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会走吗?”景泰轻轻地说道。才相处了一会儿,他已经舍不得这个小女人离开了。“如果我跟你走,你不会为难多铎吧?”吉祥想到要保全那个深爱的人。“你心里只想着这些吗?”景泰有些失望,那个多铎有什么好,居然能占居她的心。“景泰,你答应我,不要伤害多铎,不要伤害大清的每一个人,好吗?”吉祥快要哭出声来了。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里全是期盼,这让景泰简直不能拒绝。“好,我答应你。”景泰轻轻说道,“但是,我要你和我亲自去太后宫中禀明太后此事。”他说道。只要太后知道了吉祥的心意,那任凭多铎如何也无法扭转这个事实了。景泰嘴角浮出一丝笑意。
“王爷,干脆让索托帮您去杀了那个什么太子,为您出这口恶气。”索托恨恨地说道。他手中紧握那把利剑,剑鞘在微微颤动,仿佛就要冲击出来。“王爷,只要您一句话,东营正白旗的将士们都会以王爷的命令为是的。”索托朝多铎喊道。
坐在椅子上的多铎却无力地摇了摇头。他何曾不想去拼个你死我活,他是不怕那样血腥的日子的。可是,就算这样又如何,如今就连十四哥的态度也模棱两可,他真是有些灰心了。
“王爷!”索托从未见多铎如此消沉过。他明白这次的打击实在太大了。多铎一直都是飞扬跋扈的,而这次他却选择沉默,可见这事儿不是那么简单。“王爷,您说句话啊,您这样让奴才多伤心啊。”索托跪了下去。
“索托,你起来。本王还有事儿要让你去办。”半响,多铎才冒出这么一句话来。“王爷请讲。”索托站起身来走到多铎身边。“你差人去英王府请英亲王过来,就说本王有话跟他讲。”多铎如今只能求助于十二哥了。他脑子里乱极了。十四哥突然把自己派到了东营,没有旨意还不能回去。他不知道这到底为了什么。
索托答应着去了。这偌大的房子里就只剩下了多铎一个人。他就这么枯坐在一边,眼睛望着屋外那片郁郁苍苍发呆。原本平静而又甜蜜的生活如今却要掀起轩然大波,多铎有些接受不了。他害怕失去,更害怕那种失去后的痛苦在心底蔓延。
“来人。备马!”多铎大吼一声。他想要疾驰在这无边的草原上,他想要飞快地忘却心中那沉沉的思念。风儿如利剑一般穿过他的心,他甚至不能呼吸。可多铎也不愿停下来。马儿飞驰在草原上,马蹄声阵阵,呼啸而过。多铎的心在疾驰中越来越疼。
“王爷,王爷。”这时,身后传来奴才的声音,多铎这才停住了马。“王爷,不好了。”那奴才下马便跪在了地上。“说!”多铎仍然坐在马上,那样子很是威严。“王爷,奴才听宫里密报,说太后已经下旨,这个月十五日便要送福晋与那耶律景泰了。”那奴才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轰得多铎满脑金星。“怎么可能?”多铎一下跳下马来,抓住那奴才的衣领问道。
“王爷,千真万确。奴才听说是福晋亲自去太后宫中答应此事的。”那奴才满脸恐慌,生怕这句话惹恼了王爷而要了自己的小命。“放肆,福晋怎么会这样?本王不相信。”多铎一下拔出剑来指着那奴才喊道,“你再敢胡说,本王要了你的命!”
“多铎!”这时,阿济格出现在了不远处,他跳下马便跑到跟前阻止道,“他说的是实话。你十二嫂亲眼看到的。”雪琴昨日也在宫里,她亲眼见到景泰拉着吉祥的手去了慈宁宫。“多铎,你要面对现实啊。吉祥这么做或许有她的道理。你不能糊涂啊。”阿济格夺下多铎手中的剑,那奴才见状便溜到了一边。
“索托,索托。”多铎简直是发了狂,他大声喊道,“集结正白旗的将士!”此时的他只知道要不顾一切地抢回属于自己的女人。“多铎!”阿济格最怕的事情终于要发生了。他走到多铎面前,啪的一声,一个清脆的耳光响在多铎的脸上,“你要干什么?要去抢人吗?你这么做不是正中了别人的圈套吗?那太后不是正等着这么一天来治我们兄弟的罪吗?”
