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心怡看着生命体征虚弱的丫丫，数不清地记忆挤入她脑海，仿佛有成几百万只蚂蚁忽然涌入她的身体疯狂撕咬。
“丫丫。”方心怡无意识地低喃。
医护人员趁机冲上前。一部分医护人员冲上前，协助沈半夏急救。另一部分医护人员制服方心怡，准备把她强制性请出抢救室。
方心怡猛地回过神，打闹撒泼：“我不出去。我要陪着丫丫，监督沈半夏，我哪里都不去！”
沈半夏全力施救，没有回头：“不要打扰抢救。她想待，就待吧！”
医疗仪器的响声，沈半夏的施救声，医护人员走动声……诸多声音汇聚在一起形成一曲与死神抢夺生命的交响曲。
乐曲正在高潮，节奏紧迫、曲调激昂、千钧一发……每一位医护人员的神经都紧绷着，表情专注而紧张。
嘀嗒、嘀嗒、嘀嗒……时间沙漏流走的不仅是时间，还有生命。虽然医护人员们尽量地想维持乐曲高潮，但是时间把乐曲拖向结尾，还是低沉而悲伤的结尾。
“滴——”丫丫的心率彻底归零。
沈半夏含着泪，取下口罩，面对方心怡：“对不起，没能留下你的女儿。”
“什么意思？”方心怡脸色苍白如纸，“你继续做心肺复苏啊！不行，就用药，用仪器。”
“再按她的骨头可能断裂，能用的药都用了，能用的仪器也上了。我们尽力了。”沈半夏向方心怡鞠躬，低头瞬间眼泪忍不住涌出。
“尽力？”方心怡看看失去生命的女儿，又看看方心怡，“你怎么可能尽力？是你，是你杀了我的女儿！”
“我没有。我一直都在竭尽全力抢救她，可她窒息时间太长，又是新生儿，生命脆弱……我能用的办法都用了，还是没能留住她。”沈半夏第一次面对死亡，双手不受控制地哆嗦着。
“你是为了报复我，故意让她死吧！”方心怡从牙缝里挤出。
沈半夏瞪大眼，用力摇头：“怎么可能？我是医生。就算我不是医生，但凡是个有良心的人，又怎么可能忍心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逝去？我发誓，从我发现她屏气发绀开始，我就采取了一切我能想到和做到的医疗手段，对她进行抢救。”
方心怡眼球布满血丝，冷笑一声：“我也学过医。医生杀人比救人更隐蔽。丫丫出生才22天，又在命悬一线的时候，你用药的剂量稍微重一点，插管的位置稍微偏一点，又或者心肺复苏的时候动点手脚……她都活不下来。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你恨我夺走你的一切，现在你要报复我，夺走我的一切！”
“沈医生想你刚失去孩子，让着你。可你也不能这样胡说八道吧！患儿送进抢救室时，已经窒息了。可沈医生并没放弃，而是想办法让患儿尽快恢复心跳。经过她奋力抢救，患儿好不容易有了心跳。我们正准备进行下一步抢救时，你闯进来了。你不仅打断了我们的抢救，还摘掉了患儿身上的仪器，特别是她赖以生存的氧气管……你扪心自问，真要在抢救室里找出一个凶手。她是谁？”孙婷婷不顾沈半夏阻拦，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