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已是句句不离“能力”了,她已经开始质疑自己的能力了的,一种极度不乐观地质疑着。这也算是认清了事实的吗?
“那没事我就先走了,明儿早要早半个时辰的,早睡早起。”星冉笑着,身体已经表现出了想要离开的趋势。
“是!”
“是什么是啊?以后要说好!”星冉笑着,做了个可爱的小表情,“显得不要太生硬了,咱们是平等的,不对,其实我好像还比你们低一点儿的!”星冉的手在头顶上划了划,笑着道。
东篱一笑:“好!”
“晚安!”她笑嘻嘻道。
“晚安!”
星冉这才转身故作淡定地走开了:怎么觉得东篱看上去不太高兴的样子啊?是觉得西风都有小竹了,自己还是孤身一人太寂寞了?还是,不会他也喜欢小竹的吧,然后被西风抢了先,还是这样抢走的?一想到这儿星冉便就感觉甚至可以抖出一声的鸡皮疙瘩。不过还是忍不住继续胡思乱想着:难道说东篱习惯了和西风一起,突然间被西风抛下了?
但凡是她的深思,从来就没有太过靠谱的。
一回到自己的房门口,竞不由地叹了口气,微微撇了撇嘴,想着自己方才那个故作可爱的样子的确是一点儿都不可爱的啊,虽然也就是想逗逗他,让他笑笑,他也笑了。继续回归到了自己那死循环的问题中了:归根结底还是自己不行,要是我优秀一点儿,或者是个乐观幽默的人,像落伊一样总是能三言两语就把人逗笑,也不至于这样吧!
她一天到晚,明明那么忙,可也总是能让自己为着一些有所谓无所谓的事情烦忧半天,总是可以让自己多那么多的烦恼。
为着她的早起,她便就想要早睡,比以往提前了一个时辰。本来时间还是挺早的,只是方才耽误了些时日,她预测现在差不多也就十点半左右了吧。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会儿“向南一躺”,一会儿又“向北一躺”,辗转反侧良久,她又睁开了那双没有丝毫睡意的眸子。想想都为自己那宝贵的时间感叹:现在是该睡觉的时间,快睡着啊,不睡着真是太浪费了,这样,默数到一百,要是还睡不着那就起来。
她努力地闭上眼睛,努力地想要睡着,一个数字一个数字耐心地数着,数到五十八的时候打了个哈欠,睁了一下眼睛后便忘记自己数到多少了。脑袋侧着在枕头上蹭了蹭,闭上眼睛后又继续从五十开始数,数到了六十九的时候她又睁开了眼睛,已经数得不耐烦了的。她动了动盖在身上的被子,换成了平躺着的姿势,右臂搭在了双眸之上,也不数了,静静地闭了一会儿。
七十,七十一,七十二,七十三……七十九,终于她还是拿开了手臂,坐起了身,看了看窗外,便就从床边拿过外裳穿了起来。
时间啊时间,你真是个不等人的东西。
时间啊时间,你真是个不解人意的东西。
时间啊时间,你真是个不解风情的东西。
时间啊时间,你真不是个善解人意的东西。
熟悉的路,熟悉的林子,熟悉的灯光,熟悉的纸笔,熟悉的逸星言,亦是一样熟悉的人。
“逸觞,你说人真是奇怪,有时间睡觉的时候睡不着,想要睡觉的时候却又不是时候。你知道吗?前几天熬夜给我熬得,差点在议事时候睡着了!现在也不怕你们笑话了,笑就笑吧,管他呢!我在意和不在意也没什么太大的不同的吧!”
