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紫叶银铃般的笑声再次响起,对冉墨略带挑衅口气的说道:
“哈哈哈哈,你不是计划对付我们公主殿下吗?我们公主殿下主动去繁元城找你,你却躲在这里不敢去见她。看来我们的情报有误,你冉墨不过也就是个区区的凡人罢了。”
冉墨继续背着身子,脸色却有些难看。
面对这个太有女人味,太具诱惑力的修罗紫叶,冉墨在不断的按捺着自己心里的火焰。然而,眼下不是冉墨在挑逗修罗紫叶,反过来,是修罗紫叶在蓄意挑逗冉墨了。
冉墨已经听出了修罗紫叶话里暗藏的挑衅,他尽量冷静的思考着,却发现自己的思考每每碰到紫叶这个女人的时候,就会起火,以致无法彻底冷静的想出对策来。
得远离她!
冉墨的心里觉察到了一丝危险,一种无法冷静思考的危险。
身为奕者,最危险的事情之一,就是无法冷静的思考。
而冉墨背后的修罗紫叶,却既是冉墨的对手,又是个让冉墨无法冷静思考的存在,冉墨觉察到了自己所处的境地有些尴尬。
想到这里,冉墨迈开步子,准备快步的离去。
修罗紫叶银铃般的笑声在冉墨的身后又响了起来,这一次伴随着更为尖锐的挑衅:
“冉墨,你不要跑啊,你不是想知道我们公主殿下的情报吗?我都告诉你!”
冉墨不敢犹豫,快步离开了修罗紫叶的地牢房间。
离开地牢,冉墨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双手撑着地,深深的呼吸了几次。
好险!
冉墨倒在地上,感觉着一股火焰在自己的身上和心里渐渐平息。对这个修罗紫叶,冉墨觉得自己有一种想要焚烧一切的冲动。
炎炽天,你这个禽兽,都是你害的!
冉墨心里在怪那个已死的烈阳国皇帝,是他在天镜中把冉墨教坏了。那些临幸妃子的画面,每每在夜晚煎熬着年少的冉墨,让他疯狂的渴望,又疯狂的害怕。
从一个男孩变成男人的过程,总是伴随着一些青涩、冲动、辛辣和后悔,对冉墨来说,也不例外。
他的心里知道有些事情是错误的,然而欲望之火却不断烧灼着他的理智,让他的思考变得艰涩。
倒在葫芦空间无垠的地面上,冉墨的呼吸粗重得如同犁田的牛,久久才略为平息。
一挥手,冉墨把空间的时间调慢了一千倍,来到空间里的那个雪山湖泊边,静静的端坐在湖边,努力的调匀着自己的呼吸,想要寻找到安宁和平静。
面对修罗紫叶,我为什么会害怕?
冉墨的渐渐平静下来的心里忽然划过这个问题。
我害怕的是什么?
冉墨的心里再次荡漾,是啊,我害怕的是什么?
修罗紫叶不过是个被我俘虏来的女子,我为什么害怕她,害怕她的什么?
她是如此迷人,一个如此迷人的女子摆在我的面前,我害怕她的什么?要让我逃跑,要让我如火烧一般的难受,让我如挣脱锁链一般的挣扎?
如果我不逃跑?如果我不害怕?如果我让火焰燃烧下去?那又如何?
冉墨心里直视着自己心里的这些问题。
答案慢慢浮出水面。
因为她是我的敌人。
面对敌人,如果不能保持冷静,是一个奕者的大忌。
冉墨从爷爷那里学来的经验告诉冉墨,每一局棋,每一次对阵,自己最需要的是冷静。
而修罗紫叶是七公主的近身侍卫,是冉墨不折不扣的敌人。如果面对她无法保持冷静,冉墨的经验告诉冉墨,必输无疑。
想到这里,冉墨慢慢明白了自己的立场,不能冲动,这是自己的心里最冷静的立场。
面对修罗紫叶,绝对不能冲动,不能因为她是个迷人的女子,就犯了冲动的大忌。
冉墨渐渐清醒,想到自己刚才面对修罗紫叶时,差一点失控做出蠢事,冉墨暗暗后悔。
是啊,面对美女,我得保持清醒。
修罗紫叶,你果然是个可怕的敌人。
然而,上次在柳依依的闺房里,为什么我也害怕呢?
冉墨忽然想到了在繁元城里发生的那一幕,作为并非敌人的柳依依,冉墨当时的冲动,与这一次面对修罗紫叶如此类似,却仍然逃跑了。
为什么?
柳依依是我未过门的媳妇,是我归月殿的师妹,那天我还是逃跑了,为什么?那一次我又害怕的是什么?
冉墨这下没法淡定了。
如果说修罗紫叶是自己的敌人,面对她必须保持冷静,所以自己逃跑是正确的。可是在面对自己的媳妇儿柳依依的时候,自己又为什么逃跑呢?
同样的诱惑,同样的如同被火焚烧,同样的即将失去理性,为什么我两次都选择了逃跑?
我……我到底是怎么了?
难道我面对她们有错吗?
难道我冲动一点有错吗?
难道我稍微大胆一点有错吗?
冉墨的心里有些混乱了。他把这一次面对修罗紫叶和上一次面对柳依依的事情连在一起思考的时候,他发现找不到答案了。
柳依依可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唉,就算我像皇帝炎炽天那样临幸妃子般和她睡在了一起,应该也不算错误吧。冉墨思考着。
然而,冉墨仔细的回想当时的自己,发现,自己的心在害怕,在害怕着一种自己也不知道的东西。
害怕什么?为什么害怕?
