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是我错了,我说服不了他,反而被他说服了!”星冉轻声道。
“然后呢?你可以走了,也不会再多心存一丝愧疚了。”蓝槿明道。
“还是会愧疚,更是会惋惜。蓝槿明,说服不了他,我可以说服你的吗?”她抬头看着他,以较为静和的语气问道,“你给了我两个选择的,要么…要么…”
“先想好你可以说服我什么,你应该怎么说服我,你可以怎样说服我,你说服的最好最坏结果,坏了说不定我会一个不留。”
“蓝灵凸显,熊火盛燃,风雨兴焉,新星一现天下定。我可以是那颗新星的,我可以按照你的意念去做任何事,只要你留下星瀚的性命和星族的安定。”
蓝槿明冷哼了一声,笑了:“你难道不知道,其实离开了星族,你便就什么都不是,没有了星瀚少主和星宿族主的支持你便已经什么都不是了的。新星,你以为是你说想当便可以当的吗?”
星冉垂眸,指甲壳交搓得一截比一截短了,断处凹凸不平,仿若狗啃了一般。她一紧张便就会开始扣弄自己的指甲,所以指甲壳从来没有太长过。
“留着星瀚一家人的性命好不好?我只想要他们好好的,你可以,可以将他们软禁在一起的,就软禁在这蓝灵谷的,星瀚他从来没有你那么大的野心的,你也看见了,他的所作所为所言所思你是可以看出来的。不要性命,不要死,好不好!?”她祈求的目光看着他,“等到以后,以后你的地位稳固了,他真的是一点儿威胁都没有了的。”
“把一个大隐患留着,我又何必这样多余费心费力,死才是最省事最简单的。你知道我从来不是那么一个喜欢成人之美的人的,成大事者必要狠辣,切忌心慈手软,妇人之仁!”
星冉心中压了一口气,从紧张成了愤怒,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压低声音道:“那蓝谷主还多费口舌和我说这些,你若真的是心狠手辣,你现在该就连我一起杀了啊,都死了,岂不才是最简单最省事的。”
“这可都是你说的,那好,我现在就当着你的面弄死那一家人,然后再杀你,来人!”蓝槿明起身看着她平淡道。
星冉眸中一惊,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双手交叠捂住了他的嘴,惊恐地摇着头看着他。
蓝槿明直视着她,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的两只手,重重地推拉而下。“好大的胆子,刚才不是说得那么信誓旦旦,怎么不敢了?来人…”
星冉惊悚地看着他,伸出手指轻放在了他的唇间,缓缓地朝着他凑了过去,四目相视,一指的距离。
“你还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在乎我的对吗?还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喜欢我的对吗?”她一字一句说得小心翼翼,那双晶莹的眸子生怕他会恼一样小心翼翼,说完三秒见他没有恼没有发作,她才缓缓闭了一下眼睛,仿若万分庆幸。
“有怎么样?没有又怎么样?”他看着她轻声道,冷冷笑着,“到底是谁在利用谁啊!”
星冉微微垂眸,微微眨了眨眼睛,轻轻凑近他:“那这样,”低声道,“可以吗?”她的手指还轻轻放在他的唇尖,有些微微颤抖。
“想要和我做交易?我说过我不喜欢强人所难。”他目光从她的身上扫过,侧身从她身旁经过,“你可以带着他们的女儿回星族,我不会杀你。”
“不,可以的,明明可以的,你明明可以让他们活着的!”她急匆匆地跟上拦在了他的面前,“你可以的,可以的!”
“我告诉你没有,我对你早就没有兴趣了,没有一丁点的了,为什么开始的你也知道,嘴上说说的东西你还真当真了,笑话。等到孩子一出世,我便就会动手,到时候带着那个孩子滚出我的蓝灵谷,别把孩子养成了同你一般的模样。”他继续嘲讽着。
她盯着他的眼睛,直直地与他对视着:“那我们赌一把,用星冉的命吧!”