“逸觞,你说人要是也能像定时的闹钟一样准时就好了。到那个时间点儿了就能好好去做那个时间里该做的事,就是那样该学习的时候可以集中精力去学习,该放松的时候也可以舒舒服服地去玩,不必有任何负担。那样也就算是井井有条,有条不紊了。合理规划一下,每天到时候就醒,然后收拾吃饭,接着就以一个充沛饱满的精力去族堂议事。我以前查过的,人一天的睡觉时间最佳是七小时,那么早睡晚睡加午睡保证这七个小时就可以了啊,该睡觉的时候一秒入睡,时间到了如闹钟一样准时醒。这样做事的效率应该也是会大大提高的吧,可是我就是分不开,晚上睡不着,晚上起不来,为什么人不能像闹钟一样准时及时呢?”
“逸觞,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以前觉得自己是有点儿敏感,现在过得感觉自己不仅是敏感,简直都是有点儿神经质了的,在敏感的基础上额外加的。实话说,真是觉得自己前段时间是接近抑郁症的边缘了,那一场大病,病的是心啊!可能有点儿明白了,为什么会有人因为抑郁症自杀了的,感觉人啊,都是承受着压力的,压着压着心里承受不了了便就抑郁了,抑郁了或许也就没有那么矛盾那么难受了的吧!想问我为什么没得抑郁症吗?因为不敢啊!不是不想,是不敢,责任、承诺、誓言还有太多太多的东西在我的身后呢!”
“也就是一段时间一段时间的吧,在边缘徘徊的我被那个声音给及时拉了回来,慢慢地感觉其实也没什么的吧,我就是太看重了一些本不该那么重要的东西,有时候就是矛盾地解不开某个结,钻了牛角尖。其实那个时候,只要有一个人就好了的,有一个人告诉你一句一切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很庆幸,星冉有了那个人,冉冉有逸觞。”
“其实病好了之后我可能也就想通了,不过那之后东篱又带我去了好多地方,让我看到了好多场景。我知道他是想开导我的,想说那么多活得难受的人都在好好活着,我凭什么,凭什么觉得自己最可怜!是啊,这世间,有多少人是不可怜的呢?以前听过有一句话,说人生来就是受苦的。确实,当人便是难,做人更是难。”
“你说过,真正的强者是――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突然好敬佩那些温柔的人、乐观的人。以前真觉得温柔这个词不是特别褒义的,就好像是说一个人唯唯诺诺、逆来顺受似的,现在看着这两个字我都要肃然起敬了,做一个温柔的人太不易了。我现在也喜欢温柔的人,还会特别喜欢的。你说过你敬佩星瀚,我也敬佩依依的,他们都是英雄的,都是生活的强者。”
“总之东篱给我的启示便是,世人不易,做人不易,当人不易,人生而便不易,是人都一样不易的吧!当然我还是不敢跟他这么说了,这些话也就说给你听听了,不然他们又要觉得我再继续向抑郁的边缘逃避。”
“现在呢,也不能算是心情好了吧,日子还是一样,艰难地过着。只要我还担着这个陌上星冉族主一天,我就觉得是压力山大,就高兴不起来。没事的时候,想轻松一下,一想到这个身份,顿时什么心情都没有了。这点儿小变化同心情无关,是心境上的小变化吧,似乎把有些东西看淡了些。
“人啊,还是需要宣泄的,而这些小变化该是从那天我莫名其妙地在处事堂里大哭了一场后开始的吧。我一直觉得哭是很懦弱的表现,在别人面前哭是很丢脸的事情,会遭人诟病的,所以忍了好久。那天本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就是一下子无所顾忌地哭了出来,哭得大脑都缺氧了,太没理智了,也太没出息了。我都不想提这事了的,反正现在也算是看明白了些什么。人呢,还是该看开点儿,别钻牛角尖,凡事多往好处想想,反正你想好想坏也改变不了什么结果的,结果已经定了的。”
“事在人为,命由天定的嘛!我做我该做的就好了,剩下的都交给上天去评判吧,他的权力无人能及,公平不公平也都他说得算的啊!其实他也不是太不公平的吧,虽然他也没有那么公平的。”
“逸觞,这些都是你教给我的呢!你说得对,我总是后知后觉,可也总是会觉悟会明白会懂的。懂逸觞的能力冉冉似乎还是有一点儿的呢!”
