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便是齐诺当差的日子,
早早的在碧莲伺候下穿戴好,把无痕交给碧莲照顾后,自己离开了府里。
前日晚展毅送来了的证据和背景,再加上她所查的一些线索,这些便足以将楼志郎捉拿归案。
“大人,这是搜集来的证据,还有两个人证,请大人下令抓捕楼志郎。”齐诺一来,将证据给严昭看了,便迫不及待的站在衙堂上,等待严昭的指令。
严昭放下手中的供诉,严肃的抬起头,大手狠狠拍在桌子。
“齐捕头听令,本官现任命你前去楼府捉拿楼志郎归案。”
齐诺一笑,带着一众捕快转身离去。
楼府,
此时楼志郎还在楼府里,与楼进源夫妻两说着趣事,四人其乐融融,气氛活脱,
这时,突然管家急冲冲的跑进来,
“大人,大理寺来人了。说是,说是要带走公子……”管家说到一半的话就停住了,目光深深的看向座位上的一身蓝色长衫的楼志郎,他有些为难,不知要如何开口。
“说什么了?”
楼进源的耐心被管家的拖拉托得消散殆尽,他放下手中的杯子脸上十分严肃询问管家。
管家胆怯,小声喃喃:
“说是来找咱们家公子……”
管家的话还未说完,齐诺便带着大理寺的几位捕头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尤其是打头阵的齐诺,目光看向厅里一副道貌岸然的楼志郎时,
十分不屑的转到一旁的楼进源身上。
“楼大人,我等奉命前来请令公子到大理寺做客。”
楼进源疑惑的站起身来,就连坐在位置上的楼志郎也有些迷惑的看向齐诺,不动齐诺是几个意思?
“来人啊,将楼公子请回我大理寺府衙。”齐诺重声一说,仰起头便抬手示意身后的兄弟们。
话音刚落,很快就有捕快拿出枷锁,欲上前将楼志郎给拷了起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
楼夫人看着侄儿要被拷起来,紧张的怒瞪着齐诺。
齐诺瞄了她一眼,暗想:不愧是楼尚书的妻子,发脾气的模样和自家相公夜没多大的差别?可才不理她,齐诺依旧迎上此刻怒气庞发的楼进源,与双双他对视,
几秒后。
楼进源“哼”的一声,转过头去。
齐诺嘴角一勾:小样儿,跟我比耐性,我可是拿过奖的。
楼志郎被捕快扣上,十分不配合的一直在原地动来动去,双手挥来挥去,就是不让捕快们拷上他的脖子。
“叔父,快救我啊。”,
“大胆,你个小小的捕快竟敢要锁我侄儿,快放开我侄儿!”楼尚书对着在锁楼志郎的捕快怒吼,
楼志郎也在一旁怒斥着齐诺几人。
他那模样齐诺看了也心烦,自怀中拿出逮捕令示意面前的楼尚书,
“我等是奉我家大人指令前来捉拿令公子归案,来人啊,给我带走!”最后一句,齐诺看都不看楼尚书,直接下令就带走楼志郎。
“叔父,救我。我是冤枉的,叔父……”楼志郎一边被推着走还一边回头的大喊着,企图通过楼进源来解救他。
齐诺满脸的黑线。你当自己是大明星呢,还想要满满回头率?做梦!
只见齐诺手一挥,他一旁的捕快兄弟就给了他一脚,他才安静了下来。
齐诺随后刚准备要走,楼进源便出声吼她:“放肆,本官在此,岂由尔等胡乱捉人。”
齐诺微转头,看也不看他,说道:“如若大人想知道令郎做了什么,不妨随下官一同前去看看便可知道!”说罢,齐诺狠狠甩袖离去。
只可惜齐诺今日的衣服没有袖摆!
有时候袖子太短也不是好事,看,现在她就没甩起风一般的优雅和帅气。
楼夫人还有着身孕,从座位上站起她十分吃力的用手拖住自己的肚子。担忧的目光紧紧抓着楼尚书的袖子。
“夫君,郎儿他会不会有事。”
他们夫妻二人至今还没有孩子,如今肚里这个还是后来烧香拜佛人家楼进源加把劲才得来的。对于楼志郎,这么多年他们早已将他当做自己的孩子对待。
楼进源大手握住楼夫人的手,安慰道:“夫人别担心,待为夫去看看,如若真是那孽子做的好事我定饶不得。夫人,你如今还有身孕。万不可动了胎气。
来人啊,送夫人回房休息。”
“是!大人。”
一旁待命的丫鬟们赶紧上前搀扶住楼夫人,在楼夫人担忧的目光,楼进源回房穿了官服,便紧追齐诺等人身后往大理寺赶去。
大理寺府衙,
“大胆楼志郎,你可知罪?”严昭堂木一拍,质问跪在地上的楼志郎。
此时的楼志郎根本不知他自己为何被抓,自然是一副无事高高挂起的模样。心中的那些事他恐是以为没人知道?
