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是林逸然故意放给我听的,可心里总归还是起起落落,恐怕连林沐这个名字,都模糊了吧。
亏得还总打听关于他的消息,亏得千里迢迢赶回来……
竟是去参观订婚礼吗?好不讽刺。
突然间回国的目的模糊了大半,好像什么都是多余,好像,高估了我的地位。
耳边依旧回想着许久之前的话语了,等忙完这阵子,我们就结婚……顾铎,你这个骗子!
该用哪个词语来解释呢……
物是人非……
再好不过了。
我慢慢收回回忆中的思绪,脸上的泪痕已然是干透了,黏黏的很难受。
“这个怎么没说,和顾铎在一起的是谁啊。”
我勉强的笑给林逸然看,多苦只有自己心里才够清楚。
“江子璇。”
林逸然颇有一种不打垮我不罢休的气势,没半分掩饰的说出她的名字。
我该知道的……早就应该知道的……自讨苦吃的味道如今总算尝到了。
江子璇?
这下准儿媳进门,蓝青该高兴坏了吧。
“哦。”
我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应了一声便别过头去。
是夜吧,不然怎会这样黑。是下雨了吧,不然怎会打湿我的睫毛,脸颊,还有衣服的领口。
只是,这雨来的如此凶猛,连心都未曾逃过它的眼睛。
本想抬起手来去擦拭脸颊的,却不成想被桌上的瑞士军刀划到,不过也不觉得痛,就此时此刻来说,能够算的上痛的,除了剜心,怕也没什么了。
林逸然见手上的伤口后紧张的要死,我想这伤口一定又长又深,不然怎么会值得林逸然用嘴巴来止血呢。
倒是他用嘴巴的时候有了一丝丝的痛意,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就被林逸然用创口贴护住了。
“别那么大意,刀子不是用来伤自己的。”
林逸然帮我好好固定了创口贴后说,我还听到他把军刀收起来带走了。
“记住了。”我回应着他。
他走以后,我躺在床上睁着什么都看不见的眼睛,想象着周遭的一切。
头顶的天花板应该是纯白的吧,再添些蓝色道道应该会更好看些。
我靠着的那面墙最好是涂鸦的,不需要那么规整,但也不喜欢太过洁净。
窗户呢,一定要是亮亮的,一抬眼就能望到街角处,最好顾铎不是在公司的那副古板的样子,换一套休闲装也一定很好看。
……
你看,我又想到你了。
我甩掉飘向顾铎的思绪,把头蒙进被子里去,睡一觉吧,所有的不愉快都会过去,离开的人也注定越走越远,不会回头。
放空后的脑子果然比较容易进入梦乡,如果梦里的主角不是顾铎的话,可能会更有面子一些……
起床后,林逸然敲我的房门要我出去吃饭,我应了一声后穿好衣服。
迷迷糊糊,小心翼翼的走到餐桌旁边。
这些饭菜……光嗅着就没胃口!
我抿了一小口粥:“是你做的?”
我不确定的问着林逸然,“怎么盐也不放,虾仁咬着也是怪怪的……”
“肯德基做的。”
林逸然在我吐槽了一半的时候慢悠悠的打断我,缓缓的开口。
“怎么了!肯德基就不会忘记放盐吗!肯德基的虾仁就非要香的吗!”
我被打断后情绪一下子上来了,音调难免拔高一些。
“都可以。”
“但是不能背黑锅。”
我也不知道林逸然是从什么时候学会说话大喘气的,不过他说的这么离谱……我怎么就听懂了呢。
好吧我承认,是因为昨天听到那则新闻的缘故,所以不开心了闹脾气了,所以连饭菜的味道都吃不出来了。
我不再答话只自顾自的喝着粥,感觉味道不那么淡了……只是虾仁,依然怪怪的。
在我磨磨蹭蹭的吃完早餐后,林逸然已经把房间整理的差不多了。他见我吃完早餐,就把餐桌收拾进厨房。
“你要干嘛。”
“洗碗。”
“不是外卖嘛。”
“腾到碗里去了。”
“……哦。”
我站在厨房门口,听着水哗哗的声音。
“林逸然。”
“说。”
我沉默着不知道怎样开口,可他不理我后又重新唤一次他的名字,就如此反复着,几次的欲言又止,林逸然都视若无睹。
他可是林逸然啊,多懂我的心思,通常这种情况就表示,他不打算理会我接下来会说出的话了。
“那个……顾铎订婚典礼是哪天来着?”我虽明白他的心思,但这个问题,不得不问。
“不知道。”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会这样!
“你就告诉我吧,我尽量……尽量不难过。”
我不相信林逸然会不知道,他只是不想告诉我而已。
林逸然不理会我的服软,还在自顾自的洗着碗,我不依不饶的缠着问,突然他生气的摔了手中的碗筷。
“你以什么身份去参加?去了又能干什么?不过是自取其辱。”
这些词语组成的句子,像极了冬天里的一盆冰水,不慌不忙的从头开始浇起,足够你浑身颤抖。
我被林逸然说的哑口无言,只沉默着。
在这样静谧的环境里,我听到林逸然因为生气而发出的大喘气,一会儿后这声音没了,便继续洗着没洗完的碗筷,而我,也沉默的够久了。
“我并不打算参加他们的订婚礼。”
这句话一说出口,我听到搓洗的声音顿了一下,而后继续。
“我只是……只是想远远的看一眼,看一眼……这本该属于我的大场面,是不是……就只有主角不是林沐的细微区别。”
我扬起头扯出一抹笑,我知道林逸然是看得见的,无论多小的动作,他都看得见的。
不过顾铎,你也把对我说的情话都照搬给别人了吗?
这场订婚礼,她身上的婚纱、礼服,还有我们想好的拍婚纱照的所以姿势……以及你。
“你别后悔。”林逸然停下洗着碗的动作,只说给我这四个字。
不过也足够了。
不后悔,当然不后悔,怎么会后悔呢。
曾紧紧依偎着的爱人,如今的距离只有礼堂外和礼堂内了。
再小的礼堂都缩不短这距离了,我们定格在两方,我们听着司仪念出美好的话语,听着礼炮响彻这云霄,我们听着许多人口中祝福的话语,什么百年好合,什么早生贵子。
通通都是放屁,没有我的订婚礼,怎么才能算百年呢?
等接吻的时候,可千万别把脚尖踮起,礼堂下的人起哄时也千万别脸红,台下的人喊新娘名字时,也别再惊讶听不到自己。
因为在没人会把林沐和顾铎联系在一起,同样这也是你理应承受的一切……
从离开顾铎时起,就注定的这一切……
林沐,可千万别忘记,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新娘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