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人阿姨做了那么多年,这点眼色还是知道的,都纷纷点头:“好的,我们知道了。”
陈希算是满意的前往医院,去的途中联系了一下警察局,把苏来来出事的那个地段的监控调了出来,他下午就过去看。
傅延森在公司处理了一段时间的公务才开车回医院,路上接到陈希的电话,说是东西都已经搬进了病房了。
“夫人现在睡着了,她的病床还没推过去的,我们先把衣服都装进了衣柜,等会儿等味道没有了再把夫人移过去。”陈希笑嘻嘻的道。
傅延森点了点头,陈希办事他向来都很放心:“你带了多少衣服?”
“您的四套,夫人的全带来了。”苏来来不会住院太久的,顶多一个星期,傅延森四套衣服换洗是完全够的,苏来来的衣服当然是全部带来最好了,傅延森还指望着靠这些衣服给苏来来制造回忆,肯定少不了的,这些用过的器具都是回忆,甚至上次的青花瓷瓶他都拿来了。
傅延森彻底的满意了之后挂断了电话,陈希很懂得他的心思,一般他需要什么一眼眼神就行了,这还是非常好的,至少是对得起他的薪水了。
到医院之前傅延森买了水果,都是苏来来喜欢吃的,她只有第一天不能够进食,现在都能够吃饭了,把家里面的厨子都叫了过来,在医院的食堂里面做饭。
苏来来不知道,昏昏沉沉的时候还是醒了,中午的时候护士过来交代她现在可以进食了,傅延森就进来啊了。
本来还在换针头的苏来来看了门口一眼,站着个傅延森,他笑得温柔兮兮的,护士都悄悄地红了脸。
苏来来皱眉:“你怎么来了?”
他不是让他回去休息吗?
“你现在还没请好护工吧,那不用请了,我给你换了病房了,之后我就在这里陪着你住下了。”他笑得畅快,后面的医生进来把苏来来的设备扯了下来,直接推到了上面一楼的特级病房,苏来来还没清楚是个什么状况就已经上去了,等进去了之后才确信,医院是绝对没有这种病房的,这绝对是傅延森自己布置的,不然怎么和总统套房一样?
“你这是干什么?”苏来来看着医生把她的仪器重新挂好,带着点怒气地问在站在床头看着的傅延森。
傅延森低头,看她皱眉的样子,小小的眉心结,不太好看,伸手把那个业障抹平了,嘴角零星带着点笑意:“我以后就在这里住下了,医生说你要住两个星期,你现在需要静养,心情要好一点才好的快,不要不开心。”
他坐下,看着她,眼里是以前的模样,那么的亲昵。
苏来来的眉间似乎还停留着那种触感,有点痒痒的,有点凉,和她的手温度完全不一样,她突然的说不出什么话来了,只能听着他说。
“你不用担心我会耽误工作,我把工作都放到这里来处理了,而且我有陈希帮忙,你不用操心。你出事的那天是想去买画笔吧,我给你去找老师傅给你定制了一套了,是你以前买的那个师傅,他还记得我的名字,把当初买的时候的刻板都留着,重新雕一套。”他絮絮说着往事,明明是那么不幸的一场车祸,他把它美化的和苏来来一点关系都没有。
苏来来不怪任何人,出车祸是因为她自己走错了路,很久没有经过那边,不太清楚那边的路是怎么样的了,才出了车祸,和人为几乎没有关系,现在警察还没来找她赔偿人家的油桶,估计也是傅延森先代为赔偿了,才没有她的事。
说起那只画笔,苏来来是真的觉得可惜,可是快天黑了才出门也是她自己的错,天黑没开车灯就更加错加一等了,不怪任何人,傅延森现在笑着,到好像是回到了他们刚刚认识的那一年,他们也是这么的好,只可惜现在已经不是以前了,回不去的事情太多了,提起这些反而尴尬了。
“那个老画家不是说不再手刻了吗?”之前也有朋友和她问画笔来着,他说自己以后不会再刻了,年纪大了。
“我去问的时候,他又肯了。”傅延森笑着,那个老画家之前就有一套一样的画笔,只是现在没有再继续了,今天他去找他的时候说还是愿意刻的。
手没事,画笔还可以有,这大概是苏来来最开心的事情了,一时之间那种和傅延森隔阂的尴尬都没有了,她笑得发自内心:“居然还愿意自己刻,那很好啊,他的画笔比很多大价钱买的都要好好用,而且雕刻的花纹在手里握着的手感实在是很好,和价钱不符合的好。”
现在好一点的画笔一套随便都是十几万,那个老画家那里的苏来来去买的时候还是只要两万一套,而且质量非常上乘,苏来来也清楚,这估计是本钱,自己赚的大概还没过四位数。
这个画家是傅延森给她推荐的,知道她喜欢画画,给她买的画具都是最好的,不追名逐利的选了最适合她的。
好像她想要什么,傅延森都知道,而且还会满足她。
好像,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苏来来没了再和他吵的底气,突然自己就弱势了一头。
傅延森感觉到她突然熄灭的气焰,不知道为什么,只给她剥水果:“我记得你喜欢吃苹果,我给你削一个,你现在能够吃东西了,医生说没有什么忌口。”
苏来来看着他,突然开口:“你怎么现在话这么多,你对你员工都是这样亲和力爆棚的吗?”
