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半夏怀着心事,辗转反侧,熬到早晨六点。沈半夏实在睡不着,起来洗漱,吃早饭。她好不容易磨蹭到早上七点,可依然没见楚连翘回来。
“他在做什么呢?还不会回来。”沈半夏心慌意乱地翻看手机。
然而,手机上的文字和图片似乎化成她看不懂的一群蝌蚪,让她心情越来越烦躁。
“我和他八字还没一撇。怎么身心全围着他打转呢?不行,我得找点事做,转移一下注意力。”沈半夏放下手机,开启大扫除模式。
沈半夏借宿之前,楚连翘让沈半夏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一样。换句话说,这个两室一厅没有任何沈半夏不能去的地方。因此,沈半夏的打扫范围自然是整个家。
她把整个屋子清扫了一遍。楚连翘依然没回来。
“该不是出车祸了吧?”沈半夏拿起手机想要给楚连翘电话,可想到昨晚两人暧昧的谈话,又不好意拨打电话,“再等等。”
沈半夏为自己倒了杯水,来到楚连翘的豪华书房。书房的面积只是十平方米,可书柜却占满三面墙壁。每一个书架上都放满了书,医学书籍占了三分之一,心理学书籍也占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一由历史、科普、励志……构成。
最让沈半夏吃惊的是“如何让自己开心”、“孩子错不在你”、“走出心理阴影”、“对自己狠一点”……这类的心灵鸡汤书籍居然占据了书架的五分之一。
沈半夏把水杯随手放在书架上,拿出几本心灵鸡汤类书籍翻看。这些书籍的质量参差不一,有些稍微有点医学知识和社会经验的人一看,就觉得写得天马行空,完全没有实用价值。
“风格不搭啊!难道是别人送的书?”沈半夏的注意力放在书籍上,丝毫没注意自己的胳膊正向水杯靠拢。
“哐”!水杯侧倒,滚了圈,落在地上碎了。大部分水流向书籍,浸湿好几本书。
沈半夏惊叫一声,顾不得收拾地上的碎玻璃,连忙取出被浸湿的书籍,想要尽量挽回损失。
她接连取出十多本书,慌忙擦干水,不让灾难继续蔓延:“怎么和他交代啊?”她苦恼地看着书架,惊讶地发现有个文件夹横放在书架里。
“他为什么在书后面藏着文件夹呢?”好奇心驱使沈半夏取出文件夹,“我只偷偷看一眼。”
她没想到当她翻开文件夹的时候被里面的内容和笔迹惊呆了。这是一份《心理病历》,从笔迹上看诊治医生是沈泽生,从记录看病人是楚连翘。
楚连翘有心理疾病!这八个字像板砖似的拍在沈半夏的脑袋上,复杂的情绪让她忍不住翻看病历。
她刚看了不到一分钟,楚连翘的声音响起:“你在干什么?”
沈半夏惊了一跳,导致病历落在地上。
“我——”她回头望向楚连翘。
楚连翘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双瞳充满愤怒,身体微微发抖。沈半夏脑海里储存了楚连翘诸多形象,有温柔、坚定、挑剔、吝啬……唯独没有现在这种阴冷得如同地狱爬上来的恶魔。
楚连翘扫了一眼病历,讥讽地说:“日防夜防,没想到自己把贼引了进来。怎样?好奇心满足了,开心了。”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不小心……”沈半夏急于辩解,却不知从何说起。
“那么隐蔽的东西都能发现,你真是够不小心的。喜欢看,你就慢慢看吧!”楚连翘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和痛苦,面无表情地离开。
“不要走,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沈半夏冲上前,抓住楚连翘的手腕,“我不是故意的,我只看了一点,我……”
“事实就是我有心理疾病,配不上你。你满意了!”楚连翘甩开沈半夏的手,大步离开,重重甩上房门。
“我——”沈半夏看着被楚连翘丢在地上的红玫瑰花束,以及金陵大肉包,“不是这样的!”
沈半夏蹲在地上,眼泪如同洪水般涌出。
红玫瑰的花语——我爱你。
金陵大肉包——她最爱的食物。
楚连翘带着这两样东西回来,是为了表白啊!可她做了什么?她无意中,加上好奇心驱动,看见了楚连翘的病历。
虽然她只看了几行字,可她毕竟看了。沈半夏看着破碎的玻璃杯和病历,心揪成一团,哭得更厉害。
她谋杀了自己的恋情!
沈半夏哭了一个小时,擦掉眼泪,吞下冰冷的金陵大肉包,捡起地上的玫瑰花。
“我该做些什么呢?”沈半夏思绪乱成浆糊,找不到答案的情况下,她选择打扫书房,把一切归为原样。
然后,她把门钥匙留在餐桌上,留下一张纸条。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如果你愿意听我解释,请给我一个暗示。】
“我只看见他有严重的失眠症。这点,他长期上夜班,我早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可我这样回答,他会相信吗?”沈半夏忐忑不安地带着玫瑰花束离开。
白天,沈半夏待在家里,打开房门,抱着纳兹多姆,望着克罗米,等待楚连翘回家。
太阳逐渐西移,楚连翘一直没出现,可距离沈半夏上班时间越来越近。
“没关系,他正在气头上,不回来也正常。今天我上夜班,他也上夜班。我可以找机会和他搭话。”沈半夏看看时间,稍作收拾,满怀希望前往医院。
沈半夏提前到达医院,故意磨蹭想要和楚连翘来场上班途中的偶遇。然而,她遇见的是王泽宇,而不是楚连翘。
“你今天上晚班?”沈半夏鼻头酸楚。
“对啊!楚大神临时有事,和我换班了。”王泽宇看着一脸失落的沈半夏,开玩笑说,“怎么和王哥搭档不开心吗?”
“开心。”沈半夏无精打采地说。
“小丫头,上班不足一年,怎么就变得和那群护士一样以貌取人。我哪里不如楚大神呢?”
“没了。王哥别多心,我生理期不太舒服。”沈半夏找了个借口搪塞。
“我懂。生理期就别逞强,少看几个患儿。看诊压力,哥替你担了。”王泽宇拍胸脯保证。
“谢谢。”沈半夏低耷着脑袋,拖着沉重的身体,同王泽宇前往门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