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这个原因!
常国宝这才算是明白了学校安排寝室的用意,怪不得四个人全都是不同专业不同班级的。
如此看来,学校也是用心良苦。
一个大院系内,虽然有着不同专业的分别,但这些专业必定是有相当联系的,部分专业课甚至是互相重叠的。
再加上很多学生在报考之前,对专业的了解都是非常模糊的,常国宝都能算是功课做得相当到位的了,但要真的让他举出“汉语言文学”和“应用语言学”之间有什么区别,那是妄想。
既便如此,常国宝还是有着老师、堂姐、大伯等一系列长辈参谋的。
更多的学生,根本没有他的条件去了解那么多。
学校的安排,一来可以使学生在入学后对比更多专业,如果自己事先选择的并不是自己真正感兴趣的,那么还有机会调换。
除此之外,当学问深入到一定程度之后,想要继续精研,很多时候就需要与其它专业做配合了,哪怕你在自己专精领域之外并没有什么建树,但至少要知道自己应该找谁合作。
真正的好学校,在培养学生的时候绝对不能是以得过且过的态度进行的,一切安排都要井井有条,为未来的发展尽量打基础。
因为人的一生是很有限的,现有的知识已经浩如烟海,想要在此基础上继续深入、扩展,对于后来者的要求,事实上远比开拓时期的前辈更高。
而与之不成正比的,则是后来者获得突破性、开创性成果的难度更大,许多天赋与毅力也都很不错的人,终其一生只能汲汲无名。
可以说,在学校中打基础的这些年,是非常关键的,节约下来的任何一点时间,都有可能决定着一个有志于学术的学生,未来一生的成就。
当然了,类似插分寝室这种方法,在理科、工科的专业中,效果更为显著,而社科类的专业相对没那么有成果。
最终,周老师拍板,帮常国宝在教学系统里特别开通了一项半走读分类,每天晚上在学校或者不在学校,都要自己打卡,由教学系统根据校园一卡通做定位。
如果不在学校期间发生了危险,或者常国宝做了什么违法违纪的事情被抓住,那么学校不仅不承担责任,还要更加严厉地追究他。
关于这一点,常国宝一点也不担心,违法乱纪的事情,他也没兴趣去做。
他现在除了考虑怎么追回弓瑾,也就是被事务所吸引着,至于别的学生喜欢的什么唱歌、酒吧或者游戏之类的事情,对于常国宝来说根本是浮云。
事情很快结束,段秋阳再一次跟刘漪玲通电话,告诉刘漪玲尽量配合学校,不要让常国宝利用不在校的时间出入那些不健康场所。
常国宝和段秋阳一起去吃饭。
“辅导员,喊你学姐你不生气吧?”常国宝试探着问,他觉得总喊辅导员好像太过于客气了,段秋阳作为辅导员,还是相当认真负责的。
“为什么要生气。等你们毕业了或者我不做你们辅导员了,你们见到我不也该尊称我一声段学姐吗?”段秋阳毫不介意,进了食堂直奔凉调区,点了一份红油擀面皮。
常国宝不爱吃这东西,主要是一份很难吃饱。
“嗯,有道理,那学姐我去买份米饭。”常国宝转身就要跑。
“一起吧,我请你。”段秋阳直接跟了上来。
“不用,今天我添了这么多麻烦,本来就该我请客的,你都不让。”常国宝死活不让。
段秋阳笑了:“你个小屁孩儿都还没自己挣钱呢吧,请什么请!”
“那学姐你可是小瞧我了!”常国宝有些得意:“报完了志愿我就在兼职打工呢。”
“呦!不错!”段秋阳颇有些赞许:“怪不得一点也不慌,我还说你这小家伙胆子大,挺沉稳,原来是见多识广了呀!”
一般学生被学生会威胁要记过,不是急急忙忙到处找关系求人,就是一副硬着头皮喊着要对抗到底,实际上心虚得不得了的样子。
像常国宝这样真就一点都不在乎的,确实少见。
俩人点的饭菜要么是现成的,要么是半成品稍稍加工就行的,说着话就各自端着碗盘坐下了。
这会儿已经过了饭点高峰期,食堂里坐的稀稀拉拉,噪音也小了,正适合聊天。
“见多识广不敢当,不过假期兼职确实学到了很多东西,我遇到的老板人非常好的,在他那我觉得进步很大。”常国宝打心里感谢同先生,虽然好多事情是机缘巧合,但同先生和事务所对他和他的小伙伴们都不错。
“那确实挺不错。不过你这兼职的是什么啊?把你胆子练挺大呀!”段秋阳似乎挺有兴趣。
常国宝夹根豆角塞嘴里:“嗯,怎么说呢?属于是殡葬服务吧!”