严昭抬手示意兰儿,
兰儿得令便立即拿起文案读道:
“罪犯楼志郎,于朝阳二十八年年初将万花楼头牌刘雪儿赎身出楼,而后将其安住在郊外的宅院中,一年中让其为你做尽xx之事,陪同朝中大臣吃喝玩乐让你达到升官的目的。
三个月前,某日晚将其骗出家门到郊外破庙对死者做出丧尽天良之事,最终导致死者流产致死,随后又狠心挥刀砍掉死者头颅让其惨死。”
言毕,她的目光看向听呆了的楼志郎。
楼志郎一身的神气在这一刻,突然焉了,他不敢相信的看着案堂上的严昭,
心底警铃大作:严昭是怎么知道的?知道是他给刘雪儿赎身的?那万妈妈不是已经?
突然,他想到什么连忙爬起身来。
“荒唐,我堂堂翰林大人,岂是做这等丑事的小人,况且我家中尚有娇妻,我为何要做如此的事。你等休要诬赖于我。”
楼志郎长袖故意一甩,宽大的袖子下他紧紧握着手,只不过脸上的神色却是依旧无样。
“放肆,大理寺衙堂之上,岂是你可以放肆的地方,给我跪下!”严昭发怒向楼志郎吼了句。
真是…见过脸皮厚的,可没见过这么厚的?
看他依旧没反应,严昭又道:“齐捕头!”
“属下在!”
“给本官让他跪下!”
“是,大人。”
说完,齐诺拿好手中御赐的佩剑,直直的走向楼志郎,途中还故意甩起拿作棍棒的模样,架势准备开打。
楼志郎被吓得频频退后,一脸惊慌的模样直盯着齐诺手上的东西:“你想做什么?我叔父可是楼尚书!”
“尚书又如何?你做出此等事就该明白会有报应的一天。”
“你,你别过来。你……啊!”
还没说完,齐诺已经转到他身后踹了一脚,正踹中他的后膝窝,他人也直接倒在了地上。
楼志郎弯腰,用手支撑着他的身体,双腿发颤直抖跪在了严昭的对面。
齐诺收回右脚,转回一旁待命。
案堂上,
严昭一身官服,仰头怒视下方的楼志郎:“大胆楼志郎,你以赎身为由,骗取死者为你做尽xx之事,还让你的手下对其侮辱,让其流产致死,万花楼的万妈妈和你的下属靳展现已认罪,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严昭,不,严大人。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杀她,我都不知道她流产,她怎么会有孩子呢?不可能的,她明明每次都有喝避子汤的。”
话一出,楼志郎便赶紧捂住嘴巴,
但那一句话,已经暴露了他所知所做的事。衙堂上的人看他的目光里都带着浓浓的鄙视。正走到门口的楼进源更是猛的定在了原处。楼进源不可置信的看向有些狼狈跪在地上的楼志郎。
“你这个孽子,你居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枉我教你诗书理德,你居然…你…你…”
“楼大人?”齐诺眼疾手快,扶住要往后倒下的楼尚书,扶着他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严大人,你说,他都做了什么?”楼尚书回过生气立马向严昭询问。
严昭转回头,说:“楼志郎,你可认罪?”
“不,我不认,我没有杀人。我是冤枉的,我没有杀人。”楼志郎双手撑住发麻的腿,嘴里直说自己没有杀人说自己冤枉。
可他刚才的一番话,全场的人没有一个会相信他的说词。
“还不认罪?当真是冥顽不灵。本官问你,你是否给死者刘雪儿赎身?”
“是…”楼志郎恹恹的答道。
“你二人是何时相识,又为何要为她赎身?”
