,走火入魔,心脉俱损,勉强保住一条命而已。”
“是吗,我曾经让人打听你的下落,可是所有的消息都说你葬身火海,百草居一夜之间化为灰烬。”
“当初,你护送我。”
“如果你不想说,就别说了,我不会逼你的。”代龙轩看凌霜迟疑的样子,安慰道。
屋外,正要叩门的手,停在空中,伯仲拦住他,摇摇头,示意他继续听下去。凌寒对凌霜有误解,这也许是他、她解开心结的一个机会。
“那天,我赶到礼堂,他背弃往日的誓言,与庆晓苒成婚。他是最在乎我的,却让我不要胡闹,我以死相逼都挽不回他的心。当时,庆晓苒已经有一个月身孕。我等他整整一夜,想得到他的解释,可是他没有,再见到他的时候,却亲耳听到他说与我只是同门情谊,他已经把我忘了,对陌生人一样,为庆晓苒险些和我动武,我受不了他的眼神,他怎么能这么对我,十年啊,我们一起十年,他全都忘的一干二净,他再也不要我了,文轩,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我什么都没有了。”
“溪儿,还有我,还有我。”将凌霜抱在怀里。
“如今,我什么都没有了,这个身子还能拖几年,我只想好好待在这里,享几年福,然后安安静静的离开。”凌霜笑着,可是笑的比哭还难看,让人不忍。
凌寒推门而入,“凌霜!”一切尽在不言中。
凌霜看到伯仲也跟来了,“让您担心了!”
“嗯,知道我担心,就少想过去的事,好好的养身子。”伯仲宠溺的责怪。
“她的身子,怎么样了?”看着伯仲给凌霜诊脉,情急的问。
“总是这样时好时坏,本来是该好好的养病,倒还好,被她这一次次折磨自己,不是给自己减寿吗。凌霜,你到底想不想活下去?”伯仲郑重的问她,这反反复复的发病无疑是损耗她的身子,本来还有十余年的寿年一点点的剪短。
久久得不到回应,“溪儿?”、“凌霜?”两人异口同声。
“活下的理由是什么,我寻不到活下去的理由啊。活着比死更需要勇气。我寻不到活下去的理由!”
“所以你就忍心抛下我和夫人吗,她可是把你当她亲生女儿一样对待。还有亭溪,你的命是她救回来的,你舍得抛下我们就走。如果你这么狠心的话,那你就自生自灭去吧,我不会再救你了。”转身要走。
凌霜惊恐,犹如被抛弃的孩子无助,猛地抓住他的衣袖,“是霜儿糊涂了,霜儿还有爹娘,还有亭姨。我不是生无可恋的,我还有你们。”伯仲将她搂在怀中,轻轻的拍抚,来来回回的这样折腾,她哪里经得起,看来以后还是让她待在山庄里不要出门的好。当晚,伯仲就将凌霜接回。
接下来一段时间,大家细心照料凌霜,也许是凌霜想开了,心结打开了,总是笑脸迎人,无事就陪着亭溪四处走走,或者跟在聂桑身边学习女红。代龙轩也会时常来看她,但是他是戴国的储君,不可能一直待在芳国。
他离开的时候,凌霜一路送他到城外。“我要走了!”
“路上小心。”
“等身子好些了,来戴宫看我好吧,莫离和玉莹都很想你。她们还不知道你出事了。”他们并没将凌霜的是告诉莫离,也没人在他面前谈论起,似乎溪苏成了代龙轩心中的一个不可触碰的,大家便避而不谈。
“嗯,好,等我把身子养好了,就去看你。你要好好招待我的。”俏皮的说,递给他一个香囊。香囊是她亲手缝制的,黄白交替,用红线绣了一个福字,顶端有便于悬挂的丝绦,凌霜亲手成一个中国结,下端系有结出百结的珠宝流苏,里面的香料也她精心调制的,是由苍术、甘松、菖蒲、桂皮、高良姜、雄黄、冰片、碾成粉末装入香袋里。香囊的散发着淡淡清香,很清新,带着一点甜意,具有清热解毒、祛风散寒、芳香避秽化浊等功效。
代龙轩看的喜欢,“你亲手做的?”
“送你,讨个吉利,总的巴结下我们未来的戴国圣上不是,指不定日后我就的吃你的住你的。不曾现在好好的巴结下你,到时你不认我怎么办。”
“怎会,我一定记着的。”
“文轩,不要想这为我出气,我和景泽有缘无份,如今只要他过的好就好。夜狼有白虎和离草师兄他们,我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不要去干涉景国的事好吗!”凌霜恳求他。
代龙轩看着手里的香囊,“没想到你猜中我心事了。我答应你,我不会去找他的。只要你在这活的好好的。我一定将戴国治理好,国富民强。”
“嗯!时候不早了,启程吧!”凌霜催促他。代龙轩点点头,走到凌寒身边。
“好好照顾她,如果出了什么差池,我不会放过你的。上次我们没有分出胜负,下次一定要尽兴。”
“一定奉陪。”
代龙轩上了马车,离开,看着越来越小的人儿,心里做下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