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路的湘山烤鱼店。”
乔静南报上地址。
林毓又问：“什么时候？”
“晚上六点。”
十一月的六点钟，A城的天就黑了。
林毓琢磨了一下，没吭声，把电话挂了。
乔静南之前跟林毓讨论过清盈的事情，也很明确林毓对待瞿清盈的态度不那么友善。
在林毓看来，瞿清盈这个时候回来，会破坏殷墨书的生活。
因此，才会不欢迎清盈。
他希望折尺清盈跟林毓一起吃个饭，也能把话说开了，毕竟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虽然说不得是青梅竹马，但是到底是几十年的交情了。
两个人都是朋友，没有必要对彼此成见太大。
乔静南这边想的是林毓跟瞿清盈见面的事情。
而林毓那边撂下了电话之后，却是脸色都变臭了几分。
对着身边的实习医生就道：“去看看回家吃饭的殷院长回来没。”
实习医生听见林毓吩咐，马上颠颠的快步去看了。
一会儿的功夫就回来了，干脆利落的告诉林毓：“还没。”
林毓心里面有了数，嘟囔了一句：“搅得大家都不安心，什么东西。”
实习医生不明白林毓这话是什么意思，却能看出林毓的心情很不好。
而路过林毓诊室门口的曹欣央也正好瞧见林毓脸色臭臭的样子，所以在实习医生出来的喊挂号的病患的时候，把实习医生叫到一边问了一句：“你们林医生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好像是跟殷院长有关，”实习医生也没什么心眼儿，觉得问话的医生们都是自己的前辈，所以问他什么他就说什么，还联系了一下之前林毓打的电话，摸着头道，“好像还跟那位大提琴家有关。”
“大提琴家？”
曹欣央皱了皱眉毛。
实习医生就道：“我们林医生似乎很讨厌电梯海报里面的那个女大提琴家，今天把电梯里面的海报喊我都撕了。”
实习医生刚说完，就听见林毓不耐烦的喊他：“哪儿去了？怎么喊个人还没回来？！”
实习医生一听林毓的话，赶紧跟曹欣央道：“林医生喊我了，我就先回去了。”
“好，跟着林医生好好学，说不定以后就留在咱们医院了。”
小医生一听，马上眼睛一亮，一点心思都藏不住。
林毓看见跟着自己的实习医生回来之后，眼睛都跟老鼠一样亮，就瞥了他一眼：“怎么去这么久？”
“那个，跟曹医生打了个招呼。”
“哪个曹医生？”
“曹欣央。”
实习医生一说，林毓脸色更黑了，瞪他一眼道：“你是跟她学还是跟我学？”
实习医生知道林毓生气了，马上就开口道：“对不起啊林医生，我以后不会说话说这么久了。”
实习医生说的诚恳。
林毓心里面还是烦：“走走走，带病人去做检查，我不想看你这种学生在跟前晃悠。”
实习医生快被林毓吓得哭出来了。
但是林毓脸色不好也是真的，他也不敢继续在林毓的跟前晃悠，只好听话的带着病人赶紧去做检查。
林毓等他一走，就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心里面烦的冒火。
……
殷墨书吃完了饭，筷子端正的放在桌面上。
苏轻戈看见他碗里面剩下的半碗饭跟半碗汤，就无奈的笑着问：“工作上的事情不顺利？”
按理来说，应该不会是工作上的事情不顺利。
因为殷墨书在工作上一直都是一个极有分寸跟尺度的人，什么事情都办的很好，不会又让人挑出错来的时候。
再说了，不管是经他手的小毛病，还是大手术，他一直都是十分上心的。
从医这么多年来，就没有出过事情。
现在出事，就让她觉得更不可能了。
而且，就算是出了事儿，依照殷墨书的脾气性格，也绝对不会回来来找自己的老婆倾诉工作上的烦心事。
而是会自己在工作岗位上解决好。
所以，苏轻戈的心里面其实是排除了殷墨书工作上出事的这个可能的。
“不是工作上的事情。”
殷墨书也回答了她。
苏轻戈思索了一下，轻轻咬了咬下唇，试探着问：“是不是我做的不好？”
其实，她是想说，是不是吕芬这个婆婆又跟儿子说了什么，所以惹得殷墨书不高兴。
但是，吕芬能说的，也就是她苏轻戈的不是，殷墨书夹在老妈跟媳妇儿之间才会心烦。
如果是因为这事儿，也好解决。
“不是你不好，轻戈，”殷墨书眼睛看着她，仿佛有很多话想要冲她说出来。
苏轻戈就这么与他对视，安静而耐心的等着殷墨书跟她说。
可是，殷墨书在看她几秒之后，还是转过头，移开了视线，没有要说的打算。
“不是我不好，也不是工作中的事情，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我。”殷墨书的声音低低的。
“你怎么了？”苏轻戈看他不肯看着自己，就琢磨了一下，伸手，扶住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微笑，“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告诉我啊，你跟我说，看看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我……”
“嗯？”苏轻戈看着殷墨书欲言又止，就认真的等着他继续说。
殷墨书却看着苏轻戈这幅耐心有温柔的样子，咬了咬牙，道：“我……我妈催我们要二胎，催的很急，所以我才心烦。”
殷墨书这话一说出来，苏轻戈先是有些惊愕，之后就哭笑不得的开口问：“果然是妈那边的事情惹你不开心了。”
殷墨书点点头。
心里面却闷得发苦。
不行，他还是说不出来。
还是无法坦诚的告诉她，瞿清盈回来了。
无法告诉她，瞿清盈跟她长得很相似，是他心中最开始爱上的那个人。
他闯入到她的生活里面，也是因为一见之下，她跟他心中最开始爱上的那个人太相似。
不是什么单纯的一见钟情。
而是，有所图谋。
苏轻戈信了他的话，在旁边帮他出主意：“这件事急不得的，要是妈再催你，你就让咱妈跟我说，我来告诉咱妈什么时候生二胎，这样咱妈就不会老是催着你了。”
她这样跟他说。
殷墨书却只能敷衍的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