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睿瑶扫视一圈,公车上的座位确实只剩下她身边的一个,确实没资格叫人不坐。
只是,想要补眠的她实在不适应有异性在身边。
她闭了闭眼,压抑着即将喷薄的火气:“随便你,你爱坐哪就坐哪,但是最好是离我远点。”
谭睿瑶警告得看了一眼坐没坐相,还越坐越近的大男孩,眼里的锋锐和不悦很是吓人。
只是很难吓到厚脸皮的人。
谭睿瑶旁边坐着的那个就是她二十几年来遇到的脸皮最厚的家伙,听了谭睿瑶的警告,他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愈发的放肆。
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居然压抑着他低音炮的华丽嗓音,小声对谭睿瑶道:“美女,帮个忙呗。”
说完也不管谭睿瑶同意与否,居然猛地拽过谭睿瑶的手腕,将人拽到他的膝盖上,作势就要吻上去,结果却肋骨部位却挨了谭睿瑶一记肘击。
原本想要一亲芳泽的嘻哈青年痛苦得闷哼出声,声音中是说不出的委屈:“美女,你这是做什么?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谭睿瑶冷笑,美目含煞:“稀罕?”
她稀罕他负责?
所以就把自己送上门给他调戏?
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无本买卖。
青年却是脸色变了变,低低哀求:“美女,拜托你就帮帮忙吧,有人在追我,我会被打死的。”
谭睿瑶迟疑。
现在公车迫停了,从前门那里上来几个拿着棒球棒青年,一个个的推搡公车上的乘客,凶神恶煞得似乎在找人。
谭睿瑶立刻就明白了,自己这是受了无妄之灾。
她似笑非笑得看着眼神躲闪的青年,看似平稳的语气中却含着不悦和杀气:“是找你的?”
他们处于最后一排,前面还挡着不少的乘客,要是从第一排挨个找过来,怕是也要那么几分钟。
青年有些心虚:“谁知道呢,也许是嫉妒我长得帅。”
至此,谭睿瑶对青年的印象便停留在以下几个词——耍帅、叛逆、自恋,还有一个臭屁。
她躺回自己的位置,插好松掉的耳机,在音乐中阖上眼,毫不负责任道:“既然如此,那你好自为之。”
“美女……”
“需要我举报,让你死得更快一点么?”
青年委屈得闭上嘴,只是那眉眼之间全是火山般即将爆发的烦躁和不耐,若是细看还能看到那眼里的一丝冷漠和如狼一般的狠厉。
手臂上的肌肉却是紧绷得厉害。
谭睿瑶悄悄睁开一只眼。
末了,低叹了一声。
“记住,你欠我一条命。”
这一声很轻很轻,就像是消散在徐风中一般,让以为谭睿瑶不会帮忙的青年险些听错了,眼里全是未消散的惊疑不定和喜悦。
而谭睿瑶却只觉得烦躁。
她摘下一只耳机塞进青年的耳里,然后放纵自己靠在青年怀里,权当这是家里的那条绿色毛毛虫玩偶。
青年却是一下子放轻了呼吸。
他哑着嗓子道:“美女,得罪了,做戏就做全套。”
长臂一伸就将人捞进怀里,这次和之前不同,谭睿瑶是整个人都坐进男人的怀里,背脊贴近男人的胸膛,压着的却是男人的大腿。
这个姿势贼尴尬。
更关键是,那青年还放肆得将手锁在了她的腰间,虽然中规中矩,没有完全贴近皮肤,但谭睿瑶的尴尬都要冲破天际。
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打人打人打人!
谭睿瑶脸色难看得吓人,偏生那几个来者不善的家伙已经走到了近前,拎着棒球棒恶声恶气道:“妞,有没有看见一个可疑的人?”
可疑的人,你们几个不就是么?
“没有。”
谭睿瑶强行压抑着火气。
“那你后面的是谁,让他露脸给我们兄弟看看!”
腰间的手下意识收紧,就连埋在她头发间的呼吸都似乎重了许多。
谭睿瑶全身上下叫嚣着不满,眼里不自主拿出散打冠军的气势,眼寒如刀:“看麻批啊,不知道你们很吵么,还是说你们想和老娘抢男人!”
那眼神就差说,老娘的男朋友也是你们能抢的!
看脸不就是想搞基?
几个拿棒球棒的家伙立马就怂了:“大姐,我们不知你们是两口子,这就走这就走。”
赔笑着跳下公车,谭睿瑶似乎还能听到他们骂骂咧咧的声音:“还以为那小子在这车上,没想到却看到一对腻歪的小情侣,大白天的抱一起,也太恶心了……”
谭睿瑶额头青筋直跳。
“该放开了吧?”
她这次亏了,帮人还把自己给折进去了。
“哦哦。”
青年不舍得从谭睿瑶腰间移开手,那富有弹性的触感似乎还残留在指间,手感好得惊人,而心脏也在这一刻给力得跳得飞快,带动着全身的血液不断流淌流淌。
我们年少无知的青春啊……
一不小心,青年就暴露了他眼底的痴迷。
结果又是一记肘击。
这次不是肋骨,而是腰侧,青年受伤的地方。
青年当即苦着脸吸气:“美女,用不着这么狠吧,我可是个伤患。”
“呵呵,伤患?”
谭睿瑶崴着手腕冷笑两声。
“小子,下车我们练练?”
青年身上涌起了一阵寒意,看着谭睿瑶似笑非笑,冷漠异常的眉眼,心脏不争气砰砰跳的同时,也如那几个家伙一般怂。
“美女,这不用了吧……”
可惜,最后青年还是被谭睿瑶拎下车,在一阵哀嚎之中为自己的口花花负责。
而揍完人的谭睿瑶却是神清气爽。
腰不酸了,人不困了,精神头儿倍足。
而地上的青年却像是被蹂躏过一般,银色的短发被汗水打湿,蜷缩着身子在地上呻吟,这会什么嘻哈风都不见了,愁眉苦脸的就像个挨欺负的小可怜。
只是那样的一张脸,配上这样的表情……还真是很有让人施虐的欲望。
谭睿瑶压下眼底的诡谲,就那样踩着地上青年的肩膀,笑得邪肆:“调戏我,嗯?”
而青年却是贼心不改,不知死活问了一句:“美女,刚刚被我这么一个大帅哥抱着的感觉如何?看你反应这么大,想来也是不错的,不如我就勉为其难做你男朋友好了,也算是对这次冒犯的补偿。”
结果谭睿瑶脚下用力,狠狠碾了下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你觉得左手摸右手是什么感觉?”
“不是吧?”青年惊愕,只是在谭睿瑶的欺负下却是连连求饶,“美女,在下错了,错了,再也不敢了。”
原以为是一朵安静栀子,却不想却是朵带刺蔷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