“是不是觉得我的脸皮厚了点儿?我也这么觉得,可是,我还能怎么办啊?奈何我就是没有堇言那么有能力有手段,奈何我就是学不会做不好。人生来真的是有差距的,还是很大的差距的吧!她,我真的比不了,从未企及她的千分之一的。不说她了,人常说不要跟别人比,要比就和自己的过去比。可是我感觉自己现在还真不如前两年了,没有第一年不知疲倦、第二年不懈努力;更是没有第一年的战战兢兢,第二年的雄心勃勃。”
“我在第一年新年的时候写的是:放低姿态,努力,笨鸟先飞,勤能补拙;在第二年新年的时候写了句:事在人为,命由天定,未曾盛开亦未曾凋零;第三年能写些什么呢?现在还不知道,但愿……”
“逸觞,我今天居然差点儿对小晗发脾气了,其实小晗真的是挺乖的还很懂事的,这么小小年纪的。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星瀚依依都不在她身边,我平日里又是忙得糊里糊涂的,虽然那些照顾她的人也都是挺悉心的,但是毕竟还是血浓于水的啊。我本来还真是有点儿躁躁的,可是一听着她说那句,是不是她不乖惹得我不高兴了的时候,我突然间又特别想哭,我真的太不是个坚强的人的,没有给她当个好榜样,我就是个假姑姑的。上天保佑,星瀚依依一定要好好的,他们一定要幸福,他们的孩子也一定要幸福,他们一家人一定要幸福得让人嫉妒才对得起,起码是我的吧!”
“说起今天晚了,感觉人还是不要太闲了,越闲事越多,越闲就越容易胡思乱想的,而我这个人不靠谱的联想能力太强了,一开始想就停不下来,没用的事情想了太多!感觉今晚又要失眠了,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好像过了挺久的了。算了,管他呢,反正也睡不着了,晚就晚了吧。明早有要事的催促,应该是可以起早的。记得我有一天可是只睡了三个小时的,第二天不是照样正常起来了,而且接连着一天是四个小时。当然那几天做事效率大大降低,脑袋也是蛮昏昏沉沉的。睡眠的作用还是挺重要的,所以现在我都注重了睡觉时间,保证充足的睡眠成了前提。”
“现在一点儿都还不困的,想知道为什么吗?首先可能今天太清闲了,做得事情少了,没有那么累了,也就不像以前会接连打着哈欠倒头就能睡着了的,累了自然就能好好休息了的吧!其次是以前几乎天天晚上都要来一趟,不敢说成了像吃饭睡觉一样的习惯,也不能说是像去族堂议事批折子的日常必备流程,总之就是想来啊,想见见你,看看你,跟你说说话,给你留下一点儿你错过的星冉的的这三年。冉冉嘴拙,也不能像逸觞一样,完整顺畅有条理地说故事一样说着。冉冉知道逸觞那时只是缺少一个倾听者的,所以才写了下来。但是呢冉冉缺的却是讲好故事的能力的,唉,口才不行,嘴讷。或许这也是我为什么喜欢写东西的缘故之一吧,要是能说会道了,唇舌也就发达了,那手指也就会放放松地懒惰些了吧!冉冉喜欢看逸觞的文字,我这初出茅庐地也挺自愧不如的,你也就凑合着看看吧!”
“喜欢一个人了啊,就会觉得他什么都好的,当然这也是仅限于我对你的吧!想给你写封情书,给你的情书不都在星言里了的吗?以后慢慢看,只要别忘记我就好了!”
初见,冉冉喜欢逸觞的名字,
次见,冉冉喜欢逸觞的言语,
再见,冉冉喜欢逸觞的笑颜,
今见,冉冉喜欢逸觞的文字。
为何你总有那么多让我欢喜之处,想来便觉满满。
愿一如既往,若一如初见,喜笑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