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半夏用力地点头,梦想的激情在心中燃烧。她顺着楚连翘的目光,望向窗外。墨黑的天际泛起深蓝色的亮光。
“今天,你学有所得吗?”楚连翘的声音仿若大提琴般悦耳。
“嗯。我知道我看诊问题在哪里了,也知道了提升方向。谢谢!”沈半夏认真地回答。
“别客气。真要谢我,很简单。天快亮了,沈老也快起床晨跑了。”楚连翘看向沈半夏,笑意盈盈,“你快给沈老发个微信,就说你想吃街尾小吃店的豆浆和油条,让他买来当早餐。”
沈半夏瞬间石化,心中千言万语翻滚,涌出口却汇成一个字:“滚!”
“姑娘家脾气这么爆,谁敢要?你想想,我刚才回答问题的报酬本来该是金陵大肉包的,现在我换成接地气的豆浆和油条,你捡了多大的便宜啊!你难道不感动,不该道谢吗?”
“楚连翘,我再把你当个正经人,我就不正经。”沈半夏愣了愣,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呸呸呸,我说的是什么啊!今天,我绝对是吃错药,脑子抽了!”
沈半夏懊恼地跺脚,跑开。
楚连翘脸上的笑容更浓了。人与人啊,保持点距离比较好。至于,他和沈半夏的最佳距离就是他怼她一句,沈半夏就秒变电暖器“小太阳”,热力十足。
虽然沈半夏不完全认同楚连翘的看诊方式,但是她不得不承认楚连翘在医术方面,确实有许多值得她学习的地方。
沈半夏一边看书学习,一边改变自己的问诊方式,尝试把问诊时的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这样一来,她发现看诊速度提升显著。以前,她面对一名普通的感冒患儿,看诊时间最快也在10—15分钟,现在她可以控制在6—10分钟。
而且她不仅缩短了看诊时间,还减少自己在看诊过程中的疲劳度,以及提升了看诊质量。当问诊主动权在她手中,她可以从专业角度清晰而明确地从家长口中提取的患儿病情信息。这比任由家长杂乱地描述一大堆,从中寻找和收集有用的信息,轻松而又有条理,得到的信息准确度较高。
不过,她依然不认同楚连翘如同手术刀般锋利的问诊方式,她觉得这会增加患儿和患儿家长的恐慌指数,并不利于病情。因此,哪怕她明知道和蔼可亲会影响看诊速度,她也依然坚持着,努力为患儿和患儿家长带来更好的看诊体验。
时间就在沈半夏努力成长中一天天过去。那夜幼儿急疹患儿家长熬不过孩子持续高烧,在孩子高烧第三天的时候再次看诊。这次接待他们的是王泽宇,王泽宇一听是楚连翘接的诊,直接摸耳后,发现了淋巴结,态度坚定地判断为幼儿急疹。患儿父母忧心忡忡地再次带孩子离开。
那位蚕豆病的患儿晨晨住院一周后,健康出院。出院的时候,他们全家带着患儿专门前往急诊儿科感谢沈半夏和楚连翘。楚连翘常年上夜班,自然是和患儿一家错过了。可沈半夏刚好在上班。当她看见健康的晨晨,被自己感动哭了。那一刻,她的职场荣誉和满足感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急诊儿科室持续忙碌着,大部分患儿家长看过一次诊以后,再没出现。没有反馈的反馈对医生就是最大的欣慰。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沈半夏的看诊速度依然是急诊儿科最慢,但已经抵达大家容忍范围。她像块海绵似的认真地向科室其他同事学习,愉悦地接受同事们的换班请求,还主动承担大家不愿意面对的加班工作。虽然大家对她看诊速度颇有微词,可这种微词放在急诊儿科的“淡季”,完全被沈半夏善良的光芒掩盖了。
“沈乌龟,你现在可是整个急诊科有求必应榜首啊!真牛啊,从入职以来一直高居话题榜首。你不兼职当个女主播实在是浪费你这网红体质。”楚连翘一边开车,一边闲侃。
又一个月的训练让沈半夏对楚连翘的毒舌体质进一步免疫,不再抗拒乘坐楚连翘的车:“本姑娘天性善良,人见人爱。哪像你人际关系稳定垫底。”
“我这叫坚持原则。”今天楚连翘和沈半夏同值夜班。不过,下午四点急诊科召开紧急会议,因此他们吃过午饭,稍作休息就前往医院:“看在今晚夜宵的份上提醒你一句。待会儿开会时,最好保持沉默,别被主任几句话撩得热血澎湃,瞎点头。”
“你知道开会内容?”沈半夏好奇地问。
楚连翘搁在方向盘上的手抖了抖:“估计就你不知道。陈医生怀孕了。”
“太好了。陈姐一定超级高兴。不过,怀孕以后就不能太劳累,更不能加班和上夜班了。回头,我得提醒她一下。有什么难处让她提出来,大家替她分担一下。”沈半夏笑脸如花。
楚连翘忍不住侧头看了沈半夏一眼:“我忘记你是真傻了。现在陈医生不加班和上夜班,那么她以前的加班和夜班工作落在谁头上?还有,女人怀孕意味着什么?产假。而休假不意味着辞职,因此医院不会再招人。她休假时间的工作又落在谁头上?不用我说得更明白了吧!”
“你很奇怪了。女人怀孕减轻工作量,生孩子休产假,这些不都是情理当中的事情吗?对哦!忘记你是直男癌晚期患者。你不怀孕生娃,就当全世界的孩子都是自己蹦跶出来的。不过还好,我们科室的其他同事没你这么自私,他们都有家室,应该都能理解陈姐的难处。产假也就几个月,她的工作大家帮忙分担一下,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呵呵,你如果在宫斗剧里估计活不过十分钟。等着看戏吧!我听闻陈医生因为工作太累出现先兆性流产,需要请假两周。”楚连翘冷笑两声。
“啊?这么严重。她可得好好养养身体。陈姐也算是高龄孕妇了。这种时候,她应该再多请假两周,好好养养身体才对啊!”沈半夏忧心忡忡地说。
“呵呵!”楚连翘又冷笑两声。
“笑什么笑?你这人太恶心了。陈姐发生这种事情,你怎么能冷漠到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太可怕了。还好,我们科室其他人不像你。”沈半夏看着楚连翘毫无表情的面孔,生出跳车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