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进去做些活计。”斩空低眉垂首，声若蚊蝇的道。
“就你一个。”大汉上下看了看斩空，问。
“嗯。”斩空弱弱点头，一看便知他胆小的很。
“进去吧。”大汉摇了摇头放行。
斩空走后，遥遥听见他们的讨论声。
“大小姐这次做的的确过火了，现在这戏水阁，除了三少爷会来，连个丫鬟都不想靠近。”
“谁说不是呢？派个低等仆役来打扫，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啊。”
“大小姐现在的声望是一落千丈了。”
听见这话斩空莫名胸口堵得慌，拿起墙根的扫帚打扫起来。
天渐渐大亮，斩空依然静静的忙碌着，没有了实力的他额头满是汗珠，雨水和汗水打湿他那单薄的衣衫，微风吹来使他不由打了个哆嗦，自学武以后这还是第一次。
“三少爷早！”隐隐听见门口两个护卫齐喝声，随即传来的是一清朗的声音，这声音斩空自然记得，正是战霄的。
“你们也早，辛苦了。”
“为卫家办事，不辛苦。”
“那你们忙，不打扰了。”
“三少爷慢走。”
没一会儿斩空就看见一白衣俊朗少年，踏着奇怪的步法极速而来，其手中还拈着几片树叶，时不时将其丢飞出去，如箭矢般射入树干之中。
当战霄经过斩空旁边的时候，斩空转过身躬身施礼，唱一声：“三少爷早。”
战霄回头见是一低等下人，皱了皱眉：“这里就你一个人打扫？”
“嗯。”
战霄手一翻，拿出一块硬币大小的元晶币递给斩空：“这个给你，你辛苦了。”
“谢谢三少爷。”斩空强行装出一副高兴的模样。
倘若战霄知道这家伙就是斩空那天杀的，而且战斗力还是只有五的渣渣，他会不会将斩空吊起来打，以泄心头之恨。
“你走吧，你不应该来这里打扫的。”战霄挥了挥手叫斩空离开，就算这里再脏乱，叫个打扫大门低等下人来打扫是什么意思？这不是把大小姐的戏水阁与大门相提并论吗？
至于是这人是谁派来的？他也不想追究，他自个儿屁股都还没有坐稳呢，这个三少爷的名头可还名不正言不顺呢。
“我知道了。”斩空漠然的点点头，转身便要离去，也不知道他这么大费周章的进来是为了什么？
“咔嚓”卫梦轩的房门被打开，有些憔悴的她缓缓走了出来。
“你等等。”卫梦轩檀口轻启，叫住了走出几步的斩空，她今天早上被“沙沙”的扫地声吵醒，坐起身在窗口看了斩空很久。
斩空转过身快速瞟了一眼卫梦轩，随即低头问道：“大小姐你是在叫我吗？”
卫梦轩看着眼前这个素未谋面的下人，略带哀求的道：“你能别走吗？留下来继续。”
斩空还没有回答，战霄就插话劝告了。“轩轩姐不可以的，这明显是有人在羞辱你啊。”
卫梦轩摇了摇头很是坦然的开口，从小到大被人说闲话的次数还少吗？“无妨，悠悠众口，秘法难封，随他们说去吧，我不会挂记在心上的。”
“哎！轩轩姐你如此心善，人家又不会记你的好，何必呢？”战霄摇了摇头，真搞不懂卫梦轩这样做是为什么？
“我只是图个心安罢了，而且若我不心善，你可能就暴尸荒野了。”卫梦轩露出一个浅笑，十分动人，难得打趣战霄道。
“这不一样，你对我的好，我会一辈子记挂在心中的，而那可恶的斩空，死便死了，到头来还连累了你。”卫梦轩为何会放了盗默，具体原因没人比战霄更清楚，因为战霄当时就在场，可惜重伤的他无法阻止卫梦轩。
“他若活着，或许也会来答谢我的吧，毕竟他不会骗我。”卫梦轩喃喃自语了句，抬头看向阴郁的天空怔怔出神。
“既然这样那好吧，我也不多说了，我就在小溪边练剑，有事的话叫我便是。”战霄见卫梦轩没有要赶走这低等仆役的意思，也没有多说，道了个别走向了小溪的方向。
见战霄走后，斩空拿起扫帚继续清扫，好似真把自己当成了一个为了生存，不惜卑躬屈膝的仆役。
而卫梦轩也没有再回房，而是坐在青石台阶上看着这个最低贱的仆役。
今天因为下雨，战霄也没有去学城测试了，反正他已经半只脚踏入学城了，一点也不着急。
卫梦婷昨天进了学城就没回来，影子正好空闲着，他得抓紧时间学两招才是。
战霄才刚来到小溪边，影子就出现在了他身后：“比预计时间要晚了不少，看来对于暗器不怎么重视嘛。”
听见影子话中带刺的言语，战霄赶忙道了个歉：“不好意思路上耽搁了。”
“你对大小姐挺上心嘛，要不别练了？跟大小姐去聊聊人生，岂不快哉。”影子对战霄不依不饶，咄咄逼人的道。
战霄压下心中的不快，当即跪地认错道：“徒儿甘愿受罚。”
影子冷笑一声，指了指那条不宽的小溪，此时因为天降大雨，溪中水流湍急，落叶沙石急流而下，浑浊不堪。
“甘愿受罚是吧，那好，把从上游漂下来的叶片都给我捡起来，第一不需要除叶片以外的东西，第二不得遗漏一片，否则我会将其射在你的身上，准备好了就开始吧。”
战霄看着小溪眉头紧皱，虽然是小溪，但水势湍急，且叶片繁多，混杂在泥沙之中，极难打捞。战霄拔出剑，耍了一套剑法热身，长吸了一口气，跃上溪中的一块石头上，回头喊了一句开始，就手足并用打捞起来。
“嗖”一颗细小的沙子极射而出，正中战霄胸膛，将其打得一阵摇晃，也因此漏掉了几片树叶。
“嗖嗖嗖”薄如蝉翼的叶片划破空气，命中战霄，入肉三分，鲜血随之流出，染红了他那洁白如雪的长衫。
“嘶”战霄倒吸了一口冷气，手速不减反增，将河道守得密不透风，一片树叶也没有放过，河岸上的树叶马上就堆成了小山，战霄也累得气喘吁吁，汗水如雨点般落下，将眼睛遮得模糊不清，几片树叶从指缝中溜走。
“噗嗤噗嗤”不知被叶片射了多少下，战霄终于撑不住倒在了河中，溅射起漫天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