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现在的我是不怂打架的,我不是个十足的和平主义者,我曾经的忍气吞声是因为我弱小不堪。当然我也不会恃强凌弱,不过这次真的有被挖墙脚的意思,凛这么漂亮,有人挖我墙角很正常,若真是如此的话,我肯定会为我自己讨个说法,也会尊重凛的选择。
然而即便我们想到了所有的可能,事实总是是脱离我们的预料……
我们来到凛所住的公寓楼下,正是午饭时间,陆陆续续有女生进出,这么直接进去我们也不大好意思,于是我们就在楼下等候,说不定能等到她,若没等到那就进去找楼管阿姨说一下来意,我想一个大活人突然如人间蒸发一般怎么都联系不上了,我们就有理由为她的人身安全考虑。也就是说这不是我个人感情的问题,而是学校人员安全问题。
进出的人变得越来越少,时间也一分一秒的过去,始终没有凛的影子,而且进出的女生总向我们投过来一样的目光,这让我们俩有点儿呆不住了……
我俩走进去,宿管阿姨正在一个透明玻璃围成的办公室里吃盒饭,我轻敲了下玻璃说:……“您好,阿姨,我想问一下住在五零一的百目鬼凛……”
“哦!你是江海澄同学吧?!”她看了我一眼还没等我说完如是说道。
“我……是江海澄,你认识我?”我诧异道。
楼管阿姨用纸巾擦了擦嘴,而后把桌子上的一个白色信封从中间的小窗口递给了我。
“这……怎么回事?!”我看了看信封问,这个信封表面平淡无奇,什么都没有,没有文字也没有污渍。
“这是她放到我这儿的!说有个叫江海澄的同学会来找她!”她说,“我看下你学生卡,通行证也行,我得确认登记一下。”
我把证件给她,而后继续一头雾水地研究这个信封,仍旧收获不到任何有意义的东西,信封很薄,摸着里边除了纸似乎还有别的硬卡片似的东西。
“给!”
我接过我的证件,“那个……阿姨!请问……她在宿舍吗?”
“谁?!”
“五零一的百目鬼凛同学啊!”我心想该不会是这个楼管脑子不好吧。
谁知她诧异地看着我,“她没告诉你们么?!”
我看了眼旁边的池城,他比我还懵。
“告诉我们什么?”我问。
“你们说的百目鬼凛,不是个白色头发特别漂亮的外国留学生么?”
我点点头,“不是一般的留学生。”我认真地说。
“我知道!”她笑着说,“她已经回国了,今天早上走的!你们不知道?”
这句话对于我来说如同当头一棒。
“今天早上?!”我大叫道,“她什么时候决定的?!手续办好了么?有没有说她什么时候回来?”
“孩子,你冷静点儿!你是她同学么?”
“我们很熟,一个公会的……”BSF小队的性质与公会无异。
“她手续是前两天办的……昨天晚上刚刚完成!这不,今天早上就走了么……什么时候回来,这个她没告诉阿姨,你们认识直接问她就好了嘛!”
“她……”我欲言又止,欲哭无泪,“算了。”
我扭头出了女生公寓,池城替我说了句谢谢随后跟了上来。
我惘然若失,眼前的一切一瞬之间变得那么的不真实,一种让人很不舒服的古怪气息从我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释放出来……
我已经站不住了,在女生公寓门口的长台阶上坐下,手里捧着那个白色信封……
“老大啊……这可怎么办呐。”池城说着在我左边坐下,他的声音听上去也很难过。如果他是用相反的语气说出的这话,恐怕我就会翻脸不认人。
抛去这封信,事情很明了了,一个事实足矣。
那就是凛不在这里了。
我捧着信的双手在颤抖,从昨晚到现在的种种表现来看,我的处境是最尴尬的。我被莫名其妙地抛弃了。
但我还是抱有一丝丝的希望,也正是这丝期望驱使着我打开信封……然而期望换来的都是失望。
当一张银行卡从信封了滑出来的时候,我的心又凉了一大截,倒不是猜测到了什么,仅仅是一种感觉。我小心翼翼取出里边叠好的白色信纸,信纸被折叠成了一个规整的小方块,放在手里似乎有个分量,又如同是用冰做得。
展开信纸,字迹工整清秀,我认得出来这是凛的字迹,这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生的字迹,每一个字每一个笔画都写得耐人寻味,自然又有顿挫,规矩却不失优雅。我认得她的字是因为我见她写过,但只是几个字,我知道她写字不会差,但也没写到能到这个程度……
可我更没想到的是,这纸上的这些漂亮字事实上是一把把尖刀,一颗颗子弹,一记记重拳!击碎我的信念,消散我的灵魂,把我从山峰拖入深渊谷底,让我万念俱灰,心如刀割!让我怀疑我所看见的、听见的……还有感觉到的。
看完这封信之后我颤颤巍巍地把信叠起来同银行卡一齐放进兜里,池城搀扶着我站起来,我说“我没事”。
我让他帮我买了包烟,还有打火机,他陪着我一路抽着烟什么都没问把我送回了我们的“家”。
池城始终都不知道那信纸上的内容,他也没有问我,我的难过是显而易见的,他是在设身处地的为我考虑,像他这样的人不多。
我几乎已经忘记那段艰难的日子我是如何度日的了,近乎生不如死,那种无助感与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是我难以用语言来表达的。我的心时而会有阵痛的感觉,那种痛是我不能用文字来形容的。
每一次回忆的反转,就会引起一次决堤;每一个熟悉的街角,都会给我带来恐惧。那段时间,我陷入哀愁、痛苦、自卑的流沙里,难以自拔;落入迷茫、昏暗、仇恨的迷宫里,难以脱身……
我失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