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晨光透过斑驳树影,穿过雕栏,投在榆木的侧颜上。
榆木感受到了温热的气息与晨光拂过面庞的酥麻。
缓缓转醒,眼眸微张,发觉眼前有一张近在咫尺的脸。
顿时张大双眼,原本还存留的朦胧睡意,立马消散。
蹭的一下抬起了头,不料一下子撞在了床沿上,一阵闷哼。抬手摸去,肿了一块。暗恼自己不当心。
这般一闹,思绪更加清晰,明白一切并不是幻觉。
原本白皙的脸,一下子烧红。
她心中默念罪过,不小心冒犯了顾止。但又
为自己辩解着,这不过是不小心而为之。
可榆木惊羞的同时,也十分疑惑。昨夜她撑不住睡意,睡过去时,离顾止的枕靠最少有半尺远,为何如今却和他同睡一个枕靠?
还未等她想明白,殿门便吱呀一声被推了开来。
她一转头,原是长奴。
长奴看她与顾止的距离,心下欢喜。
步伐更是轻快。走上前去,小声对着榆木说:“娘娘,殿下还未转醒,还要劳烦您多照料两天。”长奴带着商量地与榆木说着。
榆木自知,身为皇后,照料顾止是应当的。自不能推脱,可心下叫苦不迭。
她淡然应下,突然想到什么,鬼使神差地问道:“长安县主也可前来照料,为何不寻她?”问出口后,心下立刻懊悔不已。
长奴见她如此说,下意识看了眼床榻上的顾止。果不其然,床榻上熟睡的人,此时眉头皱的紧紧的。
“娘娘说笑了,长安县主并非殿下嫔妃,何来照料二字。”长奴暗自长吁了一口气,暗喜自己机灵。
榆木此时,为他这句话,莫名感到欢喜。对这个答案觉得还算满意
而床榻之上,顾止的眉头也因这句话松了些许。
榆木故作不甚在意地点点头,吩咐了两句,踏着轻快的步子,走出了长生殿。
而床榻上昏迷的顾止,张开了双眼。侧着头,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勾起了一抹淡笑。让身旁的长奴,也呆了。
殿下素日里不苟言笑,阖宫上下谁人不知。都道可惜了,殿下长着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却有着阎王似的性子。
如今勾唇一笑,眼眸似流光,能让人深深陷进去。倒是稀奇的紧
。
没等他感慨完,顾止就又恢复了从前模样。只是眼角还藏着带着淡淡的笑意。目光却一直不曾收回,即使
榆木已走远了。
长奴自是不知晓,顾止也不曾表露半分。他是怕了,怕如那日朱雀门,她与他顾止,偌大长安,不再相见。
这世上,他什么都舍得,可就舍不得,这唯一的星辰。