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宁那些还未说完的话瞬时如同骨刺卡在了喉咙里，难受得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好半响，她才白着一张脸，嗫嚅着双唇道：“一定要今天就把这件事解决了吗？”半个月他都能等，为什么不愿意再多等两天？
就算他忘记了当初那半年的相处，好歹夫妻一年，他对她就真的没有半点的夫妻情分吗？
“对，今天就把所有的事情给了断了，我不希望小依回来的时候身边还有任何你的影子。”沈渊的态度异常坚决，不容方宁半点拒绝。
“……好。”方宁沉默了半天，到底还是点头答应了。
不过，在这之前她有个问题很想问深渊。
“我能问你一件事吗？”方宁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沈渊，仿佛沈渊若是摇头不给问，她便不会签字一样。
沈渊冷着脸盯着方宁一瞬，最终还是开口说道：“有话快说，别浪费我的时间。”
方宁闻言，深呼吸了一口气，接着才缓缓开口，“你一直小依小依地称呼何子依，我就想知道你嘴里的小依到底是哪一个，是何子依的依还是唯一的一？”
方宁一瞬不眨地盯着沈渊，生怕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反应。
可惜她看得那么认真，除了得到沈渊看她像看个白痴的眼神之外，一无所获。
沈渊确实觉得方宁是个白痴，竟然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
“我说的小依自然是子依那个依，什么唯一的一，你以为发音一样，我就会当成同一个字吗？你脑子有问题，我可没有！”
沈渊满脸不屑，似乎很好笑方宁竟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可他没想到的是，他的话刚说完，方宁的眼底便蒙上了一层泪雾，转眼间便化成泪珠，一颗一颗滚了下来。
他忘了，他果然忘得彻彻底底，什么都不记得了……
“神经病啊你，说哭就哭！”沈渊看着泪流满面的方宁，满脸阴沉。
面对沈渊不悦的呵斥，方宁没有解释，仍旧哭着。
沈渊很烦躁，忍不住又斥骂了她两声。
方宁还是满脸泪花，像个遗失了什么美好东西的孩子，难过得不能自己。
沈渊脸都黑了，咆哮出声：“别哭了，再哭我弄死你信不信！”
方宁仿若不闻，深陷在自己的世界，无法自拔。
沈渊极少的耐性被方宁的哭泣行径耗得一干二净，直接从公文袋里拿出一份文件和一支笔，甩到方宁脚下。
“把离婚协议书给我签了，签完你想哭随你喜欢，就算是哭死了我也无所谓。”极不耐烦的语气，恨不得立刻就能与方宁一刀两断，彻底陌路。
方宁被那份轻飘飘的文件砸到脚面，明明毫无感觉，心头却像被人砸出一个大窟窿，鲜血直流，痛得面色大变。
眼泪突然间就停了，比起沈渊忘记了一切，永远离开他身边，从此再无关系才更让方宁痛苦难受，但又不得不接受面对。
“我不签字，我……跟你去民政局吧。”方宁极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并没有去捡脚下的离婚协议书，而是对沈渊说出了这样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