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半夏上中班,起床后早餐和午餐二合为一,慢悠悠地赶着并不拥挤的地铁,迈着轻松愉悦的步伐去医院。却没想到,平时亲切和她打招呼的急诊科同事,今天要么绕着她走,要么目光里带着质疑和轻蔑。
沈半夏满腹疑问,正想找个人问问情况,忽然接到了白晓丹的电话。
“方心怡那个渣女果然是战斗力暴强的大BOSS。”白晓丹劈头盖脸就是一句咒骂,不等沈半夏询问,她又继续说,“昨天我也休假没注意医院动向,今天一来就发现方心怡闹出大事了。你又一次成为医院名人,可这次是超级负面的。”
生孩子是个伟大而艰辛的过程。大部分产妇在面对十级疼痛时,除了哭闹和叫骂之外,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尽快把肚子里的孩子给拉出来。
方心怡显然不属于这大部分产妇。她先是忍着疼给陈建毅打电话,陈建毅没接电话,她就忍着疼下床,想去心外找陈建毅。
方心怡羊水已破,宫开两指。产科医生为了方心怡和胎儿的安全,自然不准她离开。方心怡破口大骂产科医生,认定他们是被沈半夏买通的,想要谋害她和孩子。她闹着要见陈建毅,不在这家医院生产。
无奈之下,产科医生只好给陈建毅打电话,让陈建毅来安抚方心怡。陈建毅见是医院的电话,倒是接听了。不过,他表示马上要进手术室,没办法过来陪方心怡生产。
产科医生坚决表示产妇生产过程中必须有家属陪伴。陈建毅又表示,他妈马上就到,方心怡生产的一切事宜,全权交给他妈。
方心怡得知陈建毅不来陪她生产时,又开始破口大骂,骂得对象依然是沈半夏。她在极度疼痛下,还完整地编造了逻辑严密堪比宫斗大片的绿茶夺爱记。
故事里,她和陈建毅是共患难的痴情男女,沈半夏是见不得别人好的绿茶。沈半夏私生活混乱,读书时是学校出了名的公共汽车,考试全靠一路睡及格,就连考硕也全靠睡。不仅如此,沈半夏还最爱破坏真爱男女。比如,她和陈建毅。
虽然当初沈半夏用不干净手段把陈建毅勾上手,但陈建毅很快发现了沈半夏的真面目,在她仗义帮助下摆脱了沈半夏。可沈半夏见不得他们好,大闹学校想逼迫陈建毅退学。还好,陈建毅够优秀,她也够努力,他们用出国暂时摆脱了陈建毅。
不过,沈半夏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想尽办法联系和勾搭陈建毅。特别是知道陈建毅即将归国,提前跑到这家医院就职,等待陈建毅归来。陈建毅上班以后,沈半夏趁着她怀孕,对陈建毅下药,强迫陈建毅发生关系,并留下证据威胁陈建毅和她离婚。
方心怡声泪并下,讲得非常精彩,待产室的医生们好奇地听着,就连产妇们也听得淡忘疼痛。甚至有人还把她的讲述录下来,同仇敌忾地表示一定帮她发到网络上讨一个公道。
方心怡说着闹着,孩子没生出来,婆婆倒是来了。方心怡见到婆婆如同猫见到老虎,凶悍的气势全无,不敢提陈建毅出轨的事。反倒婆婆一会儿挑剔她早产,一会儿嫌弃她生得慢。
方心怡好不容易熬到宫开三指,疼得受不了想用无痛分娩,却被婆婆严厉拒绝。理由是,婆婆听闻无痛分娩会使用麻药,麻药会影响她孙子的智力。婆婆不见坚决阻止方心怡使用无痛,还大骂方心怡只图自己安逸,想要谋害她的孙子。待产室的医生看不下去,想办方心怡争取一下,可全都被婆婆骂了回去。方心怡不敢反驳婆婆,继续煎熬。
四个小时以后,方心怡已经疼得死去活来,却依然没能宫口全开,反倒胎心监测出现异常。医生提议剖腹产。方心怡感觉自己疼得实在受不,激动地接受这个提议。可婆婆拒绝了这个提议,认为女人生孩子如同母鸡下蛋,没有生不下来的。
医生们希望方心怡为了孩子和自己的安全转剖腹产。方心怡试着和婆婆沟通,却不料婆婆劈头盖脸痛骂医生想要通过剖腹产多赚点钱,也顺带痛骂方心怡娇气,浪费钱。方心怡被骂后再次服软,继续尝试顺产。
幸运的是,方心怡又熬了一小时,胎心并未继续下降,宫口终于全开,被送进产房。又是一番生死煎熬,方心怡终于在凌晨生下一个女儿。
身心俱疲的方心怡开心地带着女儿离开产房。当她看见下班的陈建毅和婆婆时,留下激动而幸福的眼泪。然而,婆婆得知她生了个女儿后,先是质疑医生是否抱错了孩子。她表示绝没抱错后,婆婆低妈一句,掉头就走。陈建毅看了眼女儿,对她连句话都没留,急忙去追婆婆。
方心怡再次奔溃,把丈夫和婆婆对她的冷漠,全推给沈半夏。并编造沈半夏怀了陈建毅的孩子,是个男孩。因此,婆婆逼迫陈建毅和她离婚。陈建毅是个孝子,受到婆婆的威胁,对她和女儿冷漠。
她的控诉和孩子的哭声让听者伤心闻者流泪。好心人把这事录下来,再次发到网络。
第一个视频已经在网上掀起巨浪,让沈半夏挂上“世纪第一绿茶”的头衔。第二个视频直接在网上炸开,网友们各显神通不仅人肉出沈半夏全部信息,还叫嚷着要为方心怡讨回公道。沈半夏到达医院前,就有人组建了个群,在网上号召网友组队去医院看望方心怡,以及为方心怡讨公道。
“这两个视频深入已婚妇女的心,特别是那群丈夫存在出轨行为的主妇们。我潜入那个群了解到,群主已经召集了不少人,准备今天下午到医院来。这群人可不是善茬。她们不仅深恶痛绝小三,还有好几位有着恶打小三的丰富经验。小夏来者不善,你请假躲躲吧!”白晓丹焦急地说。
“可我不是小三,方心怡在撒谎啊!”沈半夏顿了顿,又说,“如果我真躲了,岂不是印证我心虚。我就从假的变成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