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宝佛像不是佛像,会是什么东西?”门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龙武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压低声音问王念祖。
王念祖从龙武手里取走金条,龙武依依不舍地挣扎了几下,到底把金条给了王念祖。龙武看那金条是平滑的,王念祖看那金条却看出它身上有多条纵横的缝隙。只见王念祖捏着它金条一阵拧,那金条被拧出一颗颗小小的四方体,数量还颇多。王念祖变魔术似地,将一根平滑的长方体金条拧成了一尊由无数个小四方体拼成的佛像样子。
“精巧,像是机关门的作品。”王念祖感叹道。
那佛像的外表近看好像由一颗颗小小马赛克拼成的抽象图案,远看又是一尊清晰的将一颗元宝高举过头顶的佛像。龙武奇道:“这就是尊宝佛像?”
王念祖不语,又开始移动起佛像身上的马赛克。随着马赛克的变形,尊宝佛像的手一会抬高一会放下,佛像的大肚子一呼又一吸,看得龙武跃跃欲试:“哥,你是怎么做到的哥?让我玩玩,让我玩玩嘛。”
王念祖躲过龙武的抢夺,做了一个拨动的动作,组成尊宝佛像手上那大元宝的马赛克金粒突然自己移动了起来,发出“哒哒哒”摩斯密码一样的声音,而后那元宝就变形成了一个椭圆形的洞,洞里放着一卷纸条。
“炼制活傀儡的秘方!”龙武激动道。
王念祖拿出那卷纸条,看了一眼,脸色大变:“不是秘方,是藏宝图,楼兰藏宝图。”
“藏宝图!”龙武两眼放光,“很多钱吗?”
“很多,怕是一个小国的黄金储备……”王念祖的声音被门外清晰的脚步声打断。一队脚步声从他们面前的铁门走过,期间夹杂着一连串高喝的日语,听着像是咒骂声。
两人屏息等那脚步和日语骂声过去,龙武小声地问:“哥,外面说什么啊?”
“在骂人呢,嫌弃那些人搬尸体的动作太慢。看来日本人在处理那千具尸体,此地不宜久留,既然已经找到佛像,我们就快走。”王念祖将藏宝图放回尊宝佛像里,又对那元宝位置拨动了两下,那打开的洞就变形成了一个金元宝的样子,将藏宝图藏得结结实实。
王念祖本想将尊宝佛像重新拧回金条的样子,但龙武抱着佛像在摆弄,大男孩般要研究出玩具的秘密,王念祖便摆了念头,只去听门外动静,确定门外没有一点声音后,才打开门招呼龙武一起出去。
只因那队人所去的方向是通往衣柜出口的方向,于是两人极小心地走了一柱香时间,顺利地摸到了地道口,路上也未遇到什么意外。但眼看即将逃出通道口时、那光洞已在他们面前出现时,两人不约而同地看见了光圈中的葛珍妮。
龙武初见葛珍妮时,她也是从光圈中走来,如仙女一般。此时仙女依然在光圈中,却是跪着,面对着龙武的方向跪着的。她的嘴角有血迹,头发凌乱,脸部高高肿起,但眼神却依旧那么清亮,身形依旧那么美丽。
一个巴掌“啪”地甩在了珍妮的脸上,打得她偏过脸去。龙武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见一个穿着墨绿色军服的日军军官正站在珍妮的面前,骂了一大串日语:“怎么办事?连一条线索都找不到。再找不到东西,就将你的父亲片成人肉刺身。我命令你在佐藤之前,无论用什么手段,给我找到尊宝佛像!”
龙武没听懂,王念祖却是听懂了。怪不得珍妮对他说了那一句日军对尊宝佛像势在必得的暗语,怪不得日军特意派人来争夺尊宝佛像,原来佛像里藏着楼兰宝藏,宝藏一旦落到日军手里,日军不用再愁军资,军事装备定会大增。
“老子干他娘的……”见珍妮姐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愤怒中的龙武失去理智,大吼一声就要冲出地道。王念祖及时捂住他的嘴,将他拖到地道里侧。所幸地道外有众多被日军奴役的中国劳工在作业,鞭打和喝斥声不断,那日本军官未听到龙武的怒骂。
只是葛珍妮面朝着龙武他俩,地道外的地势较地道里又高上许多,葛珍妮脸上一片麻木,也不知她看见了龙武两人没有。
“你不要命了!”王念祖捂着龙武的嘴,一边偷往地道外看。他见葛珍妮身后是几支作业的队伍,有搬尸体的,有搬棺木的,队伍边站着一些端枪的日本兵,带他们进来的管家也站在一边,苦着脸伺候那日军大爷。
龙武的挣扎渐弱,王念祖松开捂着他的手。龙武沮丧道:“对不起,哥,是我太冲动了。我要是冲出去,珍妮姐说不定就没命了。她现在这样,总比活着强。”说罢吸了吸鼻子,努力仰头,在隐忍泪水。
龙武这一仰,也看见了洞外的一切。他心情低落地找话题:“龙津也太大意了,在帮日本人运龙府地下尸体,怎么没有交待一声,竟让我们这些参赛者随意出入龙府。”龙武这么一说,王念祖才在人群里找到了龙津。他与一名日军将领聊得正高兴,脸上挂满了笑容。王念祖却不这么想,那龙津定是故意让他们进来的,也不知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此路不通,咱们退回去另寻出路。”
“嗯。”龙武闷闷应是,在王念祖的带领下小心往后退去。不料龙武才退了没多久,大概是精神不济没注意到危险,一不留神就撞上了一堵肉墙。龙武一惊,那溃散的注意力就集中了起来:他撞到人了,要被那些狗日的发现了!
肉墙开了口:“夫子,小面。”是胡不凡的声音。
龙武的背后,站着胡不凡与何再来两人。
“你们怎么在这?”龙武脑子一转,“原来是你两个不要脸的贼人偷了我们找到的钥匙!”
“什么钥匙?”胡不凡一头雾水。
“少给老子装蒜!”龙武心情不好,指着胡不凡的鼻子,“若不是那把钥匙,你怎会找到这里来?”
胡不凡一下闹了个大红脸:“我等见识过夫子的厉害,偷偷跟着夫子来的。”
“哦?”龙武也是识人无数,见胡不凡的样子,不像在撒谎。“那你们看见了什么?”
“我们看见你们进了一间研究室,然后关上了门。”胡不凡道。
龙武松了口气,好在他们掏尊宝佛像时关上了门,胡不凡两人并不知道尊宝佛像在他的手上。
胡不凡又补充道:“然后我们看见你们的门又打开了,你手上拿着一个金色的佛像。你玩了那佛像好久,一路走一路玩,刚刚才将那佛像收起来。”
龙武和王念祖顿时黑了脸。
“那佛像是尊宝佛像吗?”何再来道。
“这黑灯瞎火的地方,你们看走眼了。”龙武将他毕生的功力全都用在表演上。为证实他所述,他拿出那已被他扭曲得变形的佛像,使劲移动着上面的颗粒,用力将它搓成一条长形,“你们看哈,这个东西是一条蛇的雕像。”可惜龙武不太会玩那玩意儿,一个没搓好,反将它撮成了阳峰的形状。
龙武举起那金光闪闪的阳峰,无比认真道:“看,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