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他的体罚,不代表接受懦弱。
我倔强地站着,哪怕风吹雨打,坚决不让自己倒下。
我错了,的确不应该不顾身份与其他男子有过多亲密的举动,但是我守住底线,并没有和峯少发生不耻之事。我清楚,我用嘴说,于事无补,因此我只能用不屈的方式告诉他,我没有做,对不起司家的事。
他站在二楼的露台,欣赏我的狼狈。他在想什么?
做人真的好难,无论之前多么努力,但凡出了错,人们就会推翻你所有的努力。
我想,他一定后悔慢慢地开始相信我。
身上衣服和头发本来都是湿的,在院子里站了一下午,风吹干了我的头发,将寒气渗入每一根毛细血管。
“司太太,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可是你这样不吃不喝,并且湿了身又没有换衣服的话,很容易发高烧的,你还记不记得上一次,你发烧了,病的不轻,这回如果再生病,你的身体早晚会扛不住。”何医生上午来过,后来回医院处理事情,到了下午,他不放心我,又赶来司家。
我的确有点累,我觉得饿着肚子站在院子里倒不是难事,最困难就是我会内急。我并拢双腿,忍得很辛苦,何医生看出端倪,悄悄地说道:“我现在上楼找琛少,你趁着他没有留意你的时候,先去办自己的事。”
对于他的建议,我甚是感激,之后,何医生的确上去二楼的露台,他主动找司其琛谈事情,虽然他有听何医生说话,可是眼神始终没有离开我,不但没有离开,他似乎也看出我的异常。
没有他的允许,我挪动半步都是放弃,结果就是跳到第一条的惩罚。
这时候离开司家,除了要忍受离开他的痛苦以外,可能还要背负与峯少不清不白的骂名。
全世界的人认为我是狐狸精,认为我是杀人凶手,我都可以做到不在乎,唯独他不行。
司其琛好像对着何医生说了几句话,然后何医生就懊丧地下楼,返回我身边。
“司太太,我可能不能陪你了。”何岩愁苦地看着我,“琛少警告我,有人求情就多加你的惩罚,有人陪在你身边,就再加一天的体罚。”
我点了点头,没有吭声,我不说话是为了保留体力。
“我会跟顾阿姨交代,只要琛少消了气,让她马上通知我,我再赶来看你,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何岩往后退了几步,扭头仰视峯少,无奈地叹息一声,他便悻然离去。
时已深秋,天色沉得稍微早了一些,不过后院灯火通明,形同白昼。
我无力到随便一阵风可能也会轻易地将我推到。饿到头晕眼花还能勉强支撑,可是内急忍太久,女性的膀胱部位会失去知觉。
不要。我闭上眼,含着泪,默默地接受最为羞耻的一面。
司其琛俊眸尖锐,毫不避讳地盯住我的难堪。
我再也没办法忍住,当着他的面,大腿内侧一股暖流缓慢地滑下来,滴在草地上,渗透到土壤之中。
再次睁开眼时,偷瞄露台的位置,他已不在,心里稍微抽搐了一下。他可能是史上最为严厉的酷吏,我站多久,他就盯了多久,完全不给罪犯喘息的机会。
“太太。”顾阿姨欣喜若狂,她小跑到我跟前,激动不已,“少爷说,可以了,你可以回房间休息了。”
“真,真的吗?”我动不了,说话时,发现喉咙里面像火烧一般刺痛。
“当然是真的,我怎么敢骗你,再说了,没有琛少的同意,我也不敢扶你进去。”
我示意顾阿姨往后退,我想自己走两步。我用行动表明,我不是不堪一击,面对他的刑罚,我做到了拼死也会撑下去,我这个时候可以在你面前,抬头挺胸地告诉你,我没有对不起司家。
“嗯。”我弯腰,双手揉了揉小腿,我以为可以了,却不料在第一步的时候倒在地上。
“太太。”顾阿姨上前蹲下来,我还是推开她,双手撑地,勉强再站起来,继续未完成的第二步。
