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让开,我要开始打扫了。”
一把竹扫帚突然出现两人脚下,跟长了眼睛似的,一个劲往梁淮陆菁菁小腿上扫。
“卧槽!”
一向温雅的梁淮忍不住爆了一个粗口,跟只猴子似的上蹿下跳。
而他身边的陆菁菁更是吓得花容失色,一张精致的脸孔更是微微扭曲:“该死的,长没长眼睛啊,你往哪里扫,脏死了脏死了!”
撑着比人还高的竹扫帚的姑娘吹了下自己额前的刘海,眼神淡漠,语气无辜:“我在扫垃圾啊,你们站在这里就不知道躲啊,让我怎么打扫?”
已经挨了竹扫帚好几下的梁淮、陆菁菁:“……”
这是哪里来的神经病!
竹扫帚是那种专门用于清扫大街的,竹制的握柄,扫帚头是还带着枯黄叶子的竹枝,扫在人身上就跟针扎似的,疼得厉害。
谭睿瑶诡异得看了一眼武馆门口整洁干净的地面,再看了一眼一本正经强调自己是在清理垃圾的某姑娘,嘴角有些抽搐。
江北燕这姑娘有点腹黑啊。
不过把梁淮、陆菁菁这个闹事的家伙比作垃圾,貌似也相当妥帖呢,谭睿瑶心底就跟出了口气似的舒爽。
江北燕吹了下刘海,藏在刘海下面的眼睛有些诡异:“你们还不走,那我就送你们一程。”
说罢,就要去拎梁淮和陆菁菁的胳膊。
垃圾的归宿在哪里?
自然是垃圾桶。
那大热天散发着恶臭的垃圾桶简直就是噩梦!
“放手,我们自己走!”
陆菁菁气哼了一声,很轻易挣脱江北燕的桎梏,其中固然有江北燕自己的放手。
陆菁菁身形踉跄了下,还是扶着梁淮才站稳了身形,极为高傲得整理了自己的头发,看着谭睿瑶的眼里充满了愤恨。
而梁淮看谭睿瑶的那一眼却充满了复杂。
陆菁菁气势汹汹得来,带着千金大小姐的趾高气昂,结果走得时候却是灰溜溜的,非但没有按照她的心思找到场子,反而落了个极狼狈的下场。
这场闹剧终究以虎头蛇尾的结局收尾。
“垃圾总算走了。”
撑着竹扫帚的江北燕轻吐了这一句。
谭睿瑶哭笑不得:“你就这么不待见那两人?”
连指桑骂槐的手段都使出来了,也是难为江北燕这个脑子缺根筋的姑娘了。
江北燕却是瞥了谭睿瑶一眼,傲娇至极得轻哼一声,利落得将手里的竹扫帚玩出了花样,跟耍棍子似的,一个棍花之后,竹扫帚已经被她倒提在身后。
“戏散了,大家可以散场了,自然,若是大家想学防身的功夫,欢迎进武馆,要是不想学,就别怪我手中扫帚无眼。”
围观的大妈大婶全都做鸟兽散。
“有时候,你手段就是太软了,要是让人知道你的能耐,看谁还敢踩在你头上拉屎!”
江北燕拖着扫帚走进武馆,扫帚上的枯叶与地面接触,留下沙沙的声响。
她的一番话话糙理不糙。
在江北燕看来,基本上就是没什么事是打一架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打两架。
江北燕就是一个暴力妞啊,能用武力解决的事,她从来不屑其他迂回的方法。
眼看就要进入武馆,江北燕却突然回来,歪着脑袋问:“刚刚那个男的,是你前男友?”
谭睿瑶惊讶。
刚想说什么,就听那姑娘用十分嫌弃的口吻道:“你的眼光真差。”
“这次的这个还没有上次的厉害,弱鸡。”
江北燕面无表情说出这个评价。
在她眼里,只有强者才值得追随,而梁淮这样的……啧。
谭睿瑶这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江北燕不仅仅缺根筋,或许对这姑娘来说,长得好看的男人还没有一个武术大师来的重要。
或者这样说,要和江北燕这样的姑娘处朋友,那么首先就要打败她。
为江北燕将来的男朋友默哀一秒钟,谭睿瑶忍不住扶额:“我们进去吧。”
梁淮和陆菁菁这场闹剧在谭睿瑶心底并没有产生多大的影响,用谭睿瑶自己的话来说,她不是个记仇的,有仇她都会当场报了。
如果真要论影响,那么便是陆逸尘这个搅乱一池春水的家伙,在谭睿瑶印象里更深了。
下班的时候,谭睿瑶特意问过江北燕要不要去她家吃顿饭,毕竟陆菁菁的那场闹剧虽然她自己就可以解决,但终究不会如江北燕那般干脆。
江北燕帮了她,那她请她吃顿饭,这是应该的。
结果,江北燕下了班跑得比兔子还快,问了刘师兄原因,才知道城西的一家复古奶茶店开业了,江北燕那家伙赶不及去尝试新品。
得到这个答复的谭睿瑶真不知道要做出什么表情。
世上怎么会有视奶茶为本命的姑娘?
“妈,我回来了,我带了食尚香家的烧鹅,晚上我们就吃烧鹅吧。”
回到家的谭睿瑶在玄关处换鞋,她的手里还提着印有食尚香字样的油纸袋,一股属于烧鹅的味道从油纸袋里逸散开来。
“你回来啦。”
黄古月热情得迎过来,接过谭睿瑶手里分量不小的烧鹅,同时对着谭睿瑶挤挤眼睛。
“闺女啊,别怪我不给你制造机会啊。”
不等谭睿瑶明白黄古月是什么意思,换好鞋的她就被黄古月往沙发那边推。
“妈,你慢点,这是干啥?”
谭睿瑶还一头雾水,就听隔壁沙发上传来一声低沉磁性的男声:“你回来了。”
声音平淡,没有丝毫起伏。
却愣是叫谭睿瑶打了一个激灵。
“陆逸尘?”
她不可置信得看着沙发上那极为眼熟的男人,就着巴拉着沙发靠背的尴尬姿势,和沙发上身穿手工定制西装、坐姿笔直有如标枪的陆逸尘四目相对。
一瞬间,似乎有火花炸响。
陆逸尘眼眸漆黑如墨,深邃入骨,一眼望去就像是被吸纳进去一般,却又觉得璀璨无比,就像潋滟了万千星河。
任时光流转,而你在我眼中不散。
谭睿瑶觉得脸有些热,更为自己粗鲁的举动感到尴尬。
她跟烫到一样收回了自己的手,眼神躲闪,眼睛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但就是不敢直视陆逸尘:“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