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们欢呼雀跃,一片怪叫,震耳欲聋。
傲霜摘下了头上面笨重的凤冠,褪去身上繁琐的喜服,露出了精悍的短打扮把柳妈妈护在身后。
四个骑马的土匪头子并排儿打量着傲霜。
蓝胡子和瘦土匪还是以前那副张狂野性,毫无正行的德行,不过白衣和红衣却很有气质。
傲霜心里腾腾跳,脸上却还算镇定,看着几个土匪,。
“咔咔!果然是个不一般的女人啊!居然不怎么害怕!换做别人,早吓得尿裤子了!就是不知道床上功夫如何。”蓝胡子和瘦土匪淫荡的笑着说。
白衣和红衣也像猫戏老鼠一样,饶有兴趣的笑着,但是他们两个就算是学土匪的样子,还是隐隐的透着高雅的气息。
春秀,春水气的面红耳赤,大骂土匪们无耻。
傲霜却淡然一笑,反骂春秀和春水,“你们两个傻瓜!不无耻的话怎么做土匪?”
白衣愤慨的一笑,“土匪们是无耻,但你们这些王孙贵族当官的又能好到哪里去?只怕几百个土匪也不及一个林昊无耻吧!”
这人居然知道林昊,而且开口就直呼其名骂林昊,看来他非常痛恨朝廷。看此人的气质,又是一个非常清高孤傲的人,这么一个人居然与土匪为伍,看来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傲霜也是做过普通百姓的人,又看过史书,知道但凡有一点生路也不会有人铤而走险做这种卖命的买卖。尤其是像白衣这种人!
红衣也愤慨的骂,“余氏一族是禽兽,而你干娘涛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有什么脸骂我们无耻?
“我有骂你们吗?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至于林昊,余老大还有我义母,她们无耻是他们的事,与我何干?他们无耻并不代表我就也无耻吧?”
春秀,春水听傲霜居然也直呼林昊之名,又跟着土匪们说涛乐无耻,那个震惊和气恨啊。
白衣冷笑,“你更无耻!前些天还和林昊涛乐打的火热,今天为了活命,就跟着我们一起骂他们!”
“好!我无耻!我比林昊更无耻,但我义父黄立辉总是个堂堂正正,敦厚仁义,值得尊敬的人吧?”
白衣错愕的看着傲霜,不知道傲霜一面夸黄立辉,一面又直呼其名是什么意思。这是个类似于中国古代的地方,最讲究尊卑忌讳了,写字时遇见自己父母的名字还要故意写错一笔。
红衣说,“要说镇国公,还真是个好人!值得尊敬,可惜,却总是巴着涛乐,毫无骨气!”
“他不是巴着涛乐,而是爱涛乐!再说了,如今,唯一可以和余氏一族抗衡的只有他了,他若是一味的顶撞皇上,也被革了职,那不是让余氏一族独大了吗?”
“以他的实力,就算是废了林昊,荣登大宝也有实力,他就是胆小懦弱!”
傲霜眼前一亮,如果真的可以那样,还真是件大好事!不过,转念一想,黄国公是绝对不会那么做的!在这点上,黄国公是愚忠的典范!
白衣阴着脸,不耐烦的说,“大哥何必和她废这口舌?如今我们是土匪,是朝廷的死敌,朝廷之事不用我们操心!那镇国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蓝胡子大笑,“就是嘛!当爷说的对!他妈的朝廷里哪有什么好东西?当官的都不是人!都比我们更无耻!”众匪一起附和,骂骂咧咧,脏话连篇。
白衣一招手,让蓝胡子暂且住嘴。然后斯斯文文的问傲霜,“武英郡主,你自己说,我们该如何处置你?”
春秀正要说话,傲霜制止住了她,然后对白衣说,“站在你们土匪的角度上考虑,两种选择,杀了或者抢上山当压寨夫人。站在我们的角度考虑,那当然就是放了我们!不过,我也知道你们不可能站在我们的角度考虑,所以在你们做出选择之前,可不可以问你们几个问题?”
白衣人淡然一笑,“请问!”
“首先我要说,你长的好帅!”
白衣人没听明白,以为傲霜是在骂他,讥讽笑道,“你长的也不怎么样!”
“然后我想问,在当土匪之前你是做什么的?才子一个吧?”
“哈哈!那都是过去的事情。现在,我只是一个土匪!你若是想知道我的姓名,也不妨告诉你!你土匪爷爷我姓当,叫当博望!”
“哈哈!果然是你!”
当博望一愣,“你怎么知道是我?”