踉踉跄跄地移动几步,耗尽了我仅剩的一点力气,我大口地喘气,嘴唇裂开的位置流出血。
“太太,您这会儿还逞什么强。”顾阿姨心疼地抱着我,安慰地说,“你快点回房休息,我给你熬了姜汤,你赶紧喝两碗,何医生走的时候再三叮嘱我,说今晚是关键,没有照顾好的话,你明天可能就会生病。”
“他呢?”我虚弱地问,几乎只是动了动嘴唇,没有什么实质的声音。
“琛少吗?”顾阿姨扶着我站稳,两人迟缓地走在草地中,“少爷在用晚餐,太太,你回房躺着休息,稍后我会将晚餐送到房间的。”
得知他在哪里,我调转了一个方向,故意从餐厅穿过。
他心无旁骛地用餐,我双手撑在餐桌上面,面色凛然地瞪视他。
“我……”嘴唇一动,唇皮就会裂开扯得生疼,“我没有对不起司家。”
他的手迟疑了,握着餐具放在餐盘两旁。他面无表情,不说话,也不看我,无声的对白,是我们内心对自尊的挣扎。
“太太,这是姜汤,你要不要喝一碗了再上楼。”顾阿姨从厨房走出来。
我摇了摇头,我意识到当务之急是要先清理自己。我蓬头垢面不说,下身更是脏乱不已。放下姜汤的顾阿姨继续扶着我走上二楼,她为我调试热水,我在浴室脱掉衣服,然后进入浴缸里面将自己从头到脚地彻底清洗。
脱臼的手还是隐隐作痛,看着受伤的手,想起早上发生的事情。
司其琛必定在家中没有寻到我和莫少峯,他看了监控摄像头,应该就知道我们去了酒窖。闯入酒窖,我和峯少相拥入眠的画面点燃了他的怒火,我百口莫辩,唯有在他面前剥掉一层皮才够资格告诉他,我没有对不起司家。
司其琛为我立了贞节牌坊,可笑的是,破掉我的贞洁的男人,就是你啊。
我捂着脸,痛苦哽咽。
何岩说得没错,今晚是关键,我喝了姜汤是为了驱走身体的寒气,可是一切都太晚了,半夜,我睡在床上,由于全身发热发烫而无法入眠,我不想惊动顾阿姨,也就没有爬起来找药,我想,躺着休息一晚应该会挺过去的。
后院的灯忽明忽暗,我的眼睛被窗外的灯光吸引,迷惘的我,陷入神魂离心的状态。
“你想要什么样的人生?”眼皮好重,合上之后,我听到林秋蕾的声音,“我知道,你想要干净的记忆。”
“她怎么样了?”这次是另一个声音说话。
“她睡着了。”
“怎么能睡着呢?把她叫醒吧。”
“她累了,就让她睡一下吧,一小会儿不碍事。”我翻了身,被自己惊醒,真正只是睡了小会儿。
静夜暗黑,即便是睁大双眸也未必看清楚眼前有什么,可是与生俱来的感知能力却能很明确地产生相应的磁场,磁场分很多种,有一种磁场带有猎人的危险气势。
瞬间的恍惚,我感知的磁场不是什么好的信息。
“谁?”我下意识扭头,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窗帘被人拉上了,所以仅有的一点光亮也消失,我完全处于一种毫无安全感的状态。
我想触碰床头的壁灯,可是黑暗中的人影晃动一下,牢牢地抓住我的手。
是男人的手,流动的空气中,扑鼻而来他的味道。
猎人的味道。
心,慌乱地颤动。我几乎被自己逼到窒息,直到,他的手指碰到我的脖子,我本能地倒吸一口气。此刻,我全身发热,冰凉的手缓解了我体内的燥热。
我感觉,他爬上来了,他不动声色地掀开我的被子,我尝试抵抗,可是本来就虚弱的我在他面前毫无杀伤力。
他紧扣我的手腕,并且向头顶压制住我的双手。
“嗯嘶。”他没有怜悯手腕的伤势,力道反而更重,我痛得蹙眉,嘤咛一声。
他整个人垂下来,贴近我的胸口,他的脸,近在咫尺,却因在暗黑的地狱,我没办法看清他此刻应该是什么样。
微微张开的嘴唇有一点抖动,他坚挺的鼻尖轻轻地扫过我的脸颊,他在通过嗅觉感受我,而我在通过恐惧感受他。
“我说过,我没有……”
他失去耐心,直接用自己的嘴唇堵上我的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