冉墨没法独自找到答案,忽然,他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同样身为花痴的人,不,应该说是,同样身为花痴的神仙。
冉墨急忙来到了利天宫。
那面形状怪异的镜子里,利大叔总是有冉墨想要的答案。
冉墨希望这一次也不例外。
镜子里的利大叔看着冉墨,眼神有些不屑,他知道冉墨又碰上问题了,只是这一次的问题他猜不到。
“小子,你是不是又碰上麻烦事了?告诉你,审讯犯人可不是我的强项,那个七公主也不是我能对付的主,你要是想问这两个问题,我劝你就别问了。”
冉墨知道利大叔已经知道自己这几天发生的一些事情。
身为掌管利益的神仙,世上凡与利益相关的事情,都瞒不过他利大叔,问题是,这一次的问题,与利益无关,而是冉墨心里的问题。
冉墨叹了口气,一股脑子把自己的烦恼倒了出来。
从那一次在柳依依的闺阁里发生的事情,到这一次审讯修罗紫叶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冉墨把自己的冲动,和自己的害怕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利大叔。
等冉墨说完,利大叔沉默了。
冉墨的问题的确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利大叔看着困惑的冉墨,问道:
“你到底想问我什么?”
冉墨抿了抿嘴,回答到:
“我就想问问大叔你,我到底怕的是什么?为什么害怕?”
利大叔点了点头,看着冉墨颇为欣赏的回答到:
“你到底是个花痴,恭喜你,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并不完全知道,但是知道一部分。”
冉墨惊喜的看着利大叔,赶忙问道:“利大叔,你说我到底怕什么?尤其是面对柳依依,为什么我会害怕?”
利大叔咳嗽了一声,认真的说到:
“你知道身为花痴的最高境界吗?”
冉墨奇怪了,身为花痴的最高境界?
“那是什么?”
利大叔点了点自己的眼睛,说道:
“身为花痴,最高的境界就是,且观花谢花开,随她缤纷如画,不折花一枝。”
冉墨听完利大叔的回答,慢慢的回味着这句话:且观花谢花开,随她缤纷如画,不折花一枝。
“这?这难道是说,我们花痴只看花,不碰花?”
利大叔看着渐渐回过神的冉墨,笑着点了点头:
“不错,身为花痴,最高的境界,就在于此!”
冉墨慢慢品味着利大叔所说的意境,越发觉得利大叔说得这个境界非常的高妙,然而,忽然他想到了烈阳国的皇帝炎炽天,于是问到:
“那……那个皇帝炎炽天,每天都把那些后宫的妃子折腾来折腾去,我觉得这样也挺好啊。”
说完这句话,冉墨觉得有些脸红,然而,他没法不问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困惑他很久了。
利大叔鄙夷的看着冉墨,冷笑着说道:
“你啊,如果你觉得自己就是个炎炽天那样的凡夫,你就那么做好了。我实话告诉你,每个男人那样做过以后,并未必真的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结果。”
冉墨这下不明白了,追问到:
“你说每个男人那样做过后,未必真的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结果?那我问你,男人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利大叔摇了摇头,指着冉墨:
“你问我?我告诉你,答案在你自己心里,你想要什么只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身为花痴,我只能告诉你,花痴最高的境界,是赏花,而不是折花!”
冉墨还是不解的摇了摇头,问我自己的心,我的心里其实很混乱,没有答案才来问你啊。
不过,对于利大叔所说的,只是赏花,而不是折花,这一点冉墨非常的赞成。
也许吧,这就是我冉墨真正害怕的。
身为花痴,我冉墨最喜欢的是赏花,而折花,是我身为花痴不愿意的,甚至是害怕的。
我真正害怕的,只是失去一个花痴的最高境界罢了。
想到这里,冉墨似是而非的明白了那么一点点。
只是赏花,而不折花。
呼,听起来好好,可是真的要做到这一点,好需要定力哦。
冉墨佩服的看了一眼利大叔,对着利大叔翘起了大拇指。
“利大叔,您果然是世上最高境界的花痴,我佩服!佩服!”
利大叔白了冉墨一眼,叹了口气:
“不要瞎拍我马屁,如果我真的保持了花痴的最高境界,也就不会被关在这个镜子里几万年了。记住,我的教训摆在这里,作为花痴,你可以把我当成一个最好的反面教材,好好的保持你作为一个合格花痴的最佳境界。”
冉墨看着利大叔那后悔而又诚恳的眼神,心里想起利大叔也就是因为当年一不小心跌破了花痴的最高境界,忍不住调戏了白天姬而被关在了镜子里这么多年,这种痛苦又怎么是几句话可以排遣的。
冉墨默默点了点头,他觉得利大叔身为一名老资格的花痴,在如何做一枚合格的花痴的这条道路上,堪称自己的人生导师。
“谢过利大叔!”
冉墨高兴的对着利大叔拱了拱手,准备离开。
“站住!你小子把那个修罗紫叶给我变几个出来,陪本大仙说说话!”
利大叔提出了新的要求。
冉墨一愣,心里呵呵的笑了,也好,修罗紫叶这样的美女,应该还入得你利大叔的法眼了。
二话不说,冉墨手一挥,比着修罗紫叶的模样,变化了几个宫女,陪侍在利大叔的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