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大爷如果没死,念祖哥和他就能摆脱杀害龙帮主的嫌疑了!就算他二大爷诈尸逃了,只要能找到他那逃走的尸身,龙武也有信心,他念祖哥定能通过二大爷的尸身摸索到他的死因、找到真凶!毕竟念祖哥说过“尸体会说话”!本以为阿旺一死他们就难以给念祖哥以及自己脱罪了,谁料到柳暗花明,天赠的好机会竟摆在了他们面前!龙武激动得不能自已,加快了跟随龙津和孙二的步伐,来到龙帮主的灵堂。
途中龙暻怕龙婉睹物思人,拥着她离队而去,之后便再未回来,想来是卿卿我我去了,留下的是久久不散的恋爱酸臭味。
龙帮主的灵堂装饰得十分奢华,用了洋人那一套,摆满了白色玫瑰花,一入堂内就能闻到扑鼻芬香。龙帮主的棺木被架高放在灵堂正中央,是西式的棺木,造型如一颗拉长的钻石,锋利又轻巧,棺盖上有一个天窗,可打开供人赡仰龙帮主遗容。
此时那棺盖整个儿打了,只留下棺内的白玫瑰及满屋零碎的花瓣。
“我们特意保留了现场,三天来,这里一针一线都未动过。”龙津拍了拍手,孙二领来一个瘦小颤抖的老妇人,“这位便是当日目睹龙心帮主诈尸逃走的打洒妇人。”
“和各位大侠说说,你那日都看到了什么?”
十多双眼睛盯着她,胆小懦弱的老妇人紧张地抖着声道:“那日天刚蒙蒙亮,灵堂守夜的少爷小姐们正在交接,老奴便趁此间隙来灵堂打扫,想着换一换供果,擦一擦供桌。谁料老奴刚到堂前,便见前帮主站在供桌边,正拿着供果吃得津津有味。”
老妇说着指向供桌,只见供桌一片狼籍,鸡鸭鱼等丰富供品翻倒一片,散发出微微酸味,一只熏鸭被啃食了一半,有些瓜果也被啃了几口。
“老奴受惊,一声大叫,前帮主便转过头来看老奴,他的眼睛,他的眼睛……”说到此处,老妇人脸上浮着惊恐,“他的眼睛猫一样射出两道绿光,他看我一眼后,便跳窗逃走了。”
老妇将前因后果说完,拥有丰富破案经验的警察署便衣王正义第一个到那供台和棺材前,双目如炬,仔细寻找着线索。
王正义这一行动,不用龙津特意交待,众人就纷纷动作起来,一部分往案发现场而去,一部分细细问老妇人当日情况,葛珍妮和另一位忍者蹲在地上,掏出多样龙武看不懂的日式工具,对灵堂进行地毯式的搜查,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连地上的一根头发丝都用镊子夹起放进特制的书页里。
龙武则跟着王念祖来到龙心跳窗的窗口前。窗口还保留着当日的痕迹,窗台上留着龙心鞋底的油印子——供台下有一块肥猪肉,猪肉滑出一道油痕,想来是龙心逃走着踩到的。窗外是一处带着流水和假山的小花园,窗下方有一道修剪精致的绿花圃,绿花圃上未开一朵花,整个小花园也没种植白玫瑰,偏偏花圃里残留着一些白玫瑰花瓣,绿花圃里也有被重压坏的痕迹。
“看来那老妇人没有说谎,龙心帮主确实是跳窗逃走的。”龙武摆了个自以为很帅探案的架式——用剪刀手掐住自己的下巴,“可是‘鬼遮眼’之地的僵尸不会爬高啊,这窗台可不矮,都到我胸口了。再说了,僵尸也不会去吃供台上的东西,僵尸是不吃东西的吧?这龙心帮主,不会是活人诈死又活过来了吧?”说完去看王念祖,想从他那里得到求证,却见王念祖双唇紧闭,一字未言。
那边堪查案发现场的人群有了骚动,原来是王正义提出要看龙帮主生前呆过的卧室。
龙津回道:“龙心帮主一般以龙府为家,但这龙帮总舵也有他的小憩之点。你若想看,我便带你们去看吧。”
一伙人又跟着龙津去了龙心的御用卧房。却见那卧房意外的简朴,家具简陋掉漆,那红木床的床脚还留着断裂修补的痕迹,除了一张床和一套桌椅外空无一物,连像样的衣柜都没有。如果不是那明亮的带玻璃的大窗户,简直要让龙武怀疑这房间是王念祖那个弄堂里的破屋了。
龙心帮主的卧室虽简陋但却干净,印花床单叠得整整齐齐。这样单调、一目了然的房间极难找到有用的线索,那王正义草草检查了床上的被褥便退了出来。更别提其他无经验之人,均是一无所获。不过龙武却见王念祖翘了翘嘴角:“这里还挺有意思。”
空手而归的众人又回到灵堂,将自己发现的疑点或多或少提了出来,互相讨论、研究。但诸位商讨着、商讨着,渐渐吵了起来,并分为了意见相左的两派。一派是以王正义为代表,认为龙心诈死复活的;一派是以洪明为代表,认为龙心诈尸变僵尸的。
“……龙心啃吃食物时的唾液残留在了这瓜果上,你们看这变质的果肉便是有利证据。如无唾液残留,果肉便会从果心部位开始腐烂,不会是从果子的缺口处腐烂。”王正义手持一颗从缺口处开始腐坏的瓜果,据理力争,“你想想哪个僵尸会有口水?”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或许阁下见过的僵尸还不够多。阁下只见过‘鬼遮眼’之地的僵尸,却未见过活傀儡。”洪明拱手道,“在下不才,正巧见过如人一样的活傀儡。”
“是吗?活傀儡都让你碰着了,你倒是幸运。”王正义讥讽道,显然是不信洪明的一派胡言的。
洪明不急不缓地看了眼陪伴在他身边的丁日,道:“在下与我这位朋友,正是前不久惊爆上海滩的‘千人闷棺案’事件亲历者。在那场恶梦中,在下见到许多如生人一样的活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