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若水闻言心中一喜,忙即与阿星,阿敏二人扶起了那中年美妇的身子,蔡伯又道:“阿星,阿敏,你们二人抬起夫人的手臂。”那阿星二人虽不知何意,但亦当即照着做了,碧青莲见了,不由眉头一皱,似乎隐隐的猜出了什么,又下意识的转了头去,望了岳子宁一眼,便在此时,只见蔡伯手腕一翻,掌中不知何时竟已多了一把锋利锃亮的匕首,忘无烟几人见了,不由俱心中一惊,李洞忙道:“蔡兄,你这是要干嘛?”蔡伯笑而不言,忽然手腕一扬,已在掌心之中划出了一道浅浅的伤口,跟着便有鲜血从伤口处流了出来,碧青莲不由道:“蔡伯伯,你这所用的,可是‘换血过宫’之法?”众人听罢,俱面露了迷茫之色,均不知那“换血过宫”之法是什么意思,岳子宁却微微蹙起了眉头,心里想着,这“换血过宫”之法似乎是在哪儿见过,心念一动,忽而便想起来了,当日碧青莲中了“血影魔僧”的“血魔之毒”,后来他们在“梅花宫”中巧遇了“医圣谷”传人秦舞阳,秦舞阳当时便是以“换血过宫”之法祛除了碧青莲体内的“血魔之毒”,医好了碧青莲的,而蔡伯身为徐不平的师弟,会这“换血过宫”之法也属正常的。
蔡伯听罢,不由转头看了碧青莲一眼,眸中也露出了微微的诧异之色,只道:“原来姑娘也会这‘换血过宫’之法?”碧青莲摇头道:“这个我倒是不会,不过青莲日前曾中了‘血魔之毒’,幸好巧遇了‘医圣谷’传人秦舞阳秦大哥,幸得秦大哥以‘换血过宫’之法医好了青莲,青莲才得以活到今日的。”蔡伯乍听秦舞阳之名,竟是面色突变,眸中的神色,也不知是悲伤还是欣喜,直沉默着过了许久,才喃喃的说了句:“原来姑娘认识秦舞阳,怪不得能看出这‘换血过宫’之法呢。”言罢便转了身去,再不多说,只是双掌一伸,已与那中年美妇的手掌抵于一处,跟着便有丝丝的血液从他双掌之中,朝着那中年美妇的体内慢慢的流了过去,众人均知蔡伯此刻正全力为那中年美妇医治身子,所以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一时气氛便显得有些沉默,忘无烟抬头见了忘若水眸中的那抹担忧与惊惧之色,不由慢慢的走至她身旁,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掌道:“若水,你别担心,蔡伯伯医术惊人,定能够医好娘亲的。”忘若水听罢抬了头来,朝之微微一笑,便在此时,只听蔡伯忽而长长的一声叹息,继而便慢慢的收回了双掌,忘若水忙至前扶住了那中年美妇,一脸急切的唤了声:“娘亲,娘亲……”蔡伯道:“我刚为夫人施行过‘换血过宫’之法,夫人现在身子还极为虚弱,你们让她好好的休息一下,切莫打扰她,三个时辰过后,夫人会自醒来的,这儿只留下若水一个人就够了,你们且先回吧。”言罢便转了身去,再不多言,忘无烟道:“蔡伯伯,你此次救了我娘一命,大恩不言谢,以后在我‘忘忧谷’中,无烟定会尽力护佑蔡伯伯的周全,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到你一丝一毫的。”蔡伯微微叹息道:“少谷主言重了,蔡伯数年前,曾受谷主收留之恩,此情尚未容报,这些事,都是蔡京应该做的,少谷主切莫放于心上。”忘若水也道:“大哥,蔡伯伯说的也是,娘亲需要安静,这些话还是以后再说,你们先出去吧。”