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人们的高呼声更加猛烈,火把也摇曳起了愈加激烈的火光。
梁明山跳上台子,做了几个热身的动作,每一个细节都让台下的观众疯狂。
梁明山是部落里最强壮的人。以前梁明山是部落里最难惹得主儿,但乔长老去世后他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处处为村民着想为大伙儿做了不少好事解决了不少问题,他在人群里的声望也就越高了……
然而这一切都是查恩算计好的,但他的剧本也到此为止了。
按之前谈好的,查恩会在这次决斗中输给梁明山,但当查恩看到乔英之后,他决定不会输得一败涂地。
梁明山是实打实的壮汉,他身高六尺有余,比查恩要高一头多!身上的肌肉也比查恩坚实的多,查恩唯一能比的过他的可能只有打斗上的技巧了,他十几岁的时候曾经在武当山练过几年,虽然没练出什么名堂,但到底还是练过。这事儿他谁也没告诉,最近这一个多月他又把之前的功夫拾了拾。
查恩是怕出岔子才那样,他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不过他感觉自己也没有白练,他心里也是渴望一场这样的真正意义上的决斗的,最重要的是输了也无所谓!
随着齐鲁的一声怒吼决斗开始了!
2.
今天早晨的对话
“咱俩最后怎么打?”查恩问。
“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梁明山洋洋得意地说,“反正也是输!”
“那可说不好,万一我没控制住把你打趴了可怎么办?!”
“哈,小子!要不是那几个人是我找的,你头一局就完了!”
查恩笑了,“那我就真打喽?”
梁明山看了看查恩的肌肉,还算是有块儿。
“随便你!”梁明山最终说。
3.
查恩这一战就是奔着输去的,但由于乔英的出现还有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对话,他开始认真了。
结果在实战中他发现,要把握这个度很难,惜败是最难演出来的!
梁明山硕大的身躯一点都不灵活,虽然他很有力量但查恩凭借着他灵活的身法是对手完全摸不到他!在来回周旋的过程中查恩至少抓到了梁明山三个破绽,但他只给了一拳,就这轻轻一拳差点让梁明山倒地!
查恩开始意识到,这个梁明山就是个纸老虎!空有一身力气试不出来又有何用?
在接下来的过招里查恩不停的躲避装出劣势,当然这都是给观众看的,梁明山此时此刻心里也知道了,玩真格的自己真敌不过这个查恩!
“差不多得了!”两人擦肩换位时梁明山迅速地小声说,查恩听得一清二楚。
他扫视了一眼人群,一眼便看到了乔英,乔英看的十分入迷,脸上写满了担心与期待……
但查恩知道,此时此刻的一切都不是永久。
查恩闭上眼右脚发力,腾空!在空中转身踢出一记旋风脚重重砸在梁明山的左肩上!
梁明山发出痛苦的哀嚎声。
查恩笑了,他已经很满意了。落地后他装作没站稳的样子,而后一个踉跄滑下了台子……
众人为查恩让出一席之地的同时高喊着胜利者的名字……
“梁明山!梁明山!!梁明山!!!……”
梁明山艰难地站起来,而后一声咆哮装作安然无事的样子,众人更加沸腾了!
“你赢了!”查恩喊道,尽管周围一片嘈杂,梁明山还是听到了他的话,“你是族长了……”
查恩话音未落,人群里的某个角落扔过来一个白菜帮子打到了他的脸上……
查恩先是惊奇,以为是谁不小心,但事实并非如此。
人们都欢呼声开始变味了,越来越乱越来越刺耳……
不断的有东西向他飞过来……
鸡蛋皮、小石子、烂菜叶、烂葱根……
外姓人!!滚出去!!”
“灾星!!”
“混蛋,王八犊子!滚吧!!”
人群里不断传来诸如此类的喊声。
查恩第一反应以为这是梁明山耍的花招,但当他抬起头看到的是梁明山一脸的惊讶……
他瞬间明白了。
这群人从不管你做过什么,也不管你为他们做过什么,他们只关心你是从哪里来的,你赢了还是输了。
查恩回想起这一个多月的时光,尽管自导自演了许多戏,但也为部落做了很多事情,人们在平时也是“爱戴”他的,然而他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假象,本以为自己算计了所有人,结果只有自己才是最大的失败者!这群人始终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们抱成一团,当权者可以随意地利用他们,压榨他们,他们会觉得这样理所应当,可一当你卸下了这些差事,他们永远不会接纳你。
不管你做过什么。
查恩欲哭无泪,仿佛自己站在天平的一头而对面是整个世界!
当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任何一个人需要你的时候,你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查恩向自己衣服里的最深处那个口袋摸去……
在某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可以走了。
“别扔了!!!”一个清脆动听的声音把查恩从自我世界拉了回来,他转过头去,乔英从人群中冲刺出来……
她冲到查恩身边而后背过去张开手臂,为查恩阻隔此时此刻的风雨……
“别扔了!你们别扔了!!”乔英用她纤细的嗓子喊着,查恩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乔英,也是平生第一次被女人护在身后。
那一刻查恩心动了,眼泪的阀门瞬间崩坏,泪水止不住的流出来,他被感化了,同时他也为自己曾经的作为感到懊悔与内疚,强烈的罪恶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在这一刻,他发誓要守护这个女人一辈子……
“贱女人!!”人群里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句,这让查恩的一切悲伤与忧愁转化为怒火!