他没有说话,冷漠的脸上处变不惊。星冉收回了手,走回到了桌子旁,同昨天一样的清脆声响碎入人耳,有些惊心动魄。她捡起了那一块大碎片,抬眸看了看他:“蓝槿明,我已是山穷水尽了,就只剩这一条命了的。”微微颤抖的手捏着碎片移至到了脖劲间,她叫了一声,高举起,落下。双眸紧紧闭着,什么都不敢看。
星冉感觉自己的手好像不听话了一样,郁郁不得前,想要割过来却又害怕割过来。睁开眼睛才知道手腕是被人拽着不能向前了。她看着他,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你当真愿意?”
她紧咬着唇,点了点头。
“你们还真是兄妹,他为了与他那毫不相干的族民愿意妄送自己的性命断送自己的幸福,你又可以为了他,为了你那所谓的惋惜,愿意牺牲自己的清白。那好,我今天就成全你,陌上星冉,木欣然,这么想要上我的床吗?那就自己爬上来。”他厌厌地松开了她的手,“那次在留心学院的那个山洞里,你不是挺会勾引人的吗?”
她涨红了脸,接着又是一阵卡白,上下口齿紧紧咬合着。
他轻轻瞥着她,站起身来淡淡道:“我不会做强人所难的事,机会不会有第二次!”
星冉缓缓起身,站到了他的面前,一件件脱去了自己的外裳外衫后手上动作又停了下来。
“过来,给我宽衣!”他叫道。
她低着头走过去,拨弄了半天也没解开他的正装衣带,愤愤地拽了又拽。
“他可碰过你?”他抓住了她的手。
星冉恍恍地摇了摇头,她心里有些难受。
蓝槿明拦腰将她抱起,走进了偏殿,星冉的眼角又落下了一滴泪,只有那一滴,滴落到了地面上,嗒嗒一声。
当他的手触碰到她时,她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抖,泪水不断地涌了出来,她的满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人,满是他一个人,他一个人的言笑,他一个人的温暖:逸觞,我想你,好想好想你,你为什么不来救我,为什么不?带我离开这里,躲起来,就我们两个人,其他的什么都不要了,都不想了。冉冉好难受,我不想不想。
他的衣衫丝毫未动,起身坐到了床边,轻声道:“到底还是他重要的吧!”
“不,不是的。我们继续,我们现在开始!”她主动抱着他,凑到了他的唇边,闭着眼,贴了上去:逸觞,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捧着她的脸,轻抵着她的额头:“我说过机会只有一次,你没有了,我也没有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你到底到底要我怎样,要我怎样才行?”
“你说,你说你想让我怎样?陌上星冉,他到现在都不曾来看过你一眼,放你入狼口自生自灭。他根本就不在乎你的,不喜欢你的,你听清楚了没有?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他的圈套,借我之手除掉星瀚,把你设计进来,也把我设计了进来,最大的获益者是他,在你面前是,在天下面前更是。”
“不会的,是我不让他来的,我不要他来白白受罪。”
“连肉体都不愿意给我,自欺欺人也要去歪曲事实,你凭什么那么相信去喜欢一个根本就不在乎你的人。为何让我输他输得这么彻底输得这么可笑。”他看着她道,“火族少主和慕堇仙子的定亲在火族已经传的是沸沸扬扬了,最多还有一个月他们便会成亲了。总之从我嘴里说出来的话,你从来都不信,你也总是可以为他找到各种理由。罢了,你自作自受,于我这个旁人何干!”
星冉愣了一下,随即道,“蓝槿明,星瀚…”
蓝槿明轻叹一口气:“星瀚?你连自身都顾不了了,还要管他?”
“要!”她坚定的语气道。
“好,我成全你,这么想要他活着,那便就活着好了。”蓝槿明侧目看着她,“我蓝灵谷让人生不如死的东西手段多了去了!”
