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霜对这皇宫里的规矩也不懂。从信小妹那里出来,就回自己那里,在小花园里练起了拳。等程浩轩回来。
到了中午,程浩轩还没有回来,傲霜便去书房找程浩轩。
程浩轩正埋在一堆奏章里睡觉,刚开始当时皇上时,因为好奇,因为想表现自己,施展自己,他真的很喜欢批阅奏章,但是现在,他看见这些东西就头疼,但又不得不做。傲霜好像从来不知道心疼自己似得,看见他不勤政就会唠叨。他自己也一心想当个好皇上。
看着程浩轩趴在奏章上睡觉的样子,傲霜不禁想起了学校里,学生们在课堂上睡觉的情景。
不过,傲霜没有打搅程浩轩,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天气又热了,几个太监正在程浩轩身后扇凉,傲霜要过一个太监手里的扇子,亲自给程浩轩扇了起来。但是扇着扇着,傲霜就来气了,故意把扇面扇到了程浩轩头上。
程浩轩睁开了眼,气呼呼的呵斥,“没长眼睛吗?扇个扇子都扇不好!”
傲霜顶讨厌程浩轩这脾气的,不过今天经历了信小妹的事,她有点理解程浩轩了,有时候人真的不能对别人太好。让别人害怕也很有必要。今天她之所以被信小妹拿住,一个原因当然是信小妹太过伤心,已经绝望,连死都不怕了,另一个原因还是因为自己对信小妹太好。
骂归骂,既然醒了,程浩轩就继续办公。
傲霜见程浩轩不回头,就又扇了程浩轩的头一下。
程浩轩回过了头来,眼睛里的愤怒和威严还真就很吓人。
但是一看见身后的是傲霜,程浩轩又笑了,“你跑这里来做什么?”
“你知道时间吗?这都中午了,该吃饭了。”
“你们先吃。”
“你说这是不负责任的话。到吃饭的时候你不吃,等你吃的时候,下边又得重忙活一次,多连累人?”
“韩傲霜,你也好心过头了吧?下面的人是做什么的?不就是专门伺候我们的吗?他们累点又怎样?我还很累呢!”
“你累你怪的了谁?谁也帮不了你。可是你若是每天都准时吃饭,却能帮得了下面的人。”
程浩轩不愿和傲霜斗嘴,一瞪眼睛问,“你来到底做什么?”
“看你批奏章,窥探国家机密!”傲霜认真的说。
“大胆皇后,竟敢知法犯法!”程浩轩也认真的说。
“大胆皇上,竟敢治本宫的罪!”傲霜笑道,不过转眼又有些忧愁,“皇上,信小妹不听劝怎么办?”
程浩轩皱眉,“这孩子怎么这样?不识抬举!你打算怎么办?”
“我已经答应她了!”傲霜说。
“你怎么这么爱擅作主张?什么事都要搀和是吧?连郑要不要别的女人你都要管?信小妹对我可不只是爱慕,还有仇恨!”
“我知道,你若是不爱她,她说不定会更加恨你。我答应是我的事,你答不答应是你的事!如果你再拒绝她一次,或许她会死心!”
“你装好人,我做坏人?”程浩轩又瞪眼睛。
“你也可以做好人啊?只要你愿意!”傲霜威胁,治不住信小妹,她总能治的住程浩轩吧?
“你的意思是让我再和信小妹说说?”
“想吃饭,吃完就去说。”
“那行,就在这里吃吧!你也留下来一起吃。”
皇上发话了,不一会儿饭菜就摆了上了。但不是在这里,而是在外间。
程浩轩吃饭也很讲究的,如今当了皇上就更讲究了,。每一餐都要九十九个菜。傲霜曾经劝过他两次,他不听,傲霜也就不劝了,只不过程浩轩吃剩的东西,他不许人倒掉,允许其他人吃。虽然是剩菜,可是有很多菜程浩轩根本没有动过筷子,能吃上一口是他们的福气,下人们还是很高兴的。
因为不是在餐厅,所以桌子不够大,九十九样菜没地方摆,就只上了一半。
“皇后,给我斟酒!”程浩轩一瞪眼睛。
傲霜没有和程浩轩斗嘴,真的给斟了一杯酒,但是放下酒壶,她立刻命令程浩轩,“皇上,给我斟酒!”
“让小六子给你斟酒。”程浩轩端起他的酒杯一饮而尽。
小六子是伺候着程浩轩跟前的太监,一听程浩轩这么说,就要给傲霜斟酒,傲霜一把捂住了自己的酒杯,“不行,就要皇上给我斟酒!”
程浩轩立刻皱眉,“皇后,你怎么把手放到杯子上了?杯口都弄脏了,你还怎么喝酒啊?”
