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怎么了,怎么还没有出来?”
晴儿在茅厕门外大叫,焦急地看向黑乎乎的茅厕。
师娉婷在里面维持着半蹲的姿势,一脸的羞愤难当。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自从在跳舞的时候闻到了那股香气,她就拉肚子到现在,现在蹲厕所蹲的脚都麻了。
一定是那个只会用这种三流手段的云歌!
想到刚才慕容珩看自己的嫌弃眼神,还有在大庭广众之下放屁拉肚子,师娉婷此刻连咬舌自尽的冲动都有了。
“小姐!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让晴儿带你去京城最好的医馆吧!”
茅厕外,那个瘦小身影苦苦哀求。但是在漫无边际的黑夜下,她眼里闪动的却是冰冷如钢的光芒。
“快叫马车带我去!”师娉婷恨不得快点解决此时的危机,她连忙一手推开门,压低嗓子说。
晴儿将一大块布包住了师娉婷的臀部,扶着她从后门走出。夜色朦胧下,一辆马车停在了太师府后门,师娉婷只隐隐约约看到闪动的烛光,在马车的帘布后面跳跃。
她也顾不得那么多,肚子又一次传来了咕噜咕噜的响声,她急忙登上马车,没想到下一刻,她后脖颈便被一计手刀狠狠打中,师娉婷便“扑通”一声晕倒在马车上。
一双纹金龙黑靴踩在她玫瑰色衣裙上,那双阴鸷的眸子宛如翻滚着毒汁。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就这样把你的宝贝女儿带走了哦。”
跳跃的烛火映照出师娉婷背后瘦小的身影,“晴儿”撕扯下脸部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女子脸庞,她将身上衣服一扯,里面竟然穿着东瀛忍者的黑色夜行衣。
“回太子殿下,宫飞羽已经成功混入太师府,我也将毒粉加入所有的饭菜里面。”
女子单膝跪下,恭声说道。
太子慕容珏看向烛火,嘴角勾起了一抹恶毒的笑意。
跳动的烛火照亮了云歌侧脸,暖橙色的光芒为她透白的皮肤蒙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云歌夹起了一块刚刚端上来的那一碟晶莹剔透的金黄色甜糕,此时的饭桌上摆满了形形色色的菜肴,有绿豆饼,金黄色甜糕,还有蒸大鲈鱼。
这些菜式不仅造型精美别致,有的刻意摆成了如意吉祥四个字,而且色香味俱全,散发出的味道让人食指大动。
坐在云歌身边的人都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就在这时身旁有人坐了下来,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声在耳畔传来:“不要吃。”
烛火照耀下,慕容珩深黑色的瞳孔宛如是两口照不进的深潭。
云歌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她和慕容珩都没有动筷子。
他们二人相视了一眼,彼此都能看到对方眼里深深的疑色。
如果他们的推测没有错,那么这些菜肴里面十之八九会有毒。
而且云歌总是会想起太师和她最后说的那一句,这种株连九族的大罪,定然是由那些妻离子散,无亲无故的人去犯下。
很明显是意有所指。
她察觉到太师在暗示她什么。但是直到现在,师娉婷已经出场,太师都没有出现。
这完全不符合他宠爱女儿的形象。
云歌在烛火下凝视着金黄色的甜糕,只见那糕体晶莹剔透,并未见任何异样之处,甚至连她的鼻子也闻不到任何气味。
慕容珩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一根银针,趁没人注意插进了甜糕里面。纯白色的银针并没有任何变化。
到底是怎样的毒?
云歌拧眉陷入沉思。那一句无亲无故,妻离子散又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一个响亮而带着笑意的声音从正门突然响起:“欢迎各位莅临太师府,真是让我们这里蓬荜生辉。”
只见身材高大的太师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不紧不慢的身影。
云歌心中疑窦丛生,太师不是一直在府内?又是什么时候离开了太师府?
烛火辉映下,他身后的那人也终于显露出了面目。只见他身着一袭绣金纹的紫长袍,袍脚上翻,塞进腰间的白玉腰带中,脚上穿着纹金龙黑靴。
一双野心勃勃的眼时不时会透射出阴鸷的诡秘光芒,但是大多时候都是神采飞扬。
“因为处理朝中政事所以耽误了过来,有劳太师亲自出门相迎。”
慕容珏站立在众人面前,彬彬有礼地说。
他一出现,当即有人起身敬酒道:
“太子勤政爱民,当真是朝廷典范。”
伴随着这么一出,接二连三地都有人起身敬酒,拍太子的马屁。
看到这一幕,云歌嗤之以鼻,这些只会阿谀奉承的墙头草。
她观察到除了少数人,其余坐在凳子上的老臣子都没有言语,只是面上露出了显而易见的不满。
果然,这里大部分都是对太后一党持不同政见的亲皇党。
“皇兄。”一道仿佛是沁人春风的温柔声音缓缓响起,然后是慕容璃那有如明月清风的清濯身影走向了太子。
慕容珩也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太子面前,相较起慕容璃那宛如春风拂面的热情亲切,他冷着一张脸,倨傲的眼神仿佛没有将眼前太子放在眼里,就连声音也是生硬如石头。
“参见太子。”
慕容珏眼底划过一丝嫉恨,他脸上绽放着亲切的笑容,“三弟,四弟,还是你们来的及时。我就在这里自罚三杯。”
他随手拿起酒壶,倒进酒杯,然后一口灌下。
太子潇洒从容的气度立马惹来了那一群京城贵女的注目,那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纷纷面泛桃红地盯着太子。
“太子如此勤政爱民,能够来这太师府还真是少见啊!”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酒席间响起。
一个留着长长胡子的垂垂老者拿着酒杯,讽刺道。说话人正是当前吏部尚书,也就是忠皇党一派的领头人蔡正奇。
“今日毕竟是太师千金芳诞,太师作为我的太傅有过一段时间,我过来庆贺也是在情理之中。”
慕容珏看着蔡正奇,恭敬有礼地说。“蔡先生提醒的是,我回去定当通宵翻阅奏章。”
“只怕有人心术不正,就算翻阅奏章也无济于事。”
慕容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不卑不亢地看向慕容珏,邪魅的面容上依旧是那副不可一世的倨傲。
“你说是吧?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