“……”段秋阳差点呛着,瞅着常国宝的眼神都变了,殡葬服务?
常国宝一看段秋阳的表情就知道误会了,一般殡仪馆、火葬场和墓园里的工作被称为殡葬服务,寻常不怎么接触这方面的人往往会有些千奇百怪的误会。
“不是您想象那种,我们那种属于是替客人办理遗愿的,就是按照客人的遗嘱,使他的遗愿能够获得认真执行,客人以独身老人为主,因为他们往往没有可以托付的亲人了。”常国宝边解释边吃,眉头却皱了起来。
段秋阳挺意外:“那你这个事情可以一直做呀!不知道你那位老板还招不招人?我觉得你可以试试去竞选一下学生会勤工俭学部的职位。”
常国宝有点为难地扒拉几下豆角,随口回答:“招不招人,我可以问问,学生会就算了,太浪费时间,而且风气也不好,我感觉没啥意义。”
“这话怎么说呀?”
“我直说了啊,学姐。”常国宝觉得段秋阳人挺好,再加上也不是特别在意学校里的事情,便有些想把自己的看法说出来。
“你说,我第一次做学生工作,这还是我导师许教授建议的。做你们辅导员虽然时间不长,但是确实挺有收获,我是特别愿意听听你们对学校的看法。”
常国宝突然想起了自己感兴趣的,便问道:“对了,学姐,我特别佩服你自修三个学士学位,但是你横跨文理工三大领域,是有什么用意吗?而且研究生还选了语言类的方向。”
“你倒先问起我来了!”段秋阳笑着摇头,这回除了那个班长贾光卿,又遇到一个丝毫不怕自己的学生,跟自己那些“前辈”们传授的经验可不大对得上。
据前辈们说,一般新生会有三段不同的心理历程,刚入学的时候会延续高中时期对老师的敬畏,面对辅导员大多数情况都是很听话的。
接下来到了大三的时候,对于学校已经基本摸熟,专业课老师和辅导员事实上也并不是经常出面管理他们,这个时候有些学生就会把学校视如无物,每天想做什么做什么,用尽手段逃课逃学,都是常态;另一些则会尽可能接触老师们寻求在校内的发展,争取奖学金、各种荣誉,乃至参加竞赛等等。
到最后一年,两级彻底分化,愿意学习的学生拼命准备考研或者已经获得了保送名额在专心学习更加深入的知识,另一部分则等着毕业,这些学生好一点的能够找个工作自己养活自己,没什么心气的也就基本上算是废了,毕业就失业,回家呆着时间长了就彻底依靠救济金生活。
像常国宝、贾光卿这样,大一新生就有胆量与辅导员平等相交的,非常少见。
“哈哈,学姐你别介意,如果不方便说就当我没问,我就是挺好奇,一直想问问,再加上刚刚听张老师她们说了学校分寝室的用意,所以对这些专业之类的东西,想了解一下。”常国宝把豆角都扒到一角,夹芹菜吃。
“我呢,原本学的是化学专业,规划的是想转向生物工程,这两个专业的知识深入之后,是相互交织的。”
常国宝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高中理科里的生物,一向被理科生视为文科课程,要背的东西太多,都觉得这是个无底深坑,比语文还令人烦躁。
原来那只是因为高中阶段的生物知识还过于基础,所以没有表现出身为“理科”一员的风情吗?
不过常国宝没有打断段秋阳,她继续道:“于是理学学士和工学学士就这么来了,但是得到本科学位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学的越多就会发现自己越无知,我想通过学习生物工程来改善人类的基因,延长人类的寿命。”
好吧,这是个有史以来,前后延续了数千年的超级命题,虽然近两百年来取得了相当大的进展,但人类的平均寿命也没能突破一百岁,特别是绝大部分人在年龄超过八十岁后,也就谈不上什么生活质量了。
慢性疾病、器官衰竭、记忆力减退、抵抗力骤降等等症状,使老人们活得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