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笑,太子换个现世报。下毒杀人好卑鄙,残害手足无仁义。”
一个个乌衣巷的小孩子撒着脚丫子到处跑,嘴上不停地唱着清脆的童谣,不过半日,便让它传遍了京城,朗朗上口的内容几乎让每一个人都记在脑里。
就算是隔着珩王府高高的围墙,云歌也能听到孩童的声音,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知道乌衣巷真的开始行动了。
谢旭果然已经急不可耐了。
就在这时,一个沉郁而富有磁性的男声在自己的耳畔后作响,不用细看也知道是慕容珩在借机吃豆腐。
“看来我有一个贤内助。”
云歌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丝狡诈的笑,“乌衣巷出钱出力,为了离开太子的控制自立门户,他们什么都肯做。只可惜这几天皇上因为生病,没有去早朝,也就没机会听到这些了”
慕容珩绕过云歌纤细的腰,霸道地将她环在臂膀之中,“也是他们,用价值连城的天参治好了你的眼睛。”
云歌轻抚眼角,她按照过去学的医术,借助了这颗能医百病的天参,眼睛在一夕之间再次重返光明。
“也不过是谋求一个“利”字,互相利用罢了。”云歌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
慕容珩俯首,在云歌耳畔轻语:“那么现在,你同意和我睡在一起了没有?”
又想趁机吃豆腐?!
云歌狠狠地踩了他一脚,原本温顺的模样瞬间变成了张牙舞爪,“睡什么睡?你别忘了,我们是…”
她话还没说完,慕容猛地亲过去堵住了她的嘴…
他好半天才松开了云歌,嘴角勾起了玩味的笑:“明明都有过夫妻之实,你还纠结什么假夫妻?安安心心做我慕容珩的女人不好?”
云歌哪有那么容易就服帖,又朝慕容珩的鞋子上狠狠地踩了一脚,“谁是你的女人?”
然后就气冲冲地回房去了,“哐当”一声关上门。
慕容珩看着云歌蹦跶地跟兔子似的,心里一阵好笑,幽暗的眸子里划过了深深宠溺。
这时,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落在了他的背后,单膝跪地说:“主人,城东的闹民已经准备好了。”
慕容珩的眸子里划过一道凉意,仿佛是利剑闪现的点点寒光,“皇上收到消息了?”
黑影点头,“皇上勃然大怒,正在前往东宫。”
此时的东宫,空气仿佛是降到了冰点一般,压抑着所有人的呼吸。
皇上因为大病初愈,眼睛下方还微微发黑,但是他的脸色正因为极度的愤怒气的铁青。
他一手指向眼前的男子,怒喝道:“孽子,给我跪下!”
“父皇!儿臣保证真的与我无关!都是那些市井之徒胡乱编出来的!”
他立刻“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原本总是布满了阴鸷的双目此时却尽是委屈。
他瞪大眼睛,愤愤不平地看向了皇帝,说道:“父皇从小就教导儿臣要成为贤明的君王,要以德服人。儿臣怎么可能做出毒杀群臣,残害手足这样不仁不义的事来?”
“哼!朕不过是病了几天,就收到了太子不仁的奏章,甚至是京城里的百姓都四处传诵你做的好事!你看!”
皇上重重摔下了一张纸,慕容珏定睛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十好笑”三个字为标题。
下面都是骂他毒害群臣,手足相残,甚至写他想要血洗太师府,谋朝篡位,狼子野心。
这次乌衣巷也是横了一条心,要给太子下马威。连谋朝篡位这样的字眼都用上了。
慕容珏看了直气的咬牙切齿,他将手中的纸揉作一团,砸到了地上,捶胸顿足道:“冤枉啊!父皇,儿臣没有,这些都是有人居心不良,故意陷害!”
皇上拧紧眉头,铁青的脸色仿佛是冷硬的铜器,他骂道:“孽子,你身为太子没有以身作则,为人表率。甚至和其余的皇子勾心斗角,下毒太师府里宴请的群臣,真是把朕的脸都丢光了!”
慕容珏抿紧薄唇,正欲继续为自己辩护的时候,一个声音从殿外传来:“陛下京城百姓怨声载道,都在传诵着一个叫十可笑的童谣,甚至有闹民扰乱京城秩序!”
一个气宇轩昂的身影从东宫外走来,他一双锐利的眼睛折射出了透骨冰寒,嘴角边噙着一抹讽刺的笑意。
正是慕容珩。这次对太子下手的势力,一半是乌衣巷,一半是他布置好的闹民和朝廷大臣。
“儿臣参见陛下,儿臣一得知这样的消息便马上赶来汇报。”慕容珩朝脸色铁青的皇上行礼道。
皇上正在气头上,听他这么一说,便相当于是雪上加霜。皇上伸出手,颤抖着指向了跪在地上的太子。
“你真是…枉为朕的太子。”
慕容珏听到“枉为太子”这四个字,如遭雷击。
他恶狠狠地剖了慕容珩一眼,目光里的阴狠仿佛是一条吐出信子的毒蛇。
他对着皇上信誓旦旦地说:“陛下,这些谣言都是空穴来风,并没有任何真凭实据,况且朝廷百官都是国家栋梁,儿臣也没有要将他们毒杀的理由啊。”
皇上冷笑了一声,说:“太师大人已经和我说过太师府一案,凶手是太后侄子,目的是铲除当日在祭天大会逼迫太后的臣子还有皇子。”
说到这里,皇上漆黑如墨的瞳仁里翻滚起猜忌和疑虑,他说的下一句话就仿佛是迎头泼来的冷水,让慕容珏脸色在下一刻变得无比灰白。
“你是太后亲选下的太子,试问,又怎么可能没有关系?”
就在这时,一个女子的声音从东宫外遥遥传来,就有如是剔透的玉石相撞,发出的清脆声响。
“陛下此言差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