刚刚还在说话的傅延森突然停了下来,手都垂了下来,在想着什么。
他亲和力爆棚吗,这话别说给全公司的人说了,就算是说给陈希听他都会觉得惊讶吧,他一直都是对着外人不苟言笑的样子,但是他愿意卖笑讨好的只有苏来来,为了苏来来,他什么不可以,只是多说一些话,多笑一下,他求之不得的事情有机会表现怎么会不多表现一些呢?
想到这里他又笑了,笑得比之前更加大:“我只对你好,只对你话痨,只对你笑成这样。”
他话里带笑意,但是却说的一本正经,苏来来的心跳漏了一拍,就连隐隐约约的手上的痛意都没有了,心尖突然麻麻的,有小虫在钻。
傅延森这一刻像个诗人,说着动听的情话,而且只是对着她一个人说,苏来来如同风沙迷了眼分不清路数了,问他:“你说这这些干什么?”
傅延森点头,想起来之前在书上看见的,莞尔一笑:“你觉得我会说情话,但是我想对你说的你都不听。”
“我以前看见陈希在看书,是王小波的书,他给她的女人写的情书可能才是你们女生最喜欢听的。”
“他说,我是个俗气至顶的人,见山是山,见海是海,见花便是花。唯独见了你,云海开始翻涌,江潮开始澎湃,昆虫的小触须挠着全世界的痒。你无需开口,我和天地万物便通通奔向你。
从前,我见山是大地峻冷的脊背,见水是星象的眼泪,见雪是世纪的白象,直到见了你,我踏过土地,捧起泉水,接过下落的雪花,万物都于我有了生灵,你无需开口,就让我从虚空下坠,落地开花。”
说完又低头一笑:“这是两个人相爱的感觉,可能我们,只有我单方面会有这种感觉。”
昆虫的小须挠着全世界的痒……苏来来无言,但是刚刚傅延森说那句只为她笑的时候,她的心确实是被挠了千万个痒出来的。
她不知如何笑最好,只咧着嘴:“你以前都不说这些话的。”
他以前走的是霸道总裁的路线,对谁都是懒得施舍言语,现在这么深情,让她不知所措。
傅延森习以为常的不在乎:“你已经很久没有尝试着了解我了,来来,我心里怎么想的,我希望以后你是能够懂的那个人。”
“我一直爱着你,从来没有断过。”他终于说出口,时隔五年的爱你,这两个字终于破茧而出,是那么的,清晰,在静默的病房里如坠下一颗流星一样爆炸。
苏来来被这话炸的局促不安,不知道该怎么会回复,手心紧紧握成拳,又松开,里面全是汗水,眼睛不知如何安放干脆闭眼。
傅延森被她的反应萌到了,反而如释重负的笑了,好像爱她的这个秘密终于说出口了一般的轻松:“我爱你是不是个秘密你应该很清楚,我们在一起那么久,除却一些不好的记忆,更多的,满满的都是回忆吧,我不信你就没有一刻想起过这些美好。”
“老是抓着过去的事情不放难过的人也是你,既然现在他们都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了,我们何必互相折磨,我不相信你不爱我,我知道我昏倒了那天你半夜赶到了医院。我知道是你的。”傅延森眼神温柔的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