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一个打扮入时的男人在一扇防盗门前疯狂的拍打着,另一只手还在不断的拨打着电话。
“该死的这是发的哪门子风呢……开门!!听见了没!别装死季凌安你给我开门!!!”
大概过了好几分钟,周源差点都以为家里没人的时候,“咔哒”一声,门被打开了一条缝。
周源瞬间瞪大了眼睛,伸手推开门大步的走进去。
“你为什么不接电话!!小五来找你说你不在家联系不上我还以为你出事了!你知道因为你的那几条微博工作室的电话快被打爆了吗!你什么意思??你跟人家施琪……” 周源话说了一半才发现季凌安状态不对。“你怎么了?”
偌大的屋内空荡黑暗,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空气中还漂浮着许久无人居住的尘土气息,季凌安就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阴影笼罩着他的面庞,周源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多年来敏感的直觉让他感觉到了一丝丝不对劲。
“凌安?你还好吗?”周源俯下身想看清季凌安的表情,但他抬起手将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脸上,周源似乎看到季凌安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些什么,但眨眨眼又觉得是自己看错了,季凌安依然没有说话。
周源在另一处沙发上坐下,同样默不作声,他在等,既然他给自己开了门,就一定会说些什么的。
周源似乎又听到了呜咽的声音,他迅速地向季凌安投去了目光,却依旧没发现异常。
又过了许久,才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源哥。”熟悉的称呼,熟悉的嗓音,但是他语气中颓靡的意味却是他从来没见过的严重,就连声音也低了不少,像是许久没说过话似的。
“嗯,到底怎么了?”周源没有起身,他想,季凌安大概也不希望他起身去他跟前。
“施琪……怎么回事……”季凌安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几乎都是用气音吐出来的。
周源脑子里飞速的过滤了一圈季凌安过往的工作安排,并没有施琪这个人,他不理解两个没有交集的人,季凌安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难道现在这个样子是因为施琪吗?
他一边思考着,一边还是在解答着季凌安,“施琪的事情很遗憾,就在你闭关的这一阵子发生了很多事,她被黑了,然后没多久就自杀了,虽然我觉得这件事情很蹊跷,她也是个老油条了不至于这样,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人也没了,也只能这样了,葬礼也办完了,这事儿已经结束了。”说完这些,他仔细的观察着季凌安,屋子里很安静,他甚至听见了季凌安紊乱的呼吸声。
季凌安终于动了,他抹了一把脸,手撑着沙发慢慢的坐了起来,周源这才看清了季凌安的表情。毛躁的刘海挡住了眉毛,露出了通红湿润的下眼睑,连向来锋利锐气的鼻尖也是红彤彤的,看着没什么表情但就是给人感觉很难过。
“你哭了?为什么?为施琪??”周源不可置信的抛出了三连问。他从没见过这么脆弱的季凌安,因为季凌安在任何时刻看起来都是坚不可摧的,他冷漠而又无欲无求,在这个圈子里,他从来没见过像季凌安一样的艺人,似乎真的一心奉献给艺术,对于那些红红黑黑从不在意。他真的以为没有什么事情能让季凌安在意了,但是没有想到,他今天居然看到季凌安在哭,可能还是为了一个没有交集女人在哭!!
除了通红的眼眶,季凌安脸上看不出任何痕迹,如果再忽视他握紧到泛白的指尖的话。
“不。我没事。”他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向沙发靠背靠去。
周源也没有深究,这才想到自己来这的目的,本来还想质问一下季凌安为什么不接电话不开门的,看着状态也就明白了,至于原因还有待考究。
“你微博是什么情况?一出关就干大事啊你,我一觉睡起来看见公司7个未接来电,我打过去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呢,助理小五给我说了我才知道,他又说找不见你人,我这才着急忙慌的找到你家来了,你给我说清楚,那几条微博什么意思。”周源努力把语气放温柔,不想再惊着不知道为什么伤心的季凌安。
季凌安抿了抿嘴唇,嗓音依然低哑,“源哥,你回去吧,过几天我自己去跟公司解释。”
“你怎么解释?你不打算跟我先通个气吗?季凌安我是你的经纪人,我有权力知道你的一切!”
“……我以前和施琪认识,她出事了我很难过,可以了吗。”季凌安的语气死板机械听不出喜怒,他睁开了眼睛,略微侧过头看着周源,眼神空洞而无情绪。
周源皱了皱眉,暗道果然是因为施琪……“凌安,这件事我们真的很遗憾,也很痛心,但是你做事要考虑后果,网上一些乱七八糟的说法公司已经在打压了,然后微博你继续交给公司打理,时间一长就过去了。还有,人死不能复生,希望你能尽快调整状态,今天下午本来是有安排的,但是没联系上你人我就往后推了,具体安排我让小五发给你,你及时查看一下。”
季凌安木木的,垂下了头,“……好。”
“那我先走了,你自己一个人待会儿吧,想开一点。”周源起身准备离开,看着季凌安失落的样子实在是觉得有些于心不忍,又叮嘱了几句,“晚饭记得吃,你家里没菜叫个外卖也行,施琪已经没了,你别再把自己搞垮了。”等了几秒也没有听见回答,只能叹着气走了。
那一声关门声几乎就是季凌安家里最后的声音,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站起身来,走到窗边轻轻地拉开了窗帘,夏日的下午六点钟阳光依然灿烂,他一时间被这刺眼的阳光激的睁不开眼。
季凌安像个机器人一样,一步一步的走上了那间最常去的储物室。
打开门,映入眼帘的全是施琪。墙上的海报,书柜里的杂志和光盘,桌上的Q版立牌,大头扇子和镜子,横幅手幅,甚至还有电影院里的人形立牌。
微笑的施琪,大笑的施琪,发怒的施琪,冷酷的施琪,学生时期的施琪,穿古装的施琪,几乎每一个时期的她,他都有记录。
季凌安坐在椅子上,望着那块等身大小的人形立牌,似乎要把牌子盯出一个洞来,好像把牌子看烂了能获得什么奖励似的。
他呢喃着什么,声音小的几乎听不清,但是眼里浓郁的悲伤似乎都要化为了实质。
“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