楼志郎气势恹恹:“我本是翰林院的教书大人,一日在与叔父对峙中离家出门玩乐。不料想,在万花楼中遇见了她,她人娇美又懂事,深知我心中的疾苦。于是,一来二往我二人便瞒着家中多的妻室与她偷来暗往。
一年前,我发现董志董大人喜好美色,更是对她一往情深,于是我便让她帮帮我。她当时已心悦于我便答应了。
从此便一直这样开始,随后她也一直帮我。直到五月前,她突然向我摊开说对我已无感情,于是我一气之下让她离开了宅院。从那之后我便再也没见过她。
严昭,我真的是冤枉的,我只是让她做了一些不好的事,但我真的没有杀她,你明查啊。”
或许此刻他已经知道没有机会,所以娓娓道来自己的所做所为。
从楼尚书出现听到他说的话时,他心中唯一的支柱也没了。
严昭听了他的说词,向齐诺投去目光,
齐诺点头代问道:“那她出你的宅子时为何身受重伤?”死者从他的宅院出来的时候,可是身受重伤的。
“她口出狂言,我气不过便顺势让人强了她。”楼志郎有些难以启齿,一旁楼尚书的人直接气得从椅子上站起身,走近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十分生气的用手指着他。
“你……你这个孽子。你竟然做出此等丑事,你不配为我楼家人。大哥再不济也是妥妥当家的君子,可你却…你,我没你这般丢人的侄子。”话没说完,楼进源甩袖转身离开。
独留下一眼悔恨的楼志郎。
“三个月前死者被人发现在郊外破庙惨遭杀害,头颅被人割下至今也未找到。而你的属下靳展也已经告知由来,他二人是在街上偶遇了刘雪儿,一向贪图美色的王平(断耳男子)见色起意,便用你的名义将刘雪儿骗到郊外破庙对其施暴。你敢说你不知道此事?”
楼志郎知道自己的手下靳展都被抓了,那王平自然也逃不掉,于是就点了点头。
他的确是知道这件事的,只是当时觉得一个女人罢了,玩玩而已。只是却不想几日后却传出刘雪儿死了的消息。
两个侍卫与他是从小一起长大,所以他也就没怎么追究他们杀人的事,只想着官府查不到人便会把矛头对准别人,那时也找不上他们的事儿。
齐诺转身向严昭行了一礼:
“大人我的话问完了?”
严昭点了点头:“楼志郎,你可认罪?”
“我认,我认以前做的事,但是严昭我真的没有杀她。”
“你是没有杀她,可你却纵容你的下属残害她,其罪也难逃。”严昭轻哼,抬手在文案上写下楼志郎的名字。人虽不是他杀的,可他纵容自己的属下如此做,也是罪不可恕。
王平与靳展因为杀人已经被抓捕归案,如今都在牢房关着。
“本官宣判,楼志郎涉嫌强迫女子纵x,虽是没有亲手杀害,但纵容手下的行为也是罪不可饶。杀害死者刘雪儿一案正式终结,判楼志郎发放边关15年,两个月后执行。王平靳展等人秋后问斩。”
啪——木案重重拍下,
这件事经过这么一场闹剧似乎是结束了,门外看审案的百姓和金光叔侄两慢慢的散去。
在转身的那一刻,齐诺不知为何感觉金光的叔父好似舒了口气的模样,是觉得侄媳妇沉冤得雪?
齐诺看了眼失魂落魄的金光,此刻不容她多想,已经转身招手让人将楼志郎带下去。
从牢房回到大理寺正院。
严昭还在处理文案后续,兰儿在他一边从旁协助。
齐诺一进门,兰儿就把后续的文案一部分交到她手里,美其名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齐诺白了一眼,默默伸手接过,十分无语的看着二人:合着你两口子是准备一起来欺负我?
“大人,听说小诺负责的案子结了。”
这时,远远的门口传来冷元霆的声音,他匆匆从外赶回来。一进门就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齐诺所查的案子。
齐诺顺手倒了杯茶给他暖暖身子,这天寒地冻的,每天都在外跑,也是够累的。
“嗯,已经结了。”严昭手上拿着文案翻过一页,遂答道。
“对了,冷大哥,昨儿个你带去的美女是谁啊?我好像没见过她?”齐诺看着此刻荣光满面的冷元霆,不禁想到昨日见到的那位女子。
她一身粉紫色的衣衫,同色宽大的披风,娇小的身材亭亭玉立。脸上没有浓妆艳抹的鹅蛋小脸更是楚楚动人。最为奇怪的就是昨儿个冷元霆从一进门便一直黏在她身边,吃饭的时候还贴心的为她夹菜。
闻齐诺所言,
冷元霆的耳根子慢慢红了。
见几人询问的眼神,冷元霆刚毅的俊脸上难得有一丝的宠溺:“她是我的未过门的妻子,叫齐桑榆。前些日子我家中出了些事,父亲让她去别苑住下,我回到成都后一直没有机会去寻她回来,直到近日父亲才让人将她接回来。”
齐?跟我一样诶?齐诺心中这般想到。似乎想到什么,齐诺的目光将冷元霆从头扫到脚。从他说的话中,她感觉这个女子八成是他的……
“冷大哥,齐姑娘是你的童养媳吗?”