“洁癖!手一碰杯子,杯子就脏了,那饭菜几乎都是手做的,不是都很脏吗?”傲霜反驳。
“总之,不要动不动就用手砰杯口。来,看我给你交怎么拿杯子,怎样喝酒。”程浩轩拉架势就要教傲霜。
“嘻嘻,那你不如连怎样斟酒也给我一并教了吧?先示范一个给我看看。”傲霜说。
程浩轩还真就有这个心思,果然像模像样的倒了一杯酒,然后又要端酒杯教傲霜怎样喝酒,傲霜却已经抢先一步,一把端起了程浩轩给倒的酒,“谢谢皇上亲自给臣妾斟酒了!”然后一仰脖,一饮而尽。
程浩轩便不再闹了,让人给她们都满上酒,和傲霜干杯,斯斯文文的吃吃喝喝起来。
看着程浩轩和傲霜又说又闹,太监们都有些惊奇,早就听说皇上和皇后不分大小,还以为她们只在寝宫会那样,没想到他们都哪里都一样。
这顿饭吃的很愉快,吃完之后程浩轩有点困了,就和傲霜一起回了凝香宫。
信小妹的事情只能暂且放到一边。
因为早朝上的早,程浩轩这一觉一直睡倒晚上才醒。
到了晚上,两个人出了寝宫,到外面练武,强健身体。就算现在他们都不用打仗了,武功也不能荒废。
两个人一起练武,练着练着就打了起来。
傲霜不想显得自己比程浩轩更厉害,她知道尽管这样都已经有很多人忌惮她太过张扬厉害呢。
但是,装弱的结果就是,被程浩轩活捉,拦腰抱了起来。
然后两个人又吵闹玩笑了一会儿。
天就完全黑了。
程浩轩还有公事没有处理完,又去了书房。
傲霜一个人在花园里站着,看月亮。
春水走了来,默默地站在了傲霜身后。
“你忙完啦?”傲霜问。
“忙完了。”
“有事吗?”
“信小妹还是没有吃饭。”
“一天不吃饭饿不死人的。没事,别管她!”
春水的心情也有些忧郁,她也很看不惯信小妹,就算傲霜说过把她当亲妹妹了又如何?她就可以这么得寸进尺,不知天高地厚吗?谁不想得到皇上的宠幸啊?不想当皇上的女人啊?尤其是她们这些经常见到皇上的宫女,有几个不仰慕皇上的?可是人要知道自己的份量。
傲霜答应了信小妹,同意让信小妹和皇上好的事情春水已经听说了,心里头怪怪的。她不喜欢嫉妒人,但就是不舒服。
“皇后,你还是太善良了,不知道这后宫的残酷。其实,你大可以更加狠心一点的!皇上都说不要她了,你又何必呢?”
“皇上是皇上,我是我。”
春水轻叹了一声。
“春水,如果有一天,我也给你在一个人,你会嫁出去吗?”傲霜忽然问,忽然觉得春水比信小妹还要对她好。
“只要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就是让我嫁猪嫁狗我都会很高兴!”
“嫁猪嫁狗?”傲霜被逗笑了,“我有那么狠心吗?别说猪狗了,就是富家公子哥,我也未必会给你看得上!”
春水也笑了,“这话以后再说吧!这两年我还是陪着皇后吧!”
傲霜看了看春水,按照这里人的习惯,春水早已经到了嫁人的年龄。不过,春水说的也对,她毕竟年纪不大,不急。
“皇后,我想要给信小妹换几个伺候的宫女,把那些个老的都换掉,换上几个小丫头。”春水说。
看来春水也发现信小妹的变化和周围的人有关系了。
“一直伺候信小妹的那个老宫女是林昊一个宠妃的手下,还遗留着林昊的时候,宫人们生存的一些方法和门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就换了她们,打发她们出宫。她才三十几岁吧?应该还来得及找个二婚什么的过日子。”
“我想现在就去办。”春水说。
听春水这么急,傲霜忽然提高了警惕,莫非那个宫女真的做了什么很过分的事情吗?她都对信小妹说了什么?总之,一个很单纯的女孩变得激烈,多疑了起来。
“把那宫女现带到我这里来,我有话亲自问她。”
“是。”
春水退了下去。
傲霜便回了房间。
傲霜坐在床榻上,春桃,春杏给傲霜扇凉。
不多时,春水就带着那老宫女来了。
老宫女见了傲霜自然是跪倒磕头。
傲霜仔细的看着这宫女,发现这宫女装的很老实,爬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说话也谨小慎微。
“抬起头来!”傲霜命令。
“奴婢不敢。”
“我的命令,你有什么不敢的?”
那宫女这才颤颤巍巍的抬起了头,一对不大的眼睛特别明亮。尽管她在藏拙,可是物极必反,加上傲霜有意试探她,还是感觉出了她眼里的镇定。
“奴婢做错什么事了吗?皇后娘娘饶命!奴婢做错了什么请明示,奴婢以后就再也不敢了!”
“你很会演戏!可是你的眼睛不会演戏!”傲霜说。
老宫女听傲霜这么一说,真的怕了,身体有些晃悠。
“说,你都对小妹说了些什么?”傲霜也不绕弯子,开口就问。
“奴婢没说什么啊…好像就是说一些梳头穿衣裳的事情啊。”
“有没有和她讲故事?讲一些过往的故事?不如林昊还在的时候,这后宫的女人是怎么争宠的?”
老宫女身体发抖,“没有!绝对没有!奴婢从进宫的第一天起就知道祸从口出,从来不敢乱说话的!”
“那么信小妹忽然多出的那些个想法是怎么来的?总不是晚上睡觉梦出来的吧?”
“这个…这个…奴婢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就好!今天晚上不用伺候小妹了,去收拾一下,明天你就走吧!”
“走?皇后…”老宫女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想当初,她本就是该出宫的那一部分人,能留到现在已经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