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苍,一处高耸的石门前,一个身披黑袍的老人负手而立。
“禀报龙首,工匠们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启动。”一个青衣人来到老者身后轻声道。如果赵景翊在此地,一定能够认出这个出声的青衣人正是当年围攻他的供奉之一。
他叫做闫飞云,是江湖中老一号的强者,于十几年前消失不见。他还在江湖中闯荡的时候,以一手刀法震惊江湖,被江湖中人称作劈山刀。
老者并没有回头,而是睁开浑浊的双眼,看着眼前巨大的石门,喃喃道:“子正,虽然你是个叛徒,但这帝皇两个字,你担得起。”
说完这句话,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但除了你之外的那些所谓帝皇,他们担不起。”
说罢,钟玄策一挥长袖,一道黑芒从袖中激射而出,直取石门。
闫飞云望去,只看见厚重的石门上镶着一枚黑色的箭矢,箭矢只留有尾端还搂在外面,大半身体都镶入了石门。
看见这一幕,闫飞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看向钟玄策的眼神也敬畏了几分。
钟玄策见状哈哈一笑,抬起袖子。闫飞云这才发现,在钟玄策长袖下面的右手上,握着一把黑色的小巧弓弩。
“这是阿锻从帝皇墓里带出来的技术。上一批,只有阿锻和一个叫墨白的少年从里面走了出来,我们死了九十二个人。”钟玄策继续保持背负双手,眉宇间没有一丝哀悼,只有压抑的狂喜:“但都是值得的,他们为大昊而死,死得其所。”
闫飞云的眼中闪过一丝伤痛,但接下来便被狂热所替代。
“为了大昊。”他低声念到。
那死的九十二个人中,有他的弟弟,亲弟弟。
他死在了帝皇墓中,但他死得有价值。
“这一次开启帝皇墓,不知又能给我带来怎么样的惊喜。”钟玄策看着身前宏大的石门,嘴角微微扬起。
“这一次龙首打算亲自进入吗?”闫飞云试探着问道。
“没时间了,我必须亲自进去。”钟玄策淡然道:“我已经八十有六了,三十年前我问过仙人,他说我寿九十载。还有四年我就该去见列祖列宗了,但大业未成,就算让我去见列祖列宗,我也不甘心。
“要么尽快把大业做成,要么就多给我一些时间吧。”钟玄策的表情闪过一丝凝重:“至今我们仍达不到三十年前那一次进入帝皇墓的深度,原本我们以为帝皇墓已经到头了,但突破了那一层,我们才发现以前探索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石门方向传来一阵巨响,随即散发出巨大的烟尘。
随着烟尘散尽,一条隧道出现在他们面前。随着和外界空气的接触,隧道两侧的火把亮了起来,将通道照亮。
“走吧。”钟玄策迈步向前走去,眼中带着狂热。
……
与此同时,月苍都城邯阳,皇宫之中。
价值连城的花瓶被摔在地上,碎成一滩碎片。
一位身披龙袍的中年男子背负双手,咬牙切齿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位穿着白色长袍的男子有着极帅气的面容,但徐商知道,这只是男子的假象。
“陛下莫慌,这是先生的计谋。”这位帅气的男子微微一笑:“所有的一切,都在先生的计划之中。”
“现在乱的可是朕的江山!”徐商盛怒:“你竟然欺君罔上,甚至将朕囚禁在这里,你们,究竟作何居心?”
话语刚落,一道清冷的男声从背后响起:“陛下,现在邯阳里不过是正常的江湖斗殴,没必要让军队介入吧,老许,你说是吗?”
听到这道声音,徐商转过头去,看这这个清瘦的男子一字一句道:“沐殊!是你!”
“正是在下。”沐殊展开了折扇,轻轻摇动着,看这地上碎成一滩的名贵瓷器他砸了咂嘴:“三千两黄金的古瓷瓶,就这么没了,真是可惜呢。”
“禀报陛下,啊……”
一个传令官从殿外冲进来,还没来得及跪下就被帅气男子一手掐住了喉咙。
“发生了什么事?”沐殊微笑着转过头来,看着这个传令官问道。
传令官惊恐地看向皇帝徐商,却发现皇帝只是带着怒火看着两人,并没有什么举动。
“快说。不说就要了你的狗命。”沐殊清切地笑道。
传令官感受到喉咙上的手掌正在加力,窒息的感觉让他有些头晕。
“我说,我说……张将军被刺杀了!”传令官挣扎着说出了情报。
“还有别的吗?”帅气男子问道。
传令官歇了口气,继续道:“北城区被占领,大皇子压着军队不让进……”还没说爱玩,帅气男子手一使劲,捏碎了传令官的喉咙。
看着传令官圆睁的眼球,沐殊遗憾地摇了摇头:“还以为是什么消息呢,原来我们早就知道。”
说罢,他转头看向惊悚地看着两人的徐商,轻声道:“陛下,臣下有一物相求。”
“什么?”徐商还沉浸在刚刚传令官带来的沉痛消息中。
“陛下的项上人头。”沐殊嘴角扬起。
只见一道银芒闪过,徐商的无头身躯倒下。
看着这位身穿黄色衣袍的男人,帅气男子不满道:“龙展,你总是抢我工作。”
“呵。”龙展只是呵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将徐商死不瞑目的头颅丢给沐殊:“外面的事情搞完了,你们这里倒是磨叽。”
“已经完成了吗?”沐殊轻笑道:“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呢,那我们去检验一下吧。”说罢,动身向外走去。
帅气男子刚要出门,却被龙展挡住了。
看着这个剑眉星目的男人,龙展阴沉道:“北行客,如果下次我再看见你戴着他的面具,我就杀了你。”
“真拿你没办法。”男子叹了口气,手在脸上一撕,撕下来一张面具,露出本来的面目。
一张普通到丢到人群中都找不出来的脸。
刺绝,北行客。
“我说龙老哥,都过了三十年了,还对那个人念念不忘?”北行客没忘刺激龙展一下。
“你说什么?”龙展一把抓住北行客的衣领,怒目道。
“你们两个,别闹了。”沐殊的声音从外边传来。
龙展松开北行客的衣领,恶狠狠道:“下次你再开这种玩笑,我龙展一定与你一战。”
“战便战,谁怕谁?”北行客针锋相对。
走出宫殿外,沐殊看着眼前这幅血流成河的修罗画卷,嘴角微微扬起。
“新的时代正在到来。”
说罢,他笑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