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笑两声，退出去的同时，心里来回猜测，他要干什么，为什么要十二点才去做？
想起被他一枪崩没了脑袋的老蛇皮，我浑身都是冷汗，这大晚上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宿舍里的几个工人还在喝酒打牌，我叫宏远出来，偷偷问他：“龙哥把老蛇皮藏哪了？”
我清楚地记得，龙哥让把老蛇皮抬回来，可能就埋在仓库的某个地方。
宏远忽然瞪大了眼睛：“蛇哥不是跑了吗，他让龙哥抓着了？”
我猛地一惊，这才想到那时候跑出来的只有我，跟着龙哥出来的应该是龙哥小弟。
工人是不能随便进出的！
等我回过神来，宏远正推着我的肩膀：“问你呢，蛇哥到底怎么了？”
我不敢乱说，推脱说没见着老蛇皮的影子，可能让龙哥抓回来了也说不定。
然后掏出那串玉项链，接着光在宏远眼前晃了一眼：“这项链有啥不一样么，能卖多少钱？”
宏远瞟了一眼，忽然一把抓住玉项链，放在手里看个不停，脑袋上全是汗。
我大为奇怪，这又不是刀，怕什么？
过了一阵，宏远把项链还给了我，脸上尽是不可置信之色：“这是龙哥给你的？”
我更觉得稀奇了，正要问，他已经擦了一把脑门上的汗：“好好留着吧，他很快就告诉你干嘛用的了…”
之后，不管我怎么问，宏远也一声不吭，甚至看我的眼神，也变得很奇怪。
我抽着闷烟消磨时间，一不小心睡着了，半夜里静悄悄的，忽然感觉却有人拍了我一把。
我睁开眼睛，宿舍里已经没了光亮，想来时间不早。
猛地记起龙哥交代的事，我吓得一身冷汗，慌张地坐了起来，正要抬脚出去，却听见床头传来一个声音：“拿上铁锹。”
是龙哥，我赶紧点点头，快步走出屋外，找到铁锹后，身后一阵车灯闪烁。
车上没开灯，他让我坐副驾驶座，恍惚间，我似乎看见车后座上放着什么东西，个头不小：“龙哥，咱们干啥去？”
龙哥点了根烟，抽了一口后，踩下油门：“待会就知道了。”
这一片是乡下，所有人家都熄了灯，一路黑乎乎的，面包车沿路朝北开着，不多时已上了山。
开始我还很糊涂，等车偏离主道，走上颠簸的山路，我的脑袋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他是不是要处理老蛇皮的尸体！
我顿时汗出如浆，要是我帮他埋尸，那我算不算是帮凶？
可车已经停在了山上的一片树林边上，顺着车灯朝里望去，那是一片坟地。
龙哥叫我跟着下车，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喉咙根，吓得腿肚子发软，路都走不稳了。
“就这吧。”
绕过坟地，他找了个地方叫我挖坑，越深越好。
我有无数次想逃之夭夭，却生怕龙哥一枪崩了我，心中的恐惧全化成了身上的力气，坑越挖越深。
不知道过了多久，坑已经比我还高，龙哥终于扛着麻袋出来了。
正是后座上放着的东西。
我咽了口唾沫，累得要死，却不敢喘粗气，龙哥棱角分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戏谑的笑：“又不是娘们，怕什么！”
我慌忙点头，爬上了坑，龙哥把麻袋扔进坑，转身回车上了：“埋了。”
借着昏暗的月光，我低下头仔细地看了一眼麻袋，两耳间一阵嗡鸣，霎时有些头晕目眩。
麻袋有脑袋的形状，那…他…
他不是老蛇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