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条件只有一个,你现在带齐身份证户口本跟我去民政局登记,末了,我的骨髓液任你取用。”只是短短的半天时间,她说话口径已然与之前大不相同,语气有恃无恐,仿佛谁给她吃了定心丸。
沈渊大怒,“给脸不要脸,你真以为我奈何不了你是吗!”
何子依早有应对,捏着手机不慌不乱,“我知道你本事大,但我跟方宁不同,我是M国国籍,我已经联系了一个外国记者朋友,一旦我失踪或者联系不上,他就会报警,会全面报道这件事。”
沈渊眸色骤冷,“你竟敢威胁我?!”
何子依反唇相讥,“别这么激动,跟你比,我差远了。”
他何尝没有威胁她?只不过他以前对方宁的心狠无情,让她知道了做事要瞻前顾后,一定不能受制于人。
“话我只说一遍,答不答应随你。”何子依慢悠悠说完这一句便挂了电话。
医院的走廊尽头,沈渊捏着手机,手背青筋暴突。
许久他才收起手机,默不作声回了病房。
连日来,精神浑浑噩噩,状态半睡半醒的方宁,在沈渊踏足进来的一瞬间,忽然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沈渊,眼底难掩悲伤,“我刚刚梦到我们的孩子了,她挥着翅膀,像个天使向我伸出手,要带我走。”
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哽咽道:“对不起,我大概要留下你一个人先走了……”
“不!”沈渊飞快走过去病床边,单膝跪地,紧紧握住她的手,“你不要胡思乱想,那只是一个梦,不是真的,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他在安慰她,也在安慰自己。
然而,方宁的情况并没有任何好转,反而每况愈下,一日不如一日。
最后,连医生都摇头了,“再不手术,她熬不过一个星期。”
沈渊和秦诺同时惶恐色变。
背着方宁,秦诺神情肃穆问沈渊:“我们没有时间再找别的骨髓了,那个女人到底跟你提了什么要求?”
沈渊满脸郁色,蹙拧的眉头仿佛被人缠了死结,沉默许久才回答秦诺:“她让我娶她!”
秦诺默然,毫无诧异的样子,显然早有预料。
陪着沈渊沉默半响,他才幽幽说了一句:“方宁等不及了,你最好尽快做好决定。”
沈渊黯然无声。
他在走廊站了许久,独自回到病房,驻足在床前,眼睛一眨不眨注视着方宁苍白若纸的脸庞,看着她每隔数秒脸上便爬满了痛苦难耐的表情,他心痛如绞,仿若刀割。
沈渊在床边睁眼守了方宁一夜,第二天,秦诺刚过来,他便站起身往外走,经过秦诺身边的时候说了一声:“帮我照顾好她。”
秦诺动了动嘴唇,话到嘴边忽然又咽了回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与责任,除了自己扛起来勇往直前,谁也帮不上忙。
沈渊一走就是两天,这两天方宁时睡时醒,每次睁开眼都没看见沈渊,她忍不住问秦诺:“他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