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以讨论一下你的计划了。”赵景翊微笑道。
见辛寻面不改色正襟危坐着也不出声,赵景翊主动开口道:“方才辛大人一言可是让本王感慨良多啊。返还俘虏一事,确实是个妙计,仅仅作为交换和平的筹码,太亏了。”
“眼下江遥敌众我寡,恕本官才尽不知更好的解法。”辛寻正色道。
“办法皆是人想出来的。”赵景翊轻笑一声:“本王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担心本王资历尚浅,平白说大话。而你经验老道,考虑得比较多?”
“下官不敢。”辛寻道。
“本王留下你,是认为你有才华,仅仅是一个八品军候,可惜了。”赵景翊微微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看着辛寻:“但再怎么天资卓越,也得考虑一下身份和立场是吧。”
“对不起,殿下,下官坚持意见。”辛寻直视着赵景翊的眼睛道:“下官以为,云秦复国尚不满三年,江遥的安定更没几年,能够求得一个安定发展便已经知足。来日方长,以我云秦广辽的土地,不出五年,定然能再培养一支横扫天下的大军。”
“但你有没有想过,你是一个云秦人,看着自己的土地被叛党糟蹋,你于心可忍吗?”赵景翊目光凌厉起来:“总之,本王不可忍。如果你还是坚持你的意见,没关系,你坚持便是。但不要忘了,你仅仅是后勤处的一个小官员。而已。你的意见对于这场战争并没多达影响,充其量就是前线的士兵吃干粮配什么咸菜。只是无关紧要的内容而已。”
辛寻眼中含着愤怒,但更多的是屈辱。
是啊,他只是后勤部一个微不住道的小官员而已。
他的意见对于这场战争无法造成影响,哪怕他有通天之计,也无法实现。
“殿下,容下官告退。”
几息之后,辛寻起身行礼道。
赵景翊并没挽留,眼神直直地盯着他。
辛寻再行了一礼,转身向门口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辛寻走得很慢,他期望着身后能有一道声音突然将自己叫住。
在他即将踏出大门的时候,身后却传来这样一道声音。
“回去后基于你现在计划,在拟定一份后续出来。”
辛寻激动地转过身去,却看见赵景翊对他微微一笑:“本王是不会改变立场的,但如果你愿意支持本王,本王很乐意给你个机会。但如果不能,那就抱歉了。”
说着,他站起身,走到辛寻身前道:“气节要用对地方,首先你得站到高位,你才有资格说话,你的话才有资格让别人听。”说罢,他径直走出了大门。
气节要用对地方,首先你得站到高位,你才有资格说话,你的话才有资格让别人听!
辛寻望着赵景翊大步离去的背影,心中默默咀嚼着这句话。
半晌,他叹了口气。
“是啊,我只是一个小人物而已。但不管怎么样,我也是个云秦人,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云秦被叛党糟蹋,绝对不会!”
……
“禀报少主,根据临关城传回的情报,江上发现叛军船只。”青鸢灵活地从窗户一跃而入,行礼道。
赵景翊正斜躺在床上看着书,却发现小姑娘刷的一下出现在房间,偏头看了看大开的窗户,叹了口气道:“下次走门吧。”
“抱歉。”青鸢吐了吐舌头,一副乖巧的模样。
“行了,我知道了,下去吧。”赵景翊从床上坐起身,伸了个懒腰,懒洋洋道。
待青鸢从房间里出去后,赵景翊目光看向书桌。此刻书桌上正放着一张以浩水为中心的地图,地图上详细标注着许多个点。
这是今天早上辛寻刚送来的,看着辛寻的黑眼圈,赵景翊明白辛寻昨晚一夜未眠。
“临关城距离这里的情报速度是半天,也就是说半天前发现江上有敌船,现在恐怕已经登陆了。还好我早就派了王寒月将军驻守在临关城,薇薇前几天也来信说在临关城准备了一些好东西……”赵景翊想到这里,嘴角微微扬起。
约莫着还有两三天,赵景薇大张旗鼓建了一个多月的神秘的渡江器械就要完工了。而在这之前,赵景翊对于这玩意儿完全一无所知。为了个赶工期,以墨白为首的工匠们日夜兼程,挑灯夜战,终于在声势浩大中完成了这一工程。
赵景翊估计,十绝会早就注意到了他们,甚至乎,十绝会知道的内幕可能比自己还多。但是,赵景薇面向内部的保密做得太好,关键是,还不容争辩。好几次赵景翊派出去的使者都被堵在了门外,回来后的唯一交代就是看到江上有许多驳船,驳船之间连接着锁链或者绳索的物事,江雾太大无法看清。
十绝会经历过前几次行动后几乎已经算是元气大伤了,现在再明目张胆进行这样大规模的军事行动恐怕已经不现实。赵景薇也许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明目张胆大张旗鼓地修建渡江器械。
“是时候活动活动了。”赵景翊站起身,随手将《文韬》揣入怀中,披衣走出门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