“噗——你怎么知道?”饶是事实如此,可被齐诺突然这么一问,冷元霆也不禁羞红了双脸。
他一口茶水尽数喷出口中,其对面的严昭,眼疾手快的用他那官服的宽大袖子为兰儿挡住了茶水。末了,还不忘狠狠的抬眸瞪了冷元霆。
此时,冷元霆满脸的惊讶,看着齐诺猜疑的小脸。他记得自己没说过,齐诺是怎么知道的?
齐诺那可是现代人,
现代有很多家族为了保证家族的高贵的纯正也会这么做。不过也有些是因为女方突然没有父母或者别的什么原因,男方家中就将其收为养女,继而就发展成了童养媳。
“你说你家中出事,被送去别处的又是她,就证明她是住在你家的咯。再者,虽然咱们相识的日子不多,但我起码还能知道的。以你的性格,如果不是长期相处或者经常接触的人,你不会有这种情况的,对吧?
一见钟情我可不相信会那么情深,除非那是装的。可你昨日那样也不像是装的啊?又是端茶又是递水的。”齐诺忽然凑近冷元霆的俊脸,看着他一副心虚的模样,她甚是得意呢。
其实,用不着他说齐诺也知道那个所谓的女子就是他的童养媳。
别问齐诺是怎么知道的,诶,这就是她的病,只要知道一些线索就想往下查下去,直到明明白白了才肯罢休。
“好吧,我承认她是我的小媳妇儿。”冷元霆大有一种豁出去的意味,齐诺闻之黑线。这又不是盘问,用得着那么坦白吗?这是他的私事,她们也管不了啊?
“对了,齐诺的案子结了,你的呢?”
严昭看着两人越聊越神经大条,不得不出来打断,况且现在还是上班时间,哪能唠嗑呢!
冷元霆斜靠在椅子上的姿势立马回归端正,
他一脸沉重的说:
“大人,我在公孙府监察这几天,发现了一件大秘密。公孙烟爱上了她的堂哥公孙洛,但却是妾有意郎无情。公孙烟一直等待公孙洛无果,便有了这起去金光寺为家人祈福之说。
这也是她自己咎由自取,她想来是想与那公孙洛多多相处,顺便来个意外就能换得公孙洛的真心?。”
说到这儿,冷元霆这家伙居然露出鄙视的表情。
齐诺喝茶的动作一顿,心想:无论是在古代还是现代近亲相爱一般都是大逆不道的,不过有些表兄妹之间在古代还是可以滴。
所以,他这是在嫌弃谁?
公孙烟还是公孙洛?
“那按你这么说,公孙烟只是想与其兄公孙洛相会,所以才策划这一起祈福事件?公孙洛知道意图后便怄气离开,而她在金光寺里住下后不久,便不幸惨遭杀害?
可是这个凶手又是谁呢?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对她?”齐诺想起那惨死的模样,可是得用多大的力气才能刺穿死者的身体,而且正对心脏的部位。
冷元霆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
“现在主要查出在公孙洛离开金光寺后去了哪里,他可有杀人的动机?”严昭开口吩咐道。
兰儿也不禁说出自己的观点:“这公孙颜爱上了公孙洛可是还有谁知道?”
“据我所知,目前也就只有公孙颜的贴身婢女香儿和公孙府的三公子公孙瓒了!”冷元霆接过话道。
齐诺暗自琢磨,公孙瓒?公孙颜?公孙洛?都是公孙家同辈的人,那应该平时都有接触的吧?。
“对了,冷大哥,你最好也花些时间去了解一下这个公孙瓒。或许能从他身上找到线索也说不定。”
“好,我会多多注意的。对了小诺,你的案子结束了,可以歇息一段时间,回去便好好休息吧。”冷元霆有些心疼齐诺,同作为捕快,可他总觉得她比他还热爱这份职业,甚至有些时候她总是喜欢拼命地去做好每一件事。
齐诺心里暖暖的,开心的答应道:“好,我知道了。那严大人,我先去把这些死者的遗物交给死者家人。”
齐诺端过托盘,上面有一只滑落的金簪和碧绿的手镯。她调查过了,那都是死者丈夫金光,在长乐坊给死者买的。这也不是什么证物,能给他留纪念的就送回去了。
“嗯,去吧。路上小心点。”严昭点头示意道。
齐诺包好便带着离开了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