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电话那头的人,将他们学校的地址,报给了我。我看着纸张上面的地址,心中莫名的有些平静。我说不清楚,此时我的内心,是一种什么感受,只知道,我想要的真相,想要的过往,很快,就会呈现在我的面前。
因为下午没有课,所以,我将第二天要备课的内容准备好了之后,便直接下班,向着那个学校而去,国语私立中学。
去的时候,正好碰到下班,所以,我站在学校的门口,有些为难。第一,我过来找谁,我不知道;第二,这个门卫,会不会让我进去,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有些踌躇不前。
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那个门卫,直接走到了我的前面,看着我:“我盯着你好长时间了,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做什么?”他的语气不是很好,而从他话中的语气可以看出来,他是不认识我的。
其实,在我来之前,我设想了一下,如果说,我以前真的是老师的话,那么,有可能,我会在这个学校任职也不一定啊。然而,现在看着这个门卫的态度,我想,我的设想破灭。
这个门卫,年纪应该在五十岁左右,头发有些虚白。但是,整个人看起来,精神抖擞的,手上拿着一根电棍,健步如飞的来到了我的面前。双眼像是X光机一般,是打量着我。
“我……我是A中的语文老师,来你们学校,是想要找一个人。”
他听到我自我介绍,再一次审视着我,似乎,有些半信半疑。毕竟,我不自夸,我这个人,外形还是很可以的。说自己是老师,也确实有着为人师表的模样。
“那你找谁?”很明显,他信了我的话,对我的态度,明显好了很多。
“我……”我张了张嘴,说不出来。最后,比武无奈,说了那个说是在医院的老师的名字。门外闻言,摇摇头:“你说的这个老师啊,现如今已经请假,你要找他,去他家找吧。”
“可是……”
“不在学校,我能够怎么办?既然你说是他的朋友,那么,自然知道他家的情况,所以,要找他,你就去他家。学校反正你是找不到人的。”门外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不是,我想说,我想要找另外一个老师,他是教语文的,然后,他今天还去了A中参加我们学校的公开课,你知道这个老师是谁吗?”门外就这么让我离开,我怎么可能。顿时着急了起来。
门卫闻言,疑惑的摇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要是今天没有办法说出你要找的按个老师的名字,我是没有办法放你进去的。尤其现在你也看到了,正是孩子们放学的时间,所以,我不能够不顾孩子们的安全。你赶紧离开,再不然的话,你休怪我不客气。”
我张张嘴,没有说话。毕竟,他所担心的事情,我能够理解,一切都是以为孩子们。我点点头:“那我站在这边等等,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老师,或者说,等这些孩子们都离开了,你再让我进去看看老师们的照片,我在照片里面找找,好不好?”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够想到的办法了。
如果说,这样子还不行的话,我就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毕竟,每天让我来这边守着那个老师,也是不实际的事情,更何况,他好像还是有车子的。
“行吧。”门外无奈的点点头:“但是,你可以靠近这些学生,知道吗?”
我连连点头,答应了下来。站在比较远的一个位置,整个人显得很迷惘。原本,那个老师就是开车的,我对他的车子,没有半点的概念,现在,还要我距离那么远,我更是没有办法找到他那个人啊。
学生们陆续离开学校,而偌大的学校,也在片刻的时间内,慢慢归于平静。而这个时候,门卫大爷走到了我的身边:“怎么样,找到了没有?”
我无奈的摇摇头:“真的没有找到,我记得他的长相,但是,因为我却忘记问他的名字了。”
“那你找他有什么事情吗?”