“哥,难道就这么看着他们夺走吉祥吗?”多铎简直不能接受这个现实,他不相信吉祥会主动答应,一定是他们的阴谋诡计。“十四哥也同意了吗?他怎么能这么做啊!他不是也深爱着吉祥吗?难道他忍心把吉祥送给那个蒙古的太子吗?”多铎语无伦次,这次的打击的确对他太过于残忍了。“哥,我要回宫,我要亲自问十四哥和吉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阿济格轻轻点了点头,他拍了拍多铎的肩膀,“多铎,无论怎样你都要答应哥哥,你不能冲动啊。哥只有你这么一个弟弟,你不能有所闪失啊。”阿济格的心里也很难受,他不想多铎为此而落入那圈套。
夜晚真是容易让人想起那些往事。吉祥真是不想被回忆牵绊,可却又被那双无形的手紧紧拉住。她坐在长廊上发呆。四周是静静的夜,那冬日特有的寒冷时时转进她的心。
“怎么不回屋去?”突然,吉祥被一双有力而又温暖的臂膀扣住了。她没有抬头也知道一定是耶律景泰。她有些挣扎,不太习惯。“别动。”景泰轻轻贴着吉祥那柔嫩的脸颊说道,“今晚的夜色真是好啊。关内的确不一样,月亮也大了许多。”景泰的声音十分轻柔,那呼出的热气在吉祥耳边轻饶。吉祥抬起头来,“有什么好的,不过也是普通罢了。”她没好气地说道。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这不是你们汉人的诗句吗?”不知景泰居然懂得这些,吉祥有点吃惊。“你现在后悔了吗?”说实话,吉祥心里乱糟糟的,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居然能跑到大玉儿面前这般说,是不是中了这个耶律景泰的魔了?她不禁注视着这个妖冶美男。“看什么?我脸上又没写着字。”耶律景泰轻轻笑着,那轮廓分明的面庞有着致命的吸引。他低头看着吉祥,那一触即碰的粉嫩双唇,那如白玉般光洁的脸颊,在月色的映衬下都如此美丽。吉祥一听此话,便收回了那眼神,“我后悔什么?我从来不后悔自己做的每一件事。”吉祥便是这样的人,就是南墙在此,她也照撞不误。
“好,我欣赏你的个性,不愧为我们蒙古未来的王妃!”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倒吓了吉祥一跳。她忙回过头去,原来是耶律德鸿。他正笑意盎然地看着眼前两个璧人。“父汗。”耶律景泰并没有改变自己的动作,他依然搂着这个心疼的女人。但吉祥却羞红了脸,她忙低着头不吭声。
“哈哈哈。难怪景泰坚持要娶你,这么美的女子真是世间少有。”耶律德鸿不得不感叹,眼前这个女子的确与阿拉黛有相似之处,却更比阿拉黛年轻诱人。“大汗过奖了。”吉祥这才开了口,她挣脱了景泰的怀抱,站到了一边,“吉祥蒲柳之姿真是让大汗谬赞了。”说这句话时,她还不忘恨景泰一眼,这个妖冶男子一点反应也没有地坐在那儿笑着。
“恩,我们蒙古人却没有你们汉人这般矫情,我说美就是美,什么谬赞不谬赞的,留给那些酸文人吧!”耶律德鸿爽朗地笑着,“这么好的夜色,景泰陪父汗喝几杯吧?”耶律德鸿笑道。
“好啊。”景泰答应着,他回过头来看着吉祥,“小女人,你也来吧。尝尝我们蒙古的好酒。”说着,他拉着吉祥的手来到花厅里面。那里的奴才与侍女都是从蒙古来的,他们见了吉祥都纷纷行礼,“见过太子妃!”这称呼可吓了吉祥一跳,她忙躲到了景泰身后。我晕!太子妃,这个称呼可真是吓人啊!吉祥惊出一身冷汗。
“哈哈哈。喊得不错!”耶律德鸿大声笑了起来。“吉祥,你过来。”耶律德鸿朝吉祥招了招手。“大汗有什么事儿吗?”吉祥对这个大胡子男人还是有些好感的。他看起来很威严,也很慈祥。“吉祥,你愿意做我们蒙古的太子妃,我很高兴。景泰很久都没有这么高兴过了,你知道吗?自从阿拉黛离开我们之后,他的脸上便少了好多笑容。”耶律德鸿缓缓说道。
“阿拉黛?”吉祥重复着这个名字,她那双眼睛里全是疑惑。“她是我的母妃。”景泰的声音十分宁静,看得出来他对阿拉黛充满了思念。“是啊。景泰的母妃是我们蒙古人都十分敬仰的女人。”耶律德鸿说道。这个男人倒不像在描述自己的妻子,而是在给吉祥述说一个崇高的偶像。“所以我相信你就是阿拉黛冥冥之中派来照顾景泰的女子,你一定会给景泰带来幸福的。”耶律德鸿说道,他端起酒杯,“吉祥,陪我喝一点?”
吉祥只好点头。她刚端起酒杯,却被景泰一把抓住了手,“父汗,还是我陪你喝吧。吉祥不善饮酒。”于是,景泰一饮而尽,只剩下吉祥那诧异的眼神一直盯着那张妖冶妩媚的脸庞。“好啊。等你们回蒙古成了亲,我也就该休息一下了。”耶律德鸿深深叹了口气,“这次来中原,总算完成了一件大事情。景泰,你也算圆了心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