忘无烟微微点头应了,蔡伯直将几人送至外室,过了亭台,正欲回转之时,又见一人匆匆往“听风小筑”处匆匆来了,忘无烟见了那人正是谷中侍人,名唤忘雨的,也不过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平日里甚受他的欢喜,此次回转谷后,还未见过呢,心里想时,那忘雨已到了众人眼前,忘无烟笑道:“雨儿,你是不是多日未见我,现在知道我已回了谷中,所以便迫不及待的来寻我了?”忘雨到底年幼,听了忘无烟此语,竟微微面色一红,只道:“少谷主,外面有人非要见蔡伯,现正在厅中候着呢。”忘无烟闻言一愣,又道:“来的有几人?”忘雨道:“只有两个人,一个青年男子和一个美貌的小姑娘。”“哦?只有两个人?”忘无烟眉头一皱,又道:“那人可曾说过他叫什么名字?”忘雨道:“那青年人说他叫秦舞阳,只要说了,蔡伯就一定会知道的。”言罢又下意识的转了头去,瞧了蔡京一眼。
岳子宁忽而惊叫了一声,面上尽是欢喜之色,只道:“原来是秦大哥来了,那那个与他同来的小姑娘,定然就是星儿了。”言罢又向碧青莲道:“青莲,你说那小姑娘是不是星儿?”碧青莲也笑道:“我猜定然是了,自从在‘武夷山’中,与星儿分别之后,我们也是好久都没有见过她了,她一定是长高了很多,也变得漂亮了。”言罢又道:“我想她的‘三阴绝脉症’也定然是已经医好了。”岳子宁兴奋之下,一时竟变得像个孩子般,有些手舞足蹈起来,只喃喃道:“那定然是的,那定然是的,有徐神医在,他定有办法可以医好她的,走,我们快去见星儿去。”言罢便拉了碧青莲的手,二人正欲去时,又听小翠道:“喂,你们可等等我啊,怎么扔下我就不管了。”碧青莲笑道:“你这个丫头多嘴多舌的,尽惹人厌,谁要管你了。”又听蔡伯微微叹息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躲也躲不掉的。”言罢竟怅惘着转了身去,忘无烟心念一动,倏时忆起了蔡京刚刚之言,不由面色一变,只道:“雨儿,你命谷中侍卫,不惜一切,也要拦住那人,绝不可让他来‘听风小筑’。”“哦。”忘雨微微皱了眉头,应了一声,正欲去时,李洞突道:“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来‘忘忧谷’撒野,我去会会他。”风扬道:“二哥,打架的事,我们三兄弟什么时候怕过别人,我也去。”言罢又向刘洵道:“三哥,你怎么说?”刘洵道:“我能怎么说,你们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风扬哈哈笑道:“我就说嘛,这才够兄弟。”又转而向蔡京道:“蔡兄,有我们三兄弟在,你什么都不用怕,有人想要寻你晦气,需得先从我们三兄弟的尸体上踏过去。”岳子宁听了不由微微一笑,心里暗道:“这风扬外表粗陋不堪,言语俗气,倒是一真性情的好汉子。”又见蔡京微微摇头道:“不用了,风四哥,该来的,怎么都躲不掉的,他既已来了,我便随你们见他去。”忘无烟一惊,又道:“可是……”蔡京却转身出了亭台,直往厅中去了,忘无烟不由微微苦笑了一下,众人只得随后跟着,风扬嘴里仍不停的嘀咕着:“老子倒要看看那姓秦的是什么人?敢来‘忘忧谷’寻晦气了。”
几人说时便一路往厅中去了,路上又遇了几人前来报讯,说那人已在厅中等的急了,声言若再见不着蔡京,便要硬闯“忘忧谷”了,岳子宁听罢不由暗暗心惊,心道:“秦大哥该不是如此冒失莽撞之人啊,他与蔡京之间,到底有何恩怨,又为何要如此急着见到蔡京呢?”想时又转头望了碧青莲一眼,碧青莲轻声道:“你见到蔡京内屋中的那个牌位了吗?我想秦大哥此来,多半便与那个亡嫂有关了。”几人说时已进了厅中,但见大厅之中,正有一个悄然傲立的身影,背对着他们,正抬头凝望着厅中墙上的一幅山水画,也看不到那人脸上的表情,在那人身旁,正陪着一个长发飘飘,清瘦秀丽的女孩,岳子宁心念一动,忽而唤了一声:“星儿。”已朝着那人奔了过去,那人听到声音,陡然回过身来,一张清秀绝伦的脸庞便现于众人眼前,正是岳子宁二人多日未见的叶星儿。