“你的大名在粉黛群里可是很响亮的!不知道有多少女子因为你而得了相思病,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到京城后不久就听说三年前有个状元郎,冲冠一怒为红颜,杀死了余老二的独生子!而那个状元郎最大的特点就是喜欢白色的衣裳。从一见到你,我就看出来了你不是一般的土匪,身上有着掩饰不住的诗卷气息!就猜到了是你!”又对红衣,“你也不是一般的土匪!”
原来,不久前黄三曾经告诉过傲霜一件事,说余老二有个独生子,是个花花太岁。三年前的上元节,那小子抢了一个女孩,把那女孩给奸了。哪知,那女孩已经和状元郎当博望私定了终身。那当博望也是个性情中人,居然去余家,想要偷出女孩。女孩见了当博望,了了见当博望最后一面的心愿,就自杀了。当博望一怒之下,杀了那花花太岁,逃离了京城。
据黄三说,当博望不光是文状元,还是武科第三名,文武双全,就是性格有些古怪另类,特别喜欢穿白色,像是经常给人戴孝似得。
一听这土匪居然是当博望,春秀,春水也眼前一亮。
傲霜说他在女人心中名声很响并非虚言,像他这样长的又帅,又愿意为自己喜欢的女人的罪权贵的大才子,女人们怎么可能不爱?
当博望听傲霜把他说的还算好听,自负而又愤慨的一笑,“没想到我当博望在女人的心中这么有名望!”
“这有什么不好吗?要知道有很多男人就是权倾朝野,也未必会有女人真心的爱慕他,围在他身边,也不过是出于害怕和爱慕虚荣罢了!”
这话似乎很合当博望的心意,当博望忧郁的脸色温柔光鲜了许多,只是对傲霜能说出这种话而感到意外。
这里还,还没有爱情一说,想男人那是非常不齿的事情,可是傲霜却说的理所当然。
这当博望也不是世俗之人,如果是,怎么可能在这个女人如衣裳的男权社会,不惜断送自己的锦绣前程,为了一个女人而得罪皇上的宠臣呢?
于是更加轻狂自负,问,“那郡主呢?郡主也爱慕博望吗?”
傲霜看这马屁拍到了点上,就适可而止,“这个…我很敬佩你!倒不是因为你的才学,而是为你冲冠一怒为红颜的精神和勇气!我也很想我的那个他可以为了我,不惜与天下为敌!”
当博望没想到傲霜居然会如此直接,竟有些脸红,只是那得意自负的气质更盛,看傲霜的眼神略显鄙夷。显然,像他这种人追求尽善尽美,相貌不够出色的傲霜即使这么夸他,他也看不上眼。
“不过…”傲霜接着说,“我只是敬佩你,羡慕那个女子,我真正喜欢的不是你这种类型,我喜欢的是爽朗敦厚型,哪怕才华,学识,家势一般点都行!”
当博望脸一绿,这女人不知羞臊的把他夸到了天上,却又说不喜欢他这种类型!
众土匪则起哄,“武英,你装什么装?看上我们当爷了就说看上了呗!什么喜欢类型的!嘿嘿,没看出来,你的脸皮比我们都要厚啊?哈哈!和那些大小姐都不一样,还真就适合当我们压寨夫人!”又有土匪问,“那你喜不喜欢我这种类型啊?”
春秀春水那个羞恼啊!很不能杀了傲霜,或者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可是堂堂的武英郡主,怎么可以这么不知羞耻呢?
尽管如此,当博望也自信了许多,风轻云淡,很优雅的问众土匪,“弟兄们觉得她能配得上我吗?该怎么处置她呢?”众土匪们乱嚷嚷,有的说能,有的说勉强能,还有的说就凑合凑合吧。当博望却很无可奈何的说,“可是,我觉得她配不上我!就她这长相?这脾气?离我的标准,貌美如花,温柔似水,才华横溢差太多了!”
春秀,春水相视一眼,都露出了幸灾乐祸之像,仿佛在说,“无耻的女人,活该!”
自恋狂!夸你几句还当真了!傲霜心里咬牙切齿的骂,不过,脸上却依旧坦然自若。
几个土匪也相互征求意见,讨论怎么处理傲霜。
“杀!”当博望只一个字。
看来但凡是长的帅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红衣点头,“那好,就杀吧!”
蓝胡子等人也喊,“杀就杀!那狗皇帝的表妹怎么可能配得上我们这些土匪呀?”“就是!”“皇上他妈也配不上我们!”
柳妈妈一听,立刻软了,跑出马车就喊,“各位英雄啊!郡主她不是坏人…”可是土匪们一片哄笑,淹没了她的声音,说,“她不是坏人,我们是坏人!”
当博望和红衣招呼着,掉头就走,杀人的活就留给了蓝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