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停了,观众席上的每个人的脸上,有着不同的神色,有喜有悲,有怅然若失,有热泪盈眶,有心酸苦楚,有很多很多。
伊寻从后台离开了大厅,回到了休息室。
她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暗想,十二点的时候,她便离开。
偌大的休息室里,换下礼服的伊寻独自窝在沙发里,静静的看着挂在墙上的钟表。
十一点五十五了……
伊寻微微一颤,目光以可见的速度黯淡了下去,中再无一丝光亮。
是她,多想了……
那个三年前,已经去世的人,终究是回不来了……
三年了,三年了……
凌言祯,我好想你……
伊寻把自己的身体蜷缩成一团,默默的抱着自己的膝盖,泪水又忍不住流了出来。
三年来,她无数次想,当初的事情莫非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想来,是她恨透了那个杀死她孩子的凶手,恨他夺走了她最后的一丝卑微希望,她心死如灰。
那时,她有多恨凌言祯,她就有多恨爱着凌言祯的自己。
她无法接受,偏激的走着毁灭式的道路。
可最后毁灭的却是她小心翼翼极力回避,不愿承认的那份爱情,和她此生唯一爱过的那个人。
低低的抽泣声,渐渐从蜷缩着的那个团子里传了出来……
这时,开门声响了起来。
伊寻一怔,展开身体,抹了把脸,向门口看去。
随后——
她便僵住了。
那是……她思念了无数个日夜的人!
伊寻赤着脚下了沙发,冲到了来人身边,抬手紧紧的将人抱住。
对方同样激动,他抬起颤抖的双手,试探的放到了伊寻的腰上,然后逐渐的收紧了力道,似乎是想将人揉进胸膛。
两人都没有说话,似乎都因为激动而丧失了语言能力,只是紧紧的抱着,似乎就像这样,直到海枯石烂,直到沧海桑田。
过了很久,凌言祯轻轻的推开怀里的伊寻,然后在对方紧紧的注视下,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冰凉的银色面具触碰在额角,伊寻轻颤了一下,然后毫无预兆的抬手摘了凌言祯脸上的面具。
随手将面具扔到一边,看到那张英俊的脸上攀爬着的那道疤痕,伊寻心脏微微抽搐,眸中划过一丝心疼。
但她没有问关于伤疤的事情,而是抬手抚摸上凌言祯的眼角,哑声问道:“你哭了?”
见对方丝毫不介意自己脸上丑陋的疤痕,凌言祯微微勾唇,轻轻点了点头,“你终于愿意原谅我了,我……很开心。”
伊寻心头一闷,之前预想的千言万语统统都堵在了喉咙,她叹了口气,抬手捶了下他的肩膀,“傻瓜!混蛋!笨唔——”
一个久别重逢的吻,一个时隔三年的吻,这个吻,很长很长……
长到凌言祯摸索着锁了门,长到两人滚到沙发上,长到最原始的情愫不断发酵,长到一番恩爱结束。
清洗过后,伊寻便窝在了凌言祯怀里,一个一身白缎短裙,一个身披浴袍露着精健的身材,一个闭目养神,一个专心注视,画面那是一个该死的和谐!
突然,闭目养神的伊寻睁开了眼睛,迎上的真是一双深情幽黑的眸子,她抬手托着凌言祯的脸颊,直接在那双薄唇上印下了一个吻。
“阿祯,我不想问这三年里发生了什么。我只想知道,如今,你愿不愿意娶我?”
凌言祯搂着她的手臂紧了紧,“梦寐以求,求之不得。”
伊寻勾唇一笑,灿烂无比。
她伸手在沙发垫的缝隙里摸索了一阵,然后掏出了一个红丝绒的小巧盒子。
“这是,我让人定做的,我想着如果你真的不会来了,那么我会将它镶嵌在你墓碑前的空地上。现在你回来了,它就是你的了。”
凌言祯低低一笑,在人脸上偷了个香,然后翻身下了沙发,单膝跪在了地上,“那么,寻儿,你愿意嫁给我吗?”
伊寻笑着抬手覆在他伸出的手掌上,“此愿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