“因为他,极有可能知道我的过往,所以,我才这么着急。”于是,我将我失忆的事情,简单的和这个门卫大叔说了一次。他听完,点点头:“你工作证给我看看,如果确定你是A中的老师的话,我就让你进去看看我们学校的公告栏,看看你能不能找到那个老师。”
“真的?谢谢谢谢……”我不停的说着,心中满是感激的话。同时,掏出自己的证件,我忽然很庆幸,我出学校的时候,忘记将工作中给放到宿舍,直接来到了这边,不然,现在这么好的机会,岂不是要浪费掉了。
在门卫大爷确认好了我的证件之后,这才带着我走进来国语私立中学的大门。这期间,偶尔会有几个下班晚的老师经过。但是,我的存在,并未引起他们的注意。我跟着门外大爷一路来到了在职教师公告栏的位置。
国语私立中学不算太大,但是,也算得上是麻雀虽小肝胆俱全。在职的老师,也有差不多二十位。所以,如果那个老师是在职的话,我在这个照片中找到他是很容易的事情。
我一个个的看下来,最终在第三栏的中间找到了那张照片,指着他,我异常的兴奋。
“是他,就是他。董志贵老师。”我兴奋的抓着门卫大爷的手:“就是他,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联系方式啊,那我还真的没有。”门卫大爷摇头:“不过,你要是等得及的话,明天我看到他的时候,和他说下,或者,到时候打电话去他办公室,和他说下。”
“现在能不能让我去他的办公室看看?”毕竟,距离我所要了解的过往就剩下最后一步了,我真的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放弃。
门外闻言,看了看那边的办公楼,然后点点头:“行吧,我带你过去看看,看看董老师在不在办公室。”也许,是感受到我的着急,也或许,是这位门卫大爷真的是好人,所以,在他的带领下,我来到了教师办公室。
这里的办公室相对还是挺大的,像是那种教室改建的,一个房间里面,老师的办公桌就摆了差不多十张左右。和我们那边,几个老师一个办公室的现象对比起来,真的是相差了不知道多少。
而此时,里面还有两三个不曾离开的老师。其中一个正好站起来倒水的老师,看到门卫大爷站在门口,问道:“齐叔,你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我想问下,董老师在不在?就是教八年二班语文的那个董老师。”或许,这个学校,有几个董老师吧。
“你找董志贵?他已经离开了,说是有事情啊。”那个倒水的老师,将水倒好之后,来到了门口:“齐叔,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和我说,我明天帮你转告也是可以的。”他说着,脑袋向我转了过来,然后,我看到他一脸慌张,而后,手中的水杯,也跟着落在了地上。
“你……是你?!不是,你不是……”他那惊恐的样子,看着甚是吓人。
门卫大爷也奇怪的回头看着我,而我,更是一脸的茫然,不过,从这一点上面可以看出来,他是认识我的,虽然,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只是觉得眼前这个盯着我露出恐慌的表情的男人,有些娘娘腔。
而听到声音,在办公室里面的几个老师,也跟着走了出来,他们在看到我的时候,也是一脸的惊慌,还有恐惧。甚至,在同一时间,同时后退,然后,与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似乎,我就是什么妖魔鬼怪一般,亦或者什么杀人凶手一般。而这个时候,我的脑海中,突然闪现了我前两日了解到的自己的背景,我是一个劳改犯,我是因为故意伤害罪给送进监狱的!
这样子的信息,不停的在我的脑海中闪回。让我不禁有些后怕起来。
不过,很快的时间,我便理清楚一点,他们,应该都认识我,或者说,见过我。
“你们……认识我,是不是?”我的话,说出来,有些颤抖。找了那么久的过去,忽然之间,在这个地方就要实现了,换做任何的人呢,都是兴奋的,激动的,当然,还有一丝丝的恐惧。
此时我的心情,很是复杂。
先前我觉得有些娘娘腔的男人,用着双眼,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着我,在确定我和他们说话的时候,这才道:“你……是不是王忠吉?”
果然,是认识我的。
我狠狠地点头:“是我,是我,我是王忠吉,你们认识我的,对不对。”这个时候,我已经不再用疑问句了,而是肯定句。
他们彼此给了对方一个眼神,然后这才重新将视线落在我的身上,点点头:“如果你真的是王忠吉的话,我想,我们都认识你。”他们的声音,也跟着平静了很多,起码,不是刚刚那般,颤抖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