“星儿,果然是你啊。”岳子宁叫了一声,倏忽伸出手去,已将叶星儿抱了起来,直使命的转了几个圈,才慢慢的将叶星儿放了下来,又道:“星儿,你怎么来了?”“子宁哥哥,原来是你啊。”叶星儿直唤了声,眼泪眼着便流了下来,直趴在岳子宁的怀里,又哽咽着道:“子宁哥哥,你知道吗?这些日子,星儿好想你,好想你啊。”岳子宁伸出手去,捧起了叶星儿的脸庞,直凝视了许久,又替叶星儿一点一滴的擦拭了眼角的泪水,才道:“傻丫头,我们见面,本来该是一件很高兴的事啊,你怎么反而哭了呢?来,快让子宁哥哥看看,有没有长高,有没有变胖?”仔细瞅去,见得叶星儿果比分别之时长高了一些,也变胖了,而面上的神色,也显得越发的有光彩了,心里便更加高兴了。叶星儿喃喃道:“星儿没哭啊,星儿只是见到你们,太高兴了,太高兴了……”言罢又转身望着碧青莲,唤了声:“碧姐姐。”小翠嚷道:“啊,星儿,难道你眼里就只有碧姐姐,没有小翠姐姐吗?”叶星儿面色一红,跟着又唤了声:“小翠姐姐。”碧青莲笑道:“星儿,能在这儿见到你,真是太好了,你不知道,你离开之后,你子宁哥哥,可是每日都在念叨着你呢。”言罢又扳过了叶星儿的身子道:“来,快让碧姐姐瞧瞧,是不是变的越发漂亮了?”叶星儿闻言微微羞红了脸庞,又听岳子宁道:“星儿,你的‘三阴绝脉症’,可是已经治愈了吗?”
叶星儿微微点头道:“嗯,星儿的身子已经全好了,这还多亏了秦大哥和徐神医呢。”岳子宁听了一愣,这才想起了秦舞阳,又转而唤了声:“秦大哥。”跟着便道:“子宁还要谢谢秦大哥这多日来对星儿的悉心照顾啊。”秦舞阳微微笑道:“子宁,当日我就答应过你,定当尽力医治星儿的,好在没有辜负你们的信任所托,星儿与我回了‘医圣谷’三个月后,家师便已经医好了星儿的‘三阴绝脉症’,星儿身子康复之后,一心想要出谷寻访你们,但我与家师都念她年幼,不放心让她一个人重入江湖,刚好这次我出谷有事,便带她一路同行了,本想着办完事情之后,便带她前去‘落日城’与你们相会的,没想到却在此处见了,这倒也省了我们‘落日城’之行,秦大哥这便将星儿交与你们了。”叶星儿听罢面色微微一红,也不言语,只是悄然的握住了岳子宁的手掌,岳子宁闻言微微一愣,只道:“秦大哥,你此次出谷,是为何事啊?怎么又来了‘忘忧谷’中?”话刚出口,也已隐隐的猜着了秦舞阳此来的缘由,只见秦舞阳转了头去,怔怔的望着蔡京,久而才说了句:“舞阳见过师叔。”蔡京听罢微一叹息,又道:“我已经出谷多年,再也不是‘医圣谷’之人,这师叔二字,以后还是不要再提了吧。”
秦舞阳闻言眉头一蹙,眸中竟有精光暴闪而出,只道:“可是这十多年,师傅却一直都还在惦记着你老人家,师傅想您,可想的好苦啊。”“唉。”蔡京又是一声叹息,方道:“师哥,师哥他还好吗?”秦舞阳道:“师傅他老人家很好,就是时常都会想您,师傅寻了您老人家多年,却一直苦无结果,没想到师叔您老人家却是躲到了‘忘忧谷’中,也难怪这么多年,一直都是音讯全无了。”
“我呸。”风扬忽然吼了一声,又道:“你小子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来我‘忘忧谷’中撒野了,什么叫躲,蔡兄可是我们谷主请来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