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柔声说:“你的晴儿,在这里。”
苏鸠人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小小的盒子,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它打开。
下一刻,他全身脱力一般瘫坐在地,仿佛是梦中呓语一样说:“你好狠的心。”
盒子里一颗眼珠子静静地躺在里面,眼白处还黏连着无数的血丝。
“如果你这个时辰之内没有把名单写给我,我就割下她另一只眼睛。”
“然后每个时辰割一点东西下来,你觉得如何?苏大人?”云歌美丽的脸上,一双清澈动人的眼睛仿佛只是一个纯净的少女在看着他。
但是里面那可怕的残忍在告诉苏鸠人,这不是什么少女,是一只狰狞的恶鬼。
“我的晴儿,为什么是晴儿!”苏鸠人仰天大笑,状似疯魔。
“我答应你,我现在给你写,但是要我面圣,我要晴儿安安全全地站在我的面前。”
苏鸠人已然平静下来,他对着云歌冷静地说。
他不是傻子,知道这是一条死路。
但是他的软肋实在太明显,只要晴儿有任何危险,苏鸠人都不会好好活下去。
“与其在看到你最爱的女人变成一团肉泥,然后你行尸走肉一样存活,倒不如一命换一命。”云歌俯下身子直视苏鸠人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苏鸠人面对着她的直视,惨笑了一声。
“你全都知道了,我和晴儿的事情,没错,我甘愿为她而死。”
珩王府。
云歌站在后花园,一身淡紫色的广袖流仙裙宛如天仙一般仙气氤氲,美丽不可方物。
她长长的睫毛就像是蝴蝶展翅,下面的一双清亮瞳孔正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此时手中的一卷文书。
“礼部尚书,文仲景;吏部侍郎……”
她轻轻地念出一个接一个名字,神色越来越震惊。
身后一个浑身漆黑的女子随伺在侧,她看着云歌纤弱的背影,目中闪烁着复杂莫测的光芒。
虽然云歌手握慕容珩的军令状,但是要说从心底的佩服是没有的。
所以雪杏对云歌一直是半信半疑,甚至还留有几丝的看不起。
没想到在云歌那日让她去苏鸠人的家宅,掳走苏鸠人的妻子,还有割下管家头颅交给苏鸠人,这一系列行云流水的手段彻底地震撼到了雪杏。
仿佛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雪杏此时对着云歌,不禁有了更多的敬畏。
“雪杏,慕容珩手下里面有没有是有皇帝身边的人?”云歌转头问道。如今她已经握住了最大的筹码,就是这一份太后勾结朝廷大臣的名单。
但是她不能随便交出去,一定要在最合适的时机,一击命中。
她要知道皇上的心意还有最近的安排,才可以做下一步的计划。
“回皇妃,皇上即将在后日召开祭天大会。”雪杏恭声说,“皇上身边的太监高威是我们的人。”
“祭天大会?”云歌听到这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太后定然要在祭天大会上揭露慕容珩是凶星降世。
这个老女人肯定不仅仅要把慕容珩打入牢狱那么简单,她要更大的罪名。
祸国殃民,凶星降世。
云歌紧紧锁住眉头,太后下一步会是做什么?
比起一个司天监的凶星降世,更要严重,更加可以把一个军功赫赫的皇子一举击倒的罪名,还能有什么?
云歌突然目中点亮了熊熊火焰,她一拍掌,“马上带我去刑部的牢狱,我要见慕容珩。”
金龙殿。
“回陛下,三皇子慕容珩涉嫌和近日来多宗案件有关。”苏鸠人出列朝皇上禀报。
龙椅上的皇上先是沉默了好一阵,随即说:“苏爱卿可有真凭实据?”
