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课程结束,林夏带着笔记本电脑来到图书馆。
北清大学的图书馆很大,地上建筑共五层,每层约一万平方米,根据功能分为信息服务、藏书、阅览、公共活动四个大区。图书馆外观像一本翻开的大书,风格庄重典雅,内部设计宏伟大气,光洁明亮,随处可见造型独特、柔软舒适的沙发。
期末考快到了,图书馆里坐满了来复习的学子。虽然到处都是人,但大家都很自觉地戴着耳麦,要讨论问题的同学也刻意控制音量,并不会让人觉得吵闹。
林夏根据刘宇森的短信指示走进三楼的阅览区,没多久就看到正抱着电脑学习的刘宇森。她背着电脑,走到他对面的座位坐下。
看见她,刘宇森开心地脱下耳麦:“小夏,你来啦?”
“嗯,”林夏微笑,从背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按下开机键,“刘师兄,谢谢你帮我占座位。”
“我们是朋友,你不用跟我客气。”刘宇森探头看了她的电脑屏幕一眼,看到上面显示的题库,“你要写习题?是什么科目?计算机和经管学有好几门学科是重叠的,如果你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
林夏闻言,眼睛顿时一亮:“可以吗?我真的有几道线性代数题不会。”
刘宇森摆出一副“学霸”的样子,故作深沉地问:“哪几题?给我看看。”
林夏连忙打开习题,然后把电脑推到他的面前,满脸期待地看着他。
刘宇森一脸自信地看向显示屏,下一秒,他就傻眼了。
呃,这些密密麻麻的符号和数字是什么鬼?他明明记得以前大一的习题没有这么难啊!
“这个……”他顿了顿,一本正经地说,“可能隔的时间有点久,我把知识点给忘了,我回去回忆一下再告诉你。”
他的表情看似平静,内心却懊悔得不得了——
早知道有这么一天,他以前上线性代数课的时候说什么都不睡觉!
林夏看穿了他的逞强,却没有拆穿,强忍着笑意,配合地说:“好的。”
把电脑转回来,她继续做习题。
初冬的阳光温暖而柔和,光线穿过明亮的玻璃窗,映照在她的身上。她的脑袋微垂,双目专注地盯着电脑显示屏,脸上的皮肤白皙透亮,温润如玉。她的脸部轮廓本就柔美,此刻在淡金色的阳光下,更显温柔。
刘宇森坐在她的对面,单手托腮,静静地看着她专心复习。
恍惚间,他想起胡兰成的名句——
今生今世,但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再看着她此刻娴静的模样,他的心里突然便有种莫名的满足。
做完几道大题,林夏觉得有些困意,但从背包的侧袋里掏出一瓶咖啡,拧开瓶盖连喝了两大口。
看着玻璃瓶里的深棕色液体,刘宇森的眉头却微微皱起:“你喜欢喝咖啡?”
“还好,我喝咖啡主要是为了提神。”把瓶盖拧上,林夏把玻璃瓶放回背包里。
“咖啡喝太多会过度刺激胃酸分泌,诱发肠胃疾病。你要想提神可以喝茶,铁观音、西湖龙井都不错。如果你不喜欢绿茶,可以试试花茶,薄荷柠檬茶、蜂蜜菊花茶、玫瑰红茶、花草茶都有提神醒脑的功效。”
看着侃侃而谈的他,林夏好奇地问:“你对茶叶有研究?”
“我家是开茶庄的,目擩耳染下,多少懂点皮毛。”
“你真厉害!”
两人聊了一会,林夏低头继续做电脑里的习题,刘宇森也把注意力拉回到学习上。
林夏做题做到一半,隐隐觉得有道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她抬头环顾了一遍四周,只看到到处都是陌生人,并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难道是她的错觉?
林夏眨了眨眼,转头看向对面的人,压低声音问:“刘师兄,你有没有觉得有人在看我们?”
刘宇森认真地扫视了一遍四周:“没有吧?”
也许真是她的错觉。
林夏点点头,站起来:“我去找本书。”
“好的。”
林夏走到藏书区,经过第二排书架时,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通往大门的走道,意外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柔软的黑发,高大的身躯,笔直的背脊,修长的双腿,浑身散发着的清冷气息,不正是沈盛吗?
难道刚才偷窥他们的人是他?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林夏的脑中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不过她马上就把这个想法自脑中抹掉,不!不可能!像他这么清傲的人怎么会做出这种猥琐的事?再说,他没事偷窥他们干什么?说不定人家只是路过,随意扫了他们一眼!
林夏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便不再看他,转身继续找要用的参考书,没把这件小事放在心上。
——
那天晚上,刘宇森一回到宿舍就开始翻箱倒柜。
罗嘉磊在收拾床铺准备睡觉,看见他这个样子,关心地问:“老二,你在找什么?”
刘宇森埋头在行李箱里,一边翻找,一边回答:“我回校的时候,我妈在我的行李箱里塞了几罐花茶,我忘记放哪了。”
“你不是不爱喝花茶吗?你找它干嘛?”
“给小夏呀!她天天喝咖啡,太伤胃了,我让她喝点花茶。”
“我喝咖啡都喝了三年了,怎么不见你也送我点花茶?”
钟振贤在上铺探出脑袋,语带调侃:“老四,你这就不懂了,咱们这些塑料兄弟怎么比得过人家的真命女神呢?”
众人说得热热闹闹,只有沈盛一声不吭地躺在床上,显得格外安静。
“不许胡说!让小夏听到这种话,会把她吓跑的!”
刘宇森警告地瞪了两人一眼,抱着好不容易翻出来的花茶,走到小阳台,欢天喜地地给林夏打电话。
“小夏,你睡了吗?我找到了两罐花茶,你明天什么时候有空?我拿给你……没事,反正我自己也不喝,放着也是浪费……好的,那明天见……”
男孩清朗的声音清晰地传来,沈盛只觉得心里一阵莫名的烦躁,翻了个身,拉高被子,把脑袋蒙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