星冉看着他,心中一颤,“不是,我…”星冉仿若觉得自己越弄把事情搞得越复杂越糟糕了。
蓝槿明坐在车上,星冉穿着蓝灵女使的衣服背拉着车绳,一步一步向前卖力前进,两旁皆是蓝灵使,男女皆有,都在欢呼。蓝槿明一鞭重重抽下,丝毫不留情:“快点儿,太慢了。”
星冉的背上落下了一道深红色的鞭痕,她的疼痛感后知后觉,所以也就暂时感受不到疼痛,只能在此加快着步伐,她也不知蓝槿明还要如此折磨她多久,疼痛感和疲惫感一同袭来,她可是保证不了自己可以撑着承受完的。一个小小的踉跄,他又是一鞭,星冉清晰地听到了那一声声的鞭响,就当不是落在自己身上的。
“谷主,圣母说是你这样对一个女子下手太重了些,让属下来帮你鞭管几下。”一名蓝灵女使说道。
“嗯!”蓝槿明很爽快地把鞭子递了过去,只一眼,那该是有比他还多多少的怨恨,一下,两下,三下,蓝槿明将头偏向了一侧,听着这犀利的三声,表面淡漠,终于手中暗自调动一个石子,蹦在星冉的后腿,她一下子跌倒到了地上,轻喘着气,那名蓝灵女使才停了手。
“真是无趣,看见没,这边就是他们星族的人,她还是星族女子的代表星族星女,如此这般不堪,三两下便就撑不住了。”蓝槿明话一出,四周一片哗然,他站起身来,一脚踩在了星冉的身上,“如此弱弱之地,我真是都不屑。”
又是一阵轰然,星冉趴在地上,目光落落。
“谷主,夫人有话让我告诉你!”
“说!”
“昨夜夫人做梦梦到了蛇,在蓝灵蛇林尽头看到了一位仙人,此仙人语云,为避血光,虚吸血光,灵蛇灵元,乃是良药,唯有有缘人!”那名蓝灵女使道,看了看星冉,“夫人说,刚好是在星冉小主来的那天夜里有此梦,所以便想让星冉小主一试,若是可以,也是可以避一场血光的。”
“她吗?人人相传星族今世有新星,我倒也想看看这颗新星是何,你们说呢?”
诸人齐声应和。
“先关进柴房,让小主养养伤,明日找到了我便就承认一下,为保我蓝灵血脉,不沾血光。找不到,那便拿你开刀,用你的血祭这血光之梦。”蓝槿明大声道。
星冉就这样被关进了柴房,从头至尾她哼都未哼一声,全身皆是狼狈不堪。偷偷有人给她送了药,一名蓝灵女使偷偷地给她处理了一下伤口。“小主,我是梓溪右灵主的息兮阁的女使,与小小姐关系极好的,你放心,我不会害你的。”
星冉点头,趴在那里,一声不吭着。
“小主,很疼的吧?”
她摇了摇头,外面隐约有了些声响,星冉扭头对她道:“你快离开这儿,溪溪不在,你被人发现了不好的!”
“嗯,小主保重!”
星冉淡淡一笑,她走后不久,门外便传来了声响,两个蓝灵使小声地议论着:
“圣母身边的得力女灵使那可也不是好惹的,你说这奇了怪了,她居然吭都不吭一声!”
“谁知道呢?就像不是打在她身上一样,真是个怪人!”
“你听说过没,之前有一次谷主大人可是径直牵着她的手去了主队蓝灵使那儿,人们都还议论纷纷的,没过多久谷主又宣布紫鸢灵主是夫人了的。”
“小点儿声音,对于这个陌上星冉,谷主都是容不得旁人多议论一句的,咱们可要看好了就好了。”
“里面怎么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呢?不会是死了吧?”
“那可不行,要不进去看看?”
“一起去!”
他们相视正准备敲门,来了两个换班的蓝灵使。
“到时间了吗?你们是什么人?看着不像谷主大人安排的人?”蓝灵使警惕地看着他们。
“介于星冉小主是个特殊人士,谷主大人特派我们来看守的!”来人道,他们出示了蓝槿明的一块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