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昊果然淡然地说,“陈奇,别为了一个瞎子,伤了我们和气。”
陈奇冲过去,“张子昊,这人,是安晓淇对不对?是你,是安晓雪,把她害成这样,你…你却还如此侮辱她,你太过分了,张子昊,你还是人吗?”
“陈奇,你还把自已当回事了,这是我的家事,与你无关,滚一边去。”
家事,安晓淇听起来,如一响亮的耳光,自已要是还有家,会沦落到这个样子?
自已与张子昊已离了婚,不是张家的人。自已的父亲,也与自已断绝了关系,自已还有家?
可笑,可笑。
“张子昊,这事,我还就管了。”陈奇一把抓住张子昊的衣领,一拳头打过去。
“放肆…”张子昊挨了一拳,抬脚一踢,陈奇被踢得远远的。
张子昊冷眼瞪着安晓淇,“安晓淇,你今天敢不学狗,我必定送你到疯人院。”
“不要打了,我学狗,我学狗……”
安晓淇泪流满面,手脚趴在地上,边爬边“汪…汪…汪…”叫着。
那声音,如可怜的轻叫,如失群的孤雁。
那声音,如滴血的悲泣,如凄厉的哀鸣。
桌边的人,全都呆了。
这桌上,算是张子昊的同学,算是富豪阶层的公子哥,女人见过不少,不知羞耻的人更是见过不计其数,但,这样的事,却从未见到。
安晓淇没有哭,她是疯子,什么都做得出来,她的头有点晕,转了三圈,差点倒地地上,她撑起身子,冷冷地站起来,从餐厅冲出去。
她得逃跑,得立即逃跑,他得远离那个恶魔。她顾不得带东西,冲向酒楼外,跑到街边,向出租招手。
可是,出租似乎是看着她的样子,特别害怕,更觉得她给不起钱,所以,连过几辆车,也没有停下。
她开始狂奔,向街的另一面狂奔,边跑,边招呼出租,终于有一辆车停下来。
上了车,司机问,“到哪里?”
是啊,到哪里,她必须迅速找到一个答案,随口说,“三桥。”
不到五十米,司机问,“你,你有钱吗?”
安晓淇身上从来不会放钱,她的每一分钱,都会存起来,她是为以后带奕奕准备的。
司机本来看着这样一个奇怪的瞎眼人就特别不安了,此时见她犹豫,立即将车停下来,“没钱,下车吧。”
安晓淇惊慌之中,已看到后面有车快速跟过来,而且,车就在停在出租车后面了,慌乱之中,她四处去摸,希望能找到哪怕一分钱。
回去了,就再也没有自由了,或者,就是疯人院。
“师傅,我有钱,你快开吧,越快越好。”
“没钱,就下车吧。”司机固执地说。
安晓淇竟然摸到了钱,是刚才林清平扔给她的钱,她没想到,那几张百元钞票,在此时起了如此大的作用。
“你看,这是一百的,有钱,我有钱。”
司机一看,果然是百元钞票,“好嘞,别怪我不问,你……”
汽车轰鸣着,快速向三桥方向开去。
为什么到三桥,安晓淇真不知道。可此时,她却想起,在三桥,那是有一次,她和张子昊一起参加在上海举办的“青年企业家论坛”回来之后,那天晚上张子昊请她一次用餐之后,两人在桥上情意绵绵的一晚。
那天,其实张子昊是想趁着西餐后的欧式浪漫,向安晓淇表白的,可就在张子昊终于将手搂在安晓淇腰间时,改变命运的电话来了。
安晓雪失恋了,她在酒吧醉了,酒吧给安晓淇打电话,让她立即过去。
她和张子昊一起到酒吧去了,安晓雪的确醉了,见了张子昊,就扑在张子昊的怀里,哭得不可收拾。
当时的情境,安晓淇至今清清楚楚地记得,以前,她觉得并没什么奇怪,可后来,她才明白过来,从那个时候,安晓雪其实已迈出了和她争夺张子昊的第一步。
那所谓的醉酒,其实都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