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云京的百姓渐渐从睡梦中醒来,不过辰时前后,街道上依旧热闹了起来。
听着院墙外的喧嚣,赵景翊靠在躺椅上,优哉游哉地看着书。
“自从来了这云京,妾身每次看到夫君,都能看到这一本书呢。”身后传来姬璎的声音。
赵景翊回过头去,笑呵呵道:“这一本书看了好几年了都没看明白,只得花时间慢慢消化咯。”
姬璎绕到赵景翊身前坐下,看了一眼赵景翊合上放在大腿上的那本叫做‘文韬’书,接着将目光投向赵景翊的脸庞。
“娘子这般早起,想必是有什么事吧?”赵景翊坐直身躯,笑着看向姬璎问道。
姬璎微微摇头:“妾身在夫君眼里就是这般形象吗?可真让人伤心呢。”
“哈哈,一句玩笑话而已,娘子切莫责怪。”赵景翊微微一笑,将膝盖上那本‘文韬’放入怀中,接着拉住了姬璎的手,站起身来:“正好,带你参观参观我这庭院。虽然比不上江遥那座北境王府,但在这云京,还是排的上号的。”
“好啊,虽然在这里住了两三天了,但还没有好好地参观过这座庭院呢。”姬璎甜甜一笑,补了一句:“和你。”
赵景翊面色僵了一下,谄媚道:“对不起呐娘子,这两天是有些忙,你夫君我,在这云京里好歹也算得上是一个人物吧。”
“没事的,夫君有夫君的事情要忙。”姬璎淑雅笑道,礼仪到位,显得端庄明媚。
说起来,姬璎和赵景翊成婚这三个月以来,的确发生了一些变化。
如果说以前的姬璎是英气与温柔相结合,像是一壶温酒,那么现在的姬璎多了一分成熟与端庄,更像是一壶茗茶,让人能够细细品味。
当然,表面看上去的确是这样子的。
如果赵景翊不知道这两个月竹林的动向的话,可能真的会以为姬璎变了。
随着伯滔的渐渐隐退,竹林之中,除了直接效命于燕昊皇室的情报部门之外,其他部分都渐渐落到了作为伯滔亲传弟子的姬璎手里。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姬璎自然也不例外。
这三个月以来,就单是各大势力联合围剿伏击十绝会势力事件,就发生了十余起,双方各有死伤,不过十绝会的损失明显更大。这十余起围剿事件中都有竹林的影子,不过大多是作为推动者,而不是出动者。
锐而不漏,动而不现。
这是伯滔对姬璎这三个月行动的评价。
“娘子,这庭院可还喜欢?”赵景翊含笑问道。
姬璎挽着赵景翊的手,轻笑道:“较比中原多了几分凌厉,又少了几分贵气,却依然包含书香。云秦这风格,妾身还是挺喜欢的。”
“事情忙完了?”赵景翊试着问道。
姬璎点点头:“可以消停一会儿了,十绝会已经好久没有动静了。”
“我想这并不是好事,也许他们正在策划什么更大的阴谋也说不一定。”赵景翊思索道。
见赵景翊思索的模样,姬璎感到一阵好笑:“你呀,就是太敏感了。根据各方面情报,十绝会所属最近都在休养生息,毕竟一直打谁受得了啊。十绝会纵然人数再多再富有,但在整个江湖看来也只是很少一部分。”
“但愿如此吧。”赵景翊笑道,转移话题道:“不知娘子对如今的南方局势有何见解?”
“南方局势?是说叛王赵青鸢吗?”姬璎问道。
“不仅是叛王赵青鸢,还有长生道,南楚以及荣虞后裔的事情。”赵景翊脸色微沉。
“夫君怀疑他们与十绝会有染?”姬璎丝毫不意外,因为她也是这般想的。
赵景翊微微点头:“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只能说明十绝会在中原地区失败了,于是将目光投向了相对混乱的南方。”
“的确。”姬璎赞同地点点头:“不然他们没必要放弃富裕的中原反而去追逐一穷二白的南方。除了南楚的部分地区,大部分的都是蛮荒山野,人烟稀少。”
“如今云秦已然稳固,南楚那边听说出了个什么麒麟子,正在维系局势,就连前几个月楚西盛极一时的长生道,现在都有些颓然。”赵景翊道:“我想十绝会应该没这么傻去操控这些。”
“那么局势已经很明了了,叛王和十绝会定有染。”姬璎道。
赵景翊点了点头,刚想说什么,却发现身旁跑来一个侍卫。
“参见北境王,参见王妃。”侍卫单膝跪地对着赵景翊和姬璎行礼后,接着说道:“有一位名叫甘露老人的客人正在前厅等候,不知殿下……”
“甘露老人?”赵景翊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急忙道:“快带本王去……不对,赶紧叫人将他请到正堂,本王沐浴更衣后即刻前往。”
看着赵景翊这般激动的模样,姬璎轻笑问道:“看来是夫君熟人呢。”
“是我老师。”赵景翊微微仰头,望着一洁如洗的长空,声音有些按捺不住激动之情:“自从青岭一别之后,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
“既然是贵客,那妾身也当整理整理妆容,夫君且容妾身告退。”姬璎轻笑着对赵景翊行了一礼,转身走去。
却莫小半个时辰后。
一身青袍,飒爽英姿的赵景翊走入正堂,他身后,一袭粉袍姿态端庄的姬璎紧随其后。
看着正堂中端坐的那位依旧长须青袍的老人后,赵景翊站定,端正地向着老者行了一个学生礼。
“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