苏鸠人伏地恭声说:“贵女被掳案,红袖招暴动案,都有在场的百姓可以作证。”
就在这时,魏轩然突然出列,说:“陛下,祭天大典举行在即,如果要对三皇子提堂审讯可能会阻挠大典的进行。”
皇上沉吟许久,他自然是对那一颗红色异星耿耿于怀,加上如今京城谣言慕容珩就是红色异星。
让皇上对慕容珩这次涉嫌犯案,是已经持有先决态度。皇上也觉得他就是那颗灾星。
“那就先带到刑部关押,等到祭天大典结束再进行提堂审讯。”
庆禧宫。
太后敲着木鱼,正在全神贯注地上香礼佛。
就在这时,徐嬷嬷冲了进来,满脸的春风得意,“太后,我们先斩后奏把慕容珩打下牢狱成功了。”
太后依旧紧闭着双眼,“皇上是哀家的儿子,他的心思我最懂了。慕容珩这次是不可能翻身了。”
一个如雪般披着貂皮大衣的身影从佛像后缓缓走出,他眉目低垂,一张脸上尽是快意。
“待到我们在祭天大典的计划成功,慕容珩是死定了。”
太后点头,赞许地看向宫飞羽,“飞羽,你能够保证你那个时候可以操控的了慕容珩吗?”
宫飞羽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云歌是不可能发现所谓的操控是什么,到时候操控慕容珩点燃引线,就是谋反大罪。”
刑部。
阴暗潮湿的牢房里头不时传来了各种各样的声音,好几只肥大的黑老鼠跑过了牢狱那一道道铁栏杆,正要跳上台阶的时候,撞到了一只鎏金黑色的鞋子。
女子低头看了一眼黑老鼠,眼里一片漠然,一脚把它踢飞到了墙壁上。
“皇妃,这里来。”雪杏在前头朝她招招手。
云歌放眼望去,这个地下的阴暗地方空气里尽是血腥味还有发霉味。
一想到那个总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家伙被关在这样的地方,心里莫名有着暗暗的幸灾乐祸。
她跟着雪杏走到了尽头,眼前是一座灯火通明的牢房,相较起另外牢房的肮脏,这个简直是豪华版本。
不仅有上好的床榻,还有写字的案几,甚至连木椅都有好几把。
云歌嘴角抽搐,这真的是坐牢吗?
一个气宇轩昂的男子横躺在柔软的床榻上正在看书,看到雪杏二人到来也只是抬抬眼,漫不经心地说:“来了。”
云歌看着这个悠哉悠哉还好吃好住的家伙,只觉得慕容珩相当的欠揍。
“殿下!”雪杏看到慕容珩那是一百万个激动,直接扑过去就呼喊道。
云歌推开这个豪华牢房的门,原来这里连门也不锁…。
“我看你这小日子过得好是滋润。”她环顾四周,一脸的羡慕妒忌。
慕容珩头也不抬地说:“外面有夫人帮我打点好,我自然是乐得清闲。”
云歌一手抽走慕容珩的书,杏眼圆睁,“后天就是祭天大典了,你还在这里这么悠闲的享福。”
慕容珩狭长的眼睛眨了眨,长长的睫毛仿佛是蝴蝶振翅,“那你准备好了吗?”
云歌撇嘴,无奈地说:“现在还差一个有分量的人走出来指证太后,苏鸠人虽然是刑部的头头,但是要扳倒太后,还是差了一点分量。”
“要说这样的人,倒还真的有一个。”慕容珩嘴角勾起了邪魅的笑,他轻声说:“荣国夫人。”
云歌愕然,那个赏了自己一大耳光子,还想踢死她的泼妇?
“而且很巧,我知道荣国夫人在哪里。”慕容珩深瞳浸满了如墨水般浓稠的黑色,仿佛是黑夜一般深不可测。
“自从上次她被贬为庶民,我就派人跟踪荣国夫人,她现在出入赌场,已经负债累累。”
云歌皱了皱小巧的鼻子,对这个名字有着发自内心的厌恶。
慕容珩捏住她的鼻子,柔声说;“再皱,就要塌掉了。”
云歌“哼”了一声,“塌掉也不要你管,”她尖尖的小脸上却因为这些天的吃好喝好长出了婴儿肥,这样的嗔怒撒娇衬的她那婴儿肥格外的圆润可爱。
慕容珩看着这一幕禁不住起身吻上云歌的脸颊,他轻声在云歌滚烫的双颊边呢喃:“我的所有,就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