他猛地从口袋深处掏出来一杆黑色的东西……
是一把火药枪!
查恩向那个声音的方向的人群上方猛地开了一枪!
枪声震耳欲聋!
四周顿时鸦雀无声,只剩下火把木头噼里啪啦的燃烧声。
好几个人都被吓倒了。
“这是我前一段时间做的……”查恩擦了下泪水静静地说,“还能再开一枪,我看谁想死!!”
众人胆怯地往后退,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
“查兄弟……”片刻后梁明山走下台子。
查恩用枪指向他,梁明山无动于衷。
“你想怎样?”梁明山用平和的语气说。
“我要离开!”查恩不假思索道,随后攥住了乔英的手,乔英也死死地握紧。
“好!”梁明山笑道,“你要什么尽管讲!”
4.
皓月当空,繁星点点,广阔而平静的田野连着远处的山脉,树叶沙沙作响,晚风徐徐。待月亮被乌云掩盖夜色一片朦胧之时,从远处的隘口里奔出一男一女两个骑马的人。
男人留着一头短发体格健壮,看上去不到三十岁却透着一种老道,眼神里充满了坚毅和勇敢,他背着一个大包裹,里边有充足的水和食物,还有一些衣物和几样老物件儿。
女人身材娇娆,长发飘飘,即便穿着十分朴素那也掩盖不了她的女人味。她看上去比男人年轻一些,背着一个小包裹里边是一些杂物包括她父亲的留下的一些东西。
“你后悔么?”查恩问。
“后悔什么?”乔英反问。
“离开部落……”
“父亲生前说了……只要我开心就好。”乔英静静地说。
马奔地很慢,像风一样缓。
“对于我来说,跟你在一起就是最开心的事……”乔英说着脸颊微红。
“你想去哪里?”查恩激动地说。
“听你的。”
“好……我带你去看整个世界!”查恩欣喜若狂,因为他身上最重的担子也不复存在了。
5.
半刻钟之前
“这个给你!”梁明山给是唯一给查恩送行的人,他是个性情中人,看到查恩被众人那样对待心里竟有点不舒服,他摘下来他手上的那枚总是泛着红光的戒指丢给查恩。
“我不要,我有她就够了。”查恩说着看着远处牵着马等候他的乔英。
“真是多情种!拿着吧,钱金跟我说了,在城里混没钱可不行!这玩意儿是我前些年从沙子里淘来的,值钱就卖了,不值钱也别怨哥哥我!”
查恩诧异地看了看眼前的这个男人,“咱俩有这么深交情么?!”
“多深的交情当然谈不上,但也算有些来往吧?!可从今以后你我到死都不会遇见了,给点东西留个念想还不行?!”梁明山和气地说,查恩觉得梁明山真的改变了。
“那行吧,我收下了!多谢!”查恩说罢把戒指揣进口袋转身要离去。
“慢着!”梁明山又叫住他。
“怎么?”
“有个事儿......姓乔的那病救不活!钱金那家伙一开始的确往药里边掺了些啥子东西,他之后告诉了我,我骂了他一顿!因为我知道那老家伙活不长了,就算我俩不对眼也犯不着这样!后来我们也没往药里掺和什么东西!”
“你是说……”
“说白了,那老家伙就是到时候了,跟咱没关系!”
“啊?!这样啊......为什么跟我说这个?”查恩心头一阵。
梁明山挺了挺身子,“我看出来了,你小子是真对那娘们儿动情了!万一你要是觉得是你把他爹杀了的,那岂不是一辈子过意不去?!”
查恩愣住了,内心翻江倒海化作一句话。
“多谢了,对不起。”查恩含着泪说,他身上的重负少多了。
“老一辈人说过:人不可貌相!”梁明山笑道,他挥了挥手,“滚吧,小子!”
6.
晚饭后的对话
“……你到底看上我哪了?”查恩问,“不会就是因为我救了你吧?”
“不,从你第一天加入我们加入我们,我……就一直在关注你。”乔英害羞地说。
“我……”查恩傻了,“我哪有好?”
“可你就是!”乔英娇嫩的脸蛋在星光的映衬下呈粉红色,十分漂亮可人。
“你能看上我真是太好了!”查恩沾沾自喜,“咱俩也是有缘分啊,亏我当时想都没想就跳河去救你了!”
乔英低下头笑了,这是查恩第一次看到乔英的笑,那仿佛是这世上最美丽的弧线……
“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乔英轻轻地说。
“这是什么意思?”查恩疑惑道。
“……你真以为我不会游泳么?”
给读者的话:
在第四十五章封人村开头加